辭京越關山 第3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當我開始失去你、穿越后我成了替身的替身、我有福娃會種田、禾然(1v1骨科)、面具(NP 追妻火葬場)、失策(1v1H)、隔層紗(1v1高H)、一生只忠愛你、立于航行之艦、蜜汁系統(tǒng)(高HNP)
暗衛(wèi)正祈禱著顧姑娘可千萬不要出事,便聽見傅司簡道:“你留在幽州。” 暗衛(wèi)知道王爺?shù)囊馑际亲屗^續(xù)處理查案和烏奇的事。 可王爺去尋顧姑娘出了危險怎么辦。 “屬下——” 暗衛(wèi)想再爭取一下,卻在傅司簡的眼神下噤了聲。 他知此事再無轉(zhuǎn)圜余地,只得應道:“是。” 眼見顧家的侍衛(wèi)們就要出來,暗衛(wèi)終于想到能教傅司簡重視起自己安危的理由:“您小心些……皇上還年幼,大裴還得您撐著?!?/br> 傅司簡終于松開握得死緊的拳,抬手揉了揉額角:“嗯?!?/br> - 西線大營里,看上去一切如常,訓練場依舊摩拳擦掌,熱火朝天。 一頂帳內(nèi)卻氣氛凝重。 姚云一拍桌子:“要不我也帶人去找吧?!?/br> 陳卓宇按住她肩膀:“阿云你別沖動,消息已經(jīng)送去將軍府了,顧家的侍衛(wèi)去找比我們合適?!?/br> 姚云也知道這個理,主營里只有他們兩個和于老將軍知曉顧灼失蹤之事,萬萬不能傳開。 她帶過去的兵與防線上那些兵沒什么太大分別,平白多了泄露消息的可能。 可她實在擔心。 陳卓宇也擔心,他還后悔,后悔當時沒能堅持自己帶兵去推進防線。 他見姚云忐忑不安心神不寧,臉上明晃晃寫著“出事了”。 怕她這樣出去被人看出端倪,陳卓宇提起另一件事轉(zhuǎn)移她的注意:“那運糧官還賴著不肯走?” 說起那運糧官,姚云就氣得牙癢癢。 顧灼嫌運糧隊伍留在軍營耗糧食,想讓他們早些離開。 是以第二日就撤了那運糧官帳外的鑼,叫人把他帶過來后,顧灼問他攝政王有什么話。 那運糧官倒好,說自己聽了一夜的鑼腦子不清醒,忘了。 被顧灼高深莫測地威脅了一句:“現(xiàn)在不說,你可沒機會說了?!?/br> 那人可能腦子確實不太清醒,竟是以為顧灼要砍他腦袋:“你、你敢!” 顧灼語氣變冷:“說不說?” 那運糧官腿都打哆嗦,說了些諸如“顧家要看清楚是誰掌天下權”這樣似是而非模棱兩可的話,在顧灼似笑非笑的表情下閉了嘴。 “沒了?” “沒了?!?/br> “那待會帶著你的人動身回京吧?!?/br> 那運糧官似乎有些意見,咕噥了一句什么出去了。 帳簾掀起又落下,顧灼笑出聲來,偏頭與姚云道:“這人真不經(jīng)嚇,還不如去年那個鋸嘴葫蘆呢。” 姚云想起去年那個話少而無辜的運糧官,無語道:“這就是你命人學狼嚎嚇唬人家的理由?” “逗逗他嘛?!?/br> 姚云還記得兩日前顧灼說這話時挑眉撇嘴的模樣,靈動俏皮,那般風華正茂。 怎么就失蹤了呢。 顧灼見過運糧官后沒多耽擱便帶人去了吳將軍他們的防線上。 結(jié)果,那天傍晚下起雪,運糧官說走不了。 姚云雖然看運糧官不順眼,卻也不能在那種雪天把人趕走。雪下了兩日,運糧隊伍愣生生拖到現(xiàn)在還沒動身。 今早吳將軍的人送信過來時,那運糧官還鬼鬼祟祟跟過來想偷聽,被來找姚云的孫景陽抓住時還狡辯說有事要見顧灼。 若非現(xiàn)在沒心思整他,姚云非用顧灼以前那些損招兒好好招呼他一遍。 姚云聽見陳卓宇問她的話,頓時氣兒不打一處來:“雪都停了,我去趕他,總覺得他留在大營是個隱患。” “嗯,別被人套了話?!?/br> “知道?!?/br> - 姚云回自己帳中后,叫人提了那運糧官過來,不客氣地開門見山道:“今日雪停了,你也該帶著隊伍動身了吧?” 那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無賴模樣:“我還有事要與顧將軍說?!?/br> 顧灼這幾日不在軍中,他已經(jīng)忘記響了一夜的鑼和顧灼那讓他遍體生寒的威壓。 姚云因為顧灼失蹤的事本就心情不好,見此更是愈發(fā)不耐煩起來:“偷聽軍中機密的事嗎?” 那運糧官死不承認:“我沒有!” 姚云懶得與他扯皮:“留你們在軍中兩日已經(jīng)不合規(guī)矩了,要么你帶著人今日便動身,要么我認為你是細作將你扣下,你選吧。” 見他還不出聲,姚云徹底沒了耐心:“來人,帶他去牢里?!?/br> 帳外進來兩個士兵,架起他的胳膊拖著他倒走。 運糧官這才知曉眼前這看起來面色不善的副將是來真的,著急忙慌地開口:“我走!我走!” 他今日見那來傳信的士兵面色凝重,才想去聽聽,萬一能聽見些什么不為人知的消息回京還能討些賞賜。 可他只是奉命來傳個話而已,沒想把自己傳進牢里。 - 傅司簡跟著顧川他們到了吳將軍的大營,才從留守在此處防線的一個副將口中知曉具體是怎么回事。 那日顧灼帶著人來了這處,與吳將軍蘇將軍商議了推進防線一事后,見時辰還早,便帶了一小隊力氣大騎術好的弓箭手先去那山頭看看。 誰料就快要到山頂時,雪便紛紛揚揚落了下來。 起初,許是被參天的古樹和常青的紅松擋住,那雪不算大。或是說,他們以為那雪不算大。 等他們翻過山頭到了北側(cè)山腰一片開闊地帶,才知那西北風的咆哮有多尖厲刺耳,雪網(wǎng)織得有多急多密。 掉頭回去,來路上早已鋪滿因扛不住狂風或是不堪雪的重負而折斷的樹枝,以及積少成多的雪。 路變得難走,打滑,而且,大部分路是下坡。 不是沒想過先帶著人在山里過夜,可顧灼擔心這雪沒個停的時候,到時全被封在山里沒吃的不說,萬一餓得沒力氣時遇上出來尋食的獸,弓都拉不開。 顧灼可不舍得這些弓箭手因為雪全折在這兒,只能帶著人硬著頭皮頂著風雪往下走。 樹木漸漸稀疏起來,風雪也顯得更兇猛些。 北疆的雪可不是輕柔的羽緩緩飄下,向來都是和著細小的冰碴子被風吹著,劃過人臉像是被無數(shù)細小的刀尖刮著。 就如這般,教人睜不開眼。 雖然,就算是睜得開眼,也是看不清三尺遠的。 因那雪落得又急又猛,彌漫而濃重,就像是從九霄傾倒向人間,連間隙都無。 不知是誰的馬打了滑還是踩了空,只是聽見呼嘯的獵獵寒風中的幾聲馬的嘶鳴,一陣混亂,前頭的人回來去看時,就已經(jīng)尋不見顧灼和另外幾個人了。 剩下的那些人在原地喊了幾聲,卻沒聽得有什么回應,不知是真的無人應答,還是聲音被風雪遮掩。 幾人商量時都是靠喊的才能讓對方聽到,最終還是決定不冒冒然去找。 他們連腳下的路都看不太清,這路甚至還是上山時便走過的,誰也不知后面的這一路上還會不會有這樣的情形。 總得要有個人回去報信。 幾人更為小心謹慎地走著剩下的路,終于是將消息送了回去。 雪幕依舊遮天蔽日,天色也漸漸暗下來,可吳將軍他們半點不敢耽擱,帶著些人連夜去了山腳下安營扎寨。 這時顯然是不能再上山的,便先派人舉著火把繞著南坡的山腳看是否有滾落至此的人。 后頭兩日雪重,回來報信的那幾人也只能在山下依稀辨認著可能是從何處出的事,尋找的人便也只能冒著雪深一腳淺一腳地從山腳慢慢往上探。 倒是找回了三個人,甚至還找回兩匹馬,卻依然沒有顧灼的消息。 今日雪一停,吳將軍便與蘇將軍提起要送消息回主營。 兩位將軍雖在戰(zhàn)事上總有分歧,時常掀桌子發(fā)脾氣,有時還會動個手,但卻識大局。 兩人在這事上意見十分統(tǒng)一,知道茲事體大,牽一發(fā)而動全身。 吳將軍派了親信回主營,千叮嚀萬囑咐:“這消息,務必親口向于老將軍和陳、姚二位副將說,讓兩位副將回幽州找將軍府的侍衛(wèi)來,萬不可驚動主營其他人?!?/br> 于老將軍聽聞后,雖是著急得想立時便派大量的人去尋,卻也認可吳將軍這法子才最是合適不過。 陳卓宇和姚云明白吳將軍為何沒直接派人去將軍府,估計是擔心顧家的侍衛(wèi)會懷疑有人傳假消息使調(diào)虎離山之計,一來一回再去確認平白耽擱時辰。 陳卓宇便命自己的親信拿著他的令牌回幽州報信,帶顧川他們直接去防線那處。 - 傅司簡與顧家的侍衛(wèi)拿上軍中的弓箭,又換下從幽州跑來筋疲力盡的馬,一刻不停地趕去了山腳下的營帳。 趁天色還亮著,便跟著那日隨顧灼進山僥幸回來的人又去辨認位置。 顧灼他們下山那條路是沿著南坡山勢向下由西至東的,意外大致就是在半山腰發(fā)生的。 傅司簡問這幾日帶隊尋人的將領:“找回來那些人和馬是在何處被發(fā)現(xiàn)的?” 將領指了指東邊:“基本都是這一片,有的被山石卡住,有的被樹干擋著,有匹馬是陷進雪里蹬不上來,這兩日我們的人基本上沿著路的走勢將這里尋遍了,都未找見顧將軍?!?/br> 傅司簡抬頭去看,近處看山反而沒有了高不可攀的凜然,眼前不過是土、石、林和綿延不絕的雪。 這山頭其實并沒有很高,一兩個時辰就能到了山頂,只是它東西向橫亙起伏著,看起來才有些壯闊罷了。 他忽然想起什么,皺眉問道:“顧將軍身上可帶著弓.弩?” 一旁的士兵是下山時走在最前頭的人,聞言點點頭道:“帶了的,將軍讓我們每個人都背著弓,不過箭筒是綁在馬背上的,可能……” 傅司簡擔心更甚,雪一停,野獸很可能出來覓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