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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福娃會種田 第8節(jié)

    周郡不知道地形,問了幾個人也說不準(zhǔn),看著只有去到再說了。

    路云邊走邊回頭,周郡問他看什么,他小聲說了句:“王丫不見了?!?/br>
    “在后面吧?!敝芸ひ膊粨?dān)心,讓他把草鞋穿上,因為往下的路那種堅硬的碎石很多,路不平,而且路邊的死人越來越多了。天氣熱,他們要走快一點了。

    王丫和她娘也分到了兩塊觀音土。這些流民戰(zhàn)線拉長了,蜿蜒地前進著,漸漸有人走不動了,或者因為饑餓被拋下,她和娘落后許多,眼看著要脫離大部隊,她第一次著急了。

    她咬牙堅持著,拽著她娘一直走到走不動了,倒地而睡。也不管旁邊就是死人,剛剛死去,眼睛睜著,肚皮鼓鼓的,死不瞑目。她娘見了也不尖叫,而是將頭扭到另一邊。月光下,她睡著了,恍惚間有人踩到她了,王丫一驚,睜開眼睛,見到一個老頭咧嘴對她笑,牙齒泛黃,然后就要張口咬她。

    王丫抓起木箭,往他脖子一捅,偏了下,那個老頭就倒下了。母親這才醒過來,王丫驚魂未定,抱起母親嚎啕大哭,“他想吃我?!?/br>
    母親聞言,眼里發(fā)出異樣的色彩來,拿起石頭就往那老頭身上砸。王丫攔住了,擦干眼淚,背起網(wǎng)兜繼續(xù)上路。她的網(wǎng)兜里有木箭、竹筒、破衣服、草繩,干草料、木碗及籠子,還有一把弓,就是沒有吃的。

    因為險些被吃,王丫爆發(fā)出了求生意志,啃完了最后一塊觀音土,用草繩拉著母親,拼著一口氣疾行,在一天后趕上了大部隊。

    可是趕上大部隊的喜悅還沒過去,他們就見到在前面的人像一陣風(fēng)一樣往回跑,口里還喊著:“土匪,土匪來了!”

    “救命啊,快跑!”

    “土匪殺人了??!”

    “快跑啊,跑啊!”

    這一聲聲簡直如催命符一樣讓所有人都驚惶失措,惶惶不可安,躊躇不前了。人們亂成一團,一窩蜂的逃散,想沒頭蒼蠅一樣跟著四處跑。

    王丫她娘一下子就驚了,然后王丫沒拉住,被奔跑的人沖散了,王丫立刻著急想跟著跑卻跑不動了,只好用爬的,最后被路云看見,“王丫?!?/br>
    “娘,我娘不見了?!彼p眼焦急,哭出聲來。路云扶起她,“你先起來,我們要躲土匪?!甭吩扑褜ぶ芸ぃ瑒偛胖芸けе軏珊吐肥昂退呱⒘?,他也害怕的很。此刻見了王丫,便拉著她一起找躲藏地點,兩個人也好作伴。

    他們慌忙躲藏著,天色昏黃,前面有噠噠的馬蹄聲,然而卻始終沒有土匪過來。路云探頭探腦地,又一直等到天黑,終于聽到有聲音喊著:“都出來,出來!”

    “土匪不殺人?!?/br>
    聽了這話還有人不信,然而天黑了個徹底,月亮高掛天空,馬蹄聲也不見了。眾人將信將疑,路云膽大出來,還有人叫著親人的名字。王丫這個時候也顧不得,直接跑出來去找她娘。

    周郡此刻正抱著路拾躲在一處土坑,側(cè)面躺著,臉色都是泥土,還有枯草。他一手緊握著周嬌的手,周嬌還瑟瑟發(fā)抖,一手握著匕首。靜靜等待著。

    然而過了大概有半個多時辰,土匪也沒有過來,他漸漸覺察不對,這個時候他聽到了遠(yuǎn)處的呼喚,有人在喊他的名字,似乎是路云。

    周郡起身,讓周嬌別動。他往前走了走,見許多人影亂撞,都是呼朋喚友的聲音,間或有人說土匪不殺人,只要銀子。

    而這個時候周郡也找到了路云,一起匯合了。一些人又匯合在一起,尋找著能問的人,這個時候里正出現(xiàn)了。里正家的大兒子周大福和媳婦扶著他上了板車。

    聽他說:“李家老太爺派人過來說了,土匪不殺人,只是要我們交買路錢。”

    “什么買路錢?”

    從這里去豫章王治下,必須要經(jīng)過封家堡。不然就要從榮陽成繞到。而榮陽成在哪個方向他們還沒搞清楚,不知道那里是不是也有戰(zhàn)亂。所以封家堡為必經(jīng)之地,土匪們要求一人五個銅板過路費。

    五個銅板?!

    對于這個價錢許多人的第一反應(yīng)是還能接受??墒寝D(zhuǎn)念一想他們現(xiàn)在身無分文,一個銅板也拿不出來啊。

    這可如何是好?

    周郡聽到這里倒是松了一口氣。他們有錢,那根金釵——周嬌也想到了,不自覺捂住了懷里的金釵,還有她藏在脖子里長命鎖。

    繃著的一口氣瀉下來,重新癱在了地上,喘著粗氣。懷里的路拾這個時候醒過來,小手動了動,周嬌將他抱過來,把自己的手指擦干凈后放入了路拾口中,讓他吮吸。

    路云此刻焦急的不行,“哥,你們在這等我,我去找人,王丫她娘不見了?!?/br>
    周郡嗯了一聲,路云就跑走了。他擔(dān)心王丫,但是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王丫她娘,王丫哭的無聲無淚,昏迷過去了。

    路云無奈拖著她一段路,后來還是周郡找過來,將王丫和路云帶回去。幾人也沒吃的了,互相挨著睡了。實在是太累了,太餓了,就算蚊蟲叮咬,皮糙rou厚的也沒了感覺,路云甚至抓了叮咬他的蚊子放進嘴巴里吃了。

    第二天一起,王丫醒了過來,還要去找她娘。她走了兩步又摔倒了,絕望極了,只是一雙眼睛滿是渴望。周嬌也沒力氣勸,看了看哥哥,周郡正在放血喂養(yǎng)路拾,一個字也不想多說,黝黑的臉上滿是疲憊和麻木,嘴巴干裂。

    路云癱著四肢,很久之后才爬起來,“哥,往前走吧?!?/br>
    昨晚聽聞土匪不殺人,許多人都放下心來,天蒙蒙亮就有人開始趕路。這些應(yīng)該是能夠有買路錢的。周郡點頭,抱起了路拾,背著家當(dāng),走。

    路云看著王丫,周郡想了想對王丫道:“死了,就什么都沒了。”

    他們艱難地走著,沒多久,王丫也爬了起來,路云一直回頭,看著她踉踉蹌蹌地走著,他不忍心和她攙扶著走路。

    幾人精辟盡力地見到了土匪的路障,許多樹枝和大石頭將路攔了起來,樹枝間有了個橫木,可以活動的。二三十個土匪在路兩邊虎視眈眈地圍著,手里拿著粗粗的木根和砍刀。樹枝和石頭的一旁有個桌子,桌子后面做了個兩個人,桌子旁邊還擺著一缸水,水缸一旁擺著厚厚的石板,石板上是黃燦燦的谷糠雜糧餅。

    許多人都在對著那餅流口水,有很多人跪著求土匪們給一點吃的。周郡不理解這些土匪想做什么,幾人就默默地坐下了。想看看其他人怎么做的。周里正在后面,他昨晚受了傷,大兒子周大福推著板車,他在上面。

    不一會兒就有膽大的人去問了,那土匪呵斥一聲,“聽著,5個銅板能過這條路,一吊錢半瓢水,一兩銀子一塊餅?!?/br>
    他話音剛落,有的人就叫起來,“我有錢,我要水,給我水!”他撲了過去,可是那十幾個土匪動了,拔出刀來,喝到:“滾一邊去,那邊排隊!”

    那個人被嚇得站住了,顫悠悠的,這個時候坐在桌子后面的人站起來說著:“大家別急,我們土匪是講道理的,有錢的想過路的請跟著這位兄弟到這邊排隊?!蓖练酥姓境鰜硪粋€黑臉歪脖的人,占到了路的左邊。

    那個被嚇到的人站了過去。

    有位老婦抱著孫子哭喊著,“求你們,大善人,求求你救了我孫子,我老婆子把命給你們。”

    她這一開口也有個瘸腿的男人人下跪磕頭,頭都磕破了,血流出來,“求求你們救救我兒子,他要死了,給一點水喝?!边@男人懷里的兒子肚子很大,眼睛也很大。一看就是知道那觀音土吃多了,快要被脹死了。那孩子眼睛已經(jīng)渙散了,手耷拉著。

    男人拼命地磕著頭,動作大的讓人不忍心再看。這兩人一帶動,很多人都下跪求著,“我們都是流民,一無所有,求求達人,可憐可憐我們。我們做牛做馬都可以,大菩薩,大善人,求求你們。”

    黑臉歪脖的土匪敲擊著木棍,“有錢的想過去的站在在老子后面?!彼谘劬咭曋髅?,惡狠狠地:“直娘賊,你們這群鳥人休要哭哭啼啼。再哭,老子打死你們!”

    他邊說邊用木棍敲著,盧一邊的土匪又過來兩三個,喝到:“再嚎喪,老子敲死你們!”他們?nèi)说哪抗鈱χ莻€老婆婆和那個磕頭的男人,這話讓那個老婆婆說不出話來,而那個男人根本顧不得了。因為他的兒子咽氣了,他放下兒子,一抬頭額頭上的傷口血流如注。一雙眼睛充滿了憤恨,朝著黑臉歪脖土匪沖過了過去,“你這個惡棍,害死我兒子,你給他償命!”

    他沖了過來,可是被黑臉歪脖土匪一腳踢翻,接著幾個土匪亂棍將他打死了。這下鎮(zhèn)住了那些哭著求情的人,許多人悄悄地趕緊挪了地方,那個男人和孩子的尸體就擺在那里。

    周嬌嚇得直往周郡懷里鉆,全身發(fā)抖。這是她第一次見有人被活活打死在她前面。周郡本想捂住她的眼睛的,可是這一切發(fā)展的太快,等他反應(yīng)過來,周嬌已經(jīng)看到了。

    這場sao亂很快平息,那桌子后面的土匪繼續(xù)道:“一場小誤會,我這兄弟暴躁的很。大家不要學(xué)這位兄弟,丟了性命。沒有錢不要緊,要是都沒有,請繞路。”說話的土匪文縐縐的,“大家都是苦命人,不要留在這里喪命。都是爹生娘養(yǎng)的,我也不忍心你們喪命。我呢,人心善給你們指條路。從這里往后退五十里,有一條小山路,繞過去再過雷喻巖石荒漠,往前一百里就到了榮陽成,你們照樣能活命?!?/br>
    土匪突然給指出了另一條路,可是這相當(dāng)于沒有。這怎么走,沒水沒吃的,許多人到了這里,停在這里為什么,就是因為走不動了,快要死了。

    他說完又坐下了??墒窃僖矝]人敢出聲,敢求情,敢動了。剛才那一下子的震懾,讓所有人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有膽小的還小聲的哭出聲來。

    第14章 搶奪

    土匪們過了會見沒人動,拍拍手:“好了,該說的都說完了。要過路的來這邊?!?/br>
    流民們動了起來,你看看我,我看你看你的。除了第一個出來排隊的人,那個人還發(fā)抖著,想要離開黑臉歪脖的土匪,但被一瞪,他跌坐在地上,也不敢再動了。

    大家都沒動,坐著的土匪也不急,對那個人招招手:“你過來,是要過路對嗎?”

    那人點頭,看看周圍,黑臉歪脖的土匪將他提起來,像提個雞仔一樣丟到了桌子旁。那人尖叫著,被吼了兩聲,閉嘴了,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發(fā)抖著。

    坐著的土匪道:“五個銅板?!?/br>
    那人一愣,突然動了,手忙腳亂地把手伸進懷里陶著,許多人的目光都在他身上,然后那人又把手從懷里掏出來,什么也沒有,黑臉土匪不耐煩了,要上前,這個時候那人突然雙手把腰帶上的繩子,解開褲子,從□□里拿出一枚銀戒指,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

    土匪嗤笑一聲,似乎有些嫌棄,撇撇嘴,沒動戒指。而是掃了一眼,擺擺手,“放到這里?!彼麖淖雷拥紫履贸鲆粋€大框,那人把銀戒指放進去,接著路旁拿棍子的土匪就去扒拉樹枝,把那塊橫木拿開了,“走吧!”

    那人就走了過去,便走邊回頭,似乎害怕土匪會突然下殺手。后來他就瘋狂地跑了起來,還摔了個狗啃泥,但土匪一直沒動。最后那人一直跑,拼了命地一直跑,跑出了他們的視線。

    “下一個?!弊耐练舜舐暤溃疤鞖鉄?,各位父老鄉(xiāng)親別耽擱時日,我們速戰(zhàn)速決。”

    這人的前車之鑒讓有人松動下來。又開始一輪嗡嗡的,許多人意動了,開始翻箱倒柜的找錢或者找值錢的東西。但大部分實在沒錢,而且有親人失散,還顯得猶豫。

    桌子后面的土匪道:“我們盜亦有道,童叟無欺。在你們前面有一批流民昨晚就過去了。留下買路錢,我們不要人命。”

    他的話又打動了幾個人,兩個男的帶著一個女孩交了錢通過了路,離開了。

    周里正沒有見到李家老太爺,疑心他是否已經(jīng)過去了。他吩咐了周大福幾聲,周大福開始在流民里亂竄,但這前前后后的流民延綿了約有一里路的距離,他一刻鐘后回來說沒有看到有牛車的人。

    里正聽到大兒子這樣說,沉思片刻:“大福,李老太爺應(yīng)該是過了封家堡了。大妞和福貴還有你弟弟弟媳婦一家都不見了,我們要在這再等等,先不能過去。你這樣,去看看這里還有多少我們周家村的人?!?/br>
    周里正一家昨晚因為突然碰到土匪,前面人嚇壞了,消息誤報,一家人跑散了,而且家當(dāng)也丟了不少。如今他身邊的只有大兒子和大兒媳婦和最小的一個孫女在,大孫子不知所蹤。周大福媳婦正在滿道找兒子,父子倆商議著。

    這個時候許多人確定了土匪的確不傷人不搶劫,只是要錢,心中都放下了大石頭,開始商量對策和找親人。有的兩個大膽的也去交了錢,順利離開。

    周郡還見到有個穿著黑不溜秋的短褐的猴子模樣的人還真的拿出一個玉佩,不但過了門,還換到了兩瓢水和三個糙米雜糧餅。

    他在土匪和許多流民的注目下吃了。他吃的那么香,那么甜,那么誘人。

    猶如滿漢全席一般讓人垂涎萬分。

    他是在路障的另一旁,有人想搶,但是卻無法過了路障。他們也沒膽子闖路障,只好眼睜睜地看著。

    周郡尋思土匪還真的人道主義:買了東西還保護你不被搶走。

    那人吃的狼吞虎咽的,那架勢如吃rou飲酒般讓人垂涎三尺。周郡見許多人有直流口水,旁邊的路云咽口水的聲音大的左右都能聽見。

    后來這終于有一個穿著褐色長衫的人忍不住了。這人文文弱弱的,但相比他們這群人的狼狽算是清爽的,他頭上還包著頭巾,像是個書生。

    他去到了桌子旁,拿出一個銀裸子,“先不過去,我要一瓢水,一塊餅?!?/br>
    這碎銀子很小,只有小拇指那般大。那個土匪手掂量了一下,扔到大框里,似笑非笑道:“讀書人?你確定只要水和餅,不過路?”

    長衫男人點頭,“我娘子走丟了,我要去找她。”他懷里有一些保命的銀裸子,不多,只有三兩個。是娘子放在他這里的,要是他過了路,娘子怎么辦。他還不能走,要留著銀子和娘子一起。所以他準(zhǔn)備買了水和餅,吃跑了有力氣去找人。

    那人點頭。

    土匪似笑非笑,“我勸你先過了路。”長衫男人不解其意,但他不能丟下妻子,再次搖頭,“給我水?!?/br>
    土匪不再多說,對水缸旁的站著的土匪道:“給他?!?/br>
    土匪給了他一瓢水,他用水壺接住了,小心翼翼地在那抿了幾口,然后拿著餅大口大口的嚼著,邊走邊咬著,走到了一邊。他那樣珍惜,但還沒等他走出五六步,突然不知道從哪沖出來的兩個大漢同時撲到他,去搶了他的餅和水壺。

    水倒出來幾滴,入了土很快沒了蹤跡,但卻讓人更瘋狂了。

    接下來有更多人動了。那些人像餓狼一樣把長衫男圍住了,惡狠狠地?fù)屜铝怂乃畨?,餅干碎了一地。他拼了命的反抗,可是根本無濟于事。很快他的水壺被奪走,長衫被剝下,懷里藏得銀裸子也被拿走。

    幾乎半盞茶的時間,這人就幾乎赤條條的蜷縮在地上,他周圍的幾寸之地塵土飛揚。他也如一只即將被斬殺的豬一樣,身無寸縷,一無所有了。

    他被打得神志不清了,只是念叨著,“那是我娘子的,你們別拿走,我娘子的。娘子的,是我娘子的……”他的聲音想瀕死的野狗那樣,“娘子,我的娘子……”他手虛空地想抓著什么東西,卻什么也沒能抓住,很快就昏迷過去了。

    然而這鬧劇還沒過去,那水壺繼續(xù)被人爭搶,許多人趴在地上舔干餅的碎渣,瘋狂的擠壓著你推我推的爭相恐后的找著碎渣,吃的滿嘴灰泥土。而那些土匪只是看著,根本不出面。

    長衫男的銀裸子被幾個高大的壯漢搶走了,最后鬧劇在搶著的銀裸子的人,沖過去給土匪付了錢要求過路后結(jié)束。

    這件事后又有十幾個人過去了,而且他們學(xué)乖了,過去后在那邊再買水吃餅。而且十幾個人似乎也認(rèn)識,一邊吃一邊很警戒地看著周圍人。

    麻木、瘋狂、野蠻、秩序崩潰、搶奪、廝殺、殘酷而真實。

    周嬌路云看的目瞪口呆,路拾大哭起來,周郡托起他,又咬破了手指伸入他嘴里。可惜那手指卻擠不出血來,路拾只是吮吸著,卻并沒有哭了。

    “哥?”路云咬著耳朵,“我們?”他眼神朝著那水缸和路障而去。

    周郡眼神示意,別輕舉妄動。周里正一家還沒動,他不想成為靶子。就算他們過去了,沒有周里正和其他人的領(lǐng)路,恐怕也會很難。個人的力量再逃荒面前實在是太渺小了,這種野外的大自然處處是危險和死亡,他們需要跟著大部隊。

    而且他相信除了周里正一家,那個路家嬸子,還有王家溝的幾個大戶,也能湊夠銀子過去。他要跟著他們后面行動。而且現(xiàn)在誰也不知道他們懷里有金釵和長命鎖,就更不能提前暴露。雖然那些水和餅干極度誘人,但是要忍著。

    王丫此刻已經(jīng)流不出淚了,不知道自己娘在哪,可是她的網(wǎng)兜還在,那一枚玉扳指也在。早先她就想去買水喝和餅干吃,好有力氣去找自己的娘親,只是實在沒力氣走動,就沒動,然而看了那個長衫男人的下場,她立刻歇了心思。她知道周郡和路拾有金釵,但他們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