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京越關(guān)山 第5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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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城中到處都是他與小姑娘的回憶。 他穿上小姑娘在軍中給他送來的那件月白色長袍時,腦海里閃過的便是與她相遇相識以來的一幕幕。 他打開那幅被她嫌棄過的畫兒時,便想起在桌案后,她柔軟細膩的指尖拂過,又停在他心口,惹得他第一次方寸大亂。 他被宋老安排去講學時,便想起小姑娘曾坐在下面托著腮全神貫注地盯著他,那般可愛嬌憨的模樣。 他晨起練劍時,便想起小姑娘曾與他在這院中比試,被他抱在懷里,與他一同跌在地上。 他桌案上就擺著那兩個憨態(tài)可掬的瓷質(zhì)娃娃,看見時便能想起,她在熙熙攘攘的鬧街中向他邁出一步,戳破他心底早已洶涌的愛意。 其實冬至那日,小姑娘玩兒過這兩個小東西。 她被抱坐在他懷中無聊地玩著他的發(fā)梢時,問起他有沒有從婆婆那兒將它們?nèi)』貋怼?/br> 其實就在桌案上。 只不過小姑娘背對著桌案沒看到罷了。 他抱著她前傾去桌案上拿時,小姑娘擔心后仰掉下去,手在他頸后纏得更緊。 他自然是護著她的后腰不會讓她有什么危險。 不過,他想讓小姑娘像這樣與他親密無間的時間再長一些,便假意嚇唬她,惹得她更深地鉆進他懷里。 最后他實在忍不住,將人抵在桌案上親了又親,才作罷。 他伸手夠到桌案上那兩個瓷質(zhì)娃娃給她瞧,小姑娘將照著他捏的那個娃娃舉在他的臉邊上,一本正經(jīng)地比對了一番,用筆在娃娃的頸間點了一顆小小的痣,滿意地道:“你這處就有?!?/br> 傅司簡還真不知道自己頸上竟是有顆淺淺的痣。 他讓小姑娘指給他,那柔軟的指尖在他脖頸上胡亂摸了許久,終于在他握住她作亂的手時,停在某一處。 她有多不老實,有多調(diào)皮,他實在清楚。 手指點在他頸間那處揉一揉捏一捏還不算數(shù),沒過一會兒便仰起頭去親,折騰了一陣兒后用大發(fā)慈悲的口吻對他說:“待會兒還要出去,就不給你留下什么痕跡了?!?/br> 幾乎就是吃定了他不會把她怎么樣,便肆無忌憚地撩撥他。 傅司簡也不是毫無辦法。 他的視線一刻都不離開小姑娘的桃花眼,捉起她一只手露出她手腕中央的那顆紅痣,吻上去,用唇試探出她腕間一下一下的跳動,用齒輕輕地研磨著那處細嫩的皮rou。 腕間肌膚著實嬌嫩,他輕吮了一下,沒用什么力氣,就出現(xiàn)一片嫣紅。 那顆小巧紅痣像是點在一簇冶艷中的花蕊,隱約朦朧,不見其形。 以至于,小姑娘去醫(yī)館把脈時習慣性地伸出右手,又不動聲色地緩緩放下?lián)Q了另一只手,偏過頭狠狠瞪了他一眼。 作者有話說: 1《儀禮·士昏禮》 * 以及,暗衛(wèi)終于有了名字,他叫邵東。 邵東:謝謝(你看我開心嗎?) 第44章 、愿意 桃花糖早就一顆不剩, 顧灼卻一直忙于軍務(wù),未能抽出時間回一趟幽州。 待弓箭訓練卓有成效, 戰(zhàn)陣演練也步上正軌, 已是臨近小年。 她終于能去見她朝思暮想之人。 - 不過,顧灼還是先回了趟將軍府。 “京城有消息嗎?” 顧川點了點頭:“確實如姑娘所想,京城將軍府查到的消息有誤。今年糧餉并非是攝政王攔著,而是戶部籌糧出了差錯。” “去歲的糧餉倒是與攝政王有些關(guān)系。那時候戶部尚書上奏說顧家虛報兵員, 想先送三分之二過來, 攝政王不同意, 僵持了月余, 這才送遲了?!?/br> 顧灼聽見這話, 倒是有些驚訝。 這與她原本的猜測完全不一樣,簡直是天翻地覆。 嘶,這下誤會有些大了。她給皇上的奏折上, 可是明明白白地告了攝政王一狀。 再想到那運糧官說要替攝政王給她傳話,多半也是戶部搞得鬼。 顧灼一下一下地轉(zhuǎn)著匕首, 一個結(jié)論呼之欲出—— 戶部想讓顧家以為是攝政王攔了糧餉。 即使她當初沒有吩咐京城將軍府的人打聽,即使她也沒有收到那封說是攝政王攔了糧餉的信,運糧官來給她傳的那些話, 本也是要引著她去懷疑攝政王的。 戶部為何想讓顧家懷疑攝政王? 顧川又道:“不過,戶部尚書受了傷, 被皇上勒令在家休養(yǎng), 還天天派太醫(yī)去施針照料,我們的人……不好下手?!?/br> 咳,教訓朝廷命官這種事, 多少還是有點不合規(guī)矩。 但是派個人進京實在太不容易了, 顧灼讓姚云去姚太守那兒磨了好久才要了兩張過所。 只去京城查個消息, 有些虧。 何況,就算是查出來置北疆將士和百姓于不顧的人是誰,也沒法光明正大地討回公道啊。 顧灼索性吩咐假扮商賈進京的侍衛(wèi),若是能保證不被發(fā)現(xiàn),便暗中找機會教訓一下攔糧餉之人。 比如蒙著眼睛打一頓,再扔到倒夜香的車上讓他清醒清醒什么的……省得一天天包藏禍心,無事生非。 此時,顧灼聽見戶部尚書受傷的消息,饒有興致地挑了挑眉。 怎么偏偏在她想教訓人的時候受傷了? 老天開眼還是哪位仁兄也看不慣戶部尚書這老頭兒? 她問道:“怎么受的傷?” “說是進宮謝恩時在御書房前的臺階上滑倒的,傷了右臂右腿。” 顧灼都有些懷疑是小皇帝看見她那封告狀的奏折后設(shè)局坑了戶部尚書一把。 不過,不管戶部尚書受傷這事兒有沒有小皇帝的手筆,顧灼都決定要在心里好好感謝他,感謝他讓戶部尚書進宮謝恩,感謝他的御書房。 顧灼勾了勾唇角,心情頗好,又想起一事:“京城將軍府有沒有什么問題?” “我們的人還在查?!?/br> - 吃過午飯,洗漱一番換了衣服,顧灼才去書院找傅司簡。 他正在講學。 這是年假前的最后一堂課,明日便是臘月二十三,直到正月十六學生們才會回來。 傅司簡執(zhí)卷站在講堂最前面,溫文爾雅,翩翩君子,煞是好看。 嗓音溫潤,深知灼見,鞭辟入里。 她真正為傅司簡這個人而不是他的皮囊心動時,便是在這間講堂里。 幾乎是顧灼剛剛站定在講堂門口,傅司簡便似有所感地轉(zhuǎn)頭瞧見了她。 書卷被他握緊,手上的骨節(jié)都泛了白。 他看見小姑娘揚起唇角朝他笑了一下,無聲說了句“我等你”,明艷至極,美得不可方物。 他朝思暮想之人,終于在他觸手可及之處。 講堂里的學生們是瞧不見顧灼所在的位置的,他們只看見—— 一向沉穩(wěn)儒雅的年輕夫子留下一句“今日講學先到這里”,沒等他們作揖行禮便快步走出講堂,簡直比他們想放假的心情都要迫切。 - 顧灼險些都要以為傅司簡是生氣了。 從講堂出來后一句話都不說,臉上也沒有什么表情,抓著她的手就往外走。 難道是因為她這些時日一直沒回來? 嘖,傅司簡在她面前一向是好脾氣得不像話,現(xiàn)在這副模樣還挺新鮮。 顧灼一時間想到了無數(shù)將傅司簡哄好的辦法,無非就是親親抱抱舉高高,就準備待會兒一一嘗試。 但是,他這是要帶她去哪兒? 傅司簡這處院子里,東廂房是書房,此時掠過不進去,那便只能是去正房??墒钦俊?/br> 是他的臥房。 顧灼有點慌。 不是,傅司簡,你聽我解釋,我不是故意不回來的,你克制一下。 臥房的門被“砰”得一聲打開,又被“砰”得一聲合上。 原本守在書房外面的邵東相當識趣地離開了院子。王爺和未來王妃這番架勢,他應(yīng)該是不適合繼續(xù)留在這里的。 幾乎是電光石火間,顧灼就被抵在了門板上。 她微微仰頭看了看傅司簡那張好看得人神共憤但是依舊沒什么表情的俊臉,便分出心神去打量他的臥房。 桌案上的青瓷茶具和那扇紅木寶座屏風是他住進來之后添置的,其他的陳設(shè)倒是沒什么變化。 顧灼正猜測著,以傅司簡吃穿用度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程度,屏風后床榻上的被褥枕頭估計也被換過了。 冷不防地,就被男人抬起下巴,撞進他晦暗不明墨色濃重的眼里。 山雨欲來—— 顧灼只來得及想到這四個字,男人便壓下來,疾風驟雨般地吻在她的唇瓣上,發(fā)了狠地吮.吸啃噬,像是要將她生吞活剝。 唔,嘴巴有些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