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燃看著何晚山的笑容，自己也跟著笑了起來，心想自己這個禮物送得真不錯，比起許落星那些亂七八糟的建議，還是漂亮的水晶球更得何晚山的心。

    至于認識到錯誤什么的，不聽不聽王八念經(jīng)。

    我錯了，但我下次還敢。

    成功解決了小矛盾的余燃在床上舒服躺平，準備找點話題和何晚山深入交流交流。

    都說談戀愛的前提是互相了解，深更半夜氣氛正好，不聊點人生理想什么的都對不起這大好時機。

    “晚山，你成績那么好，未來想做什么呀？”余燃側(cè)身認真地問道，“醫(yī)生？律師？北京重點大學(xué)那么多，以你的成績?nèi)珖写髮W(xué)的專業(yè)都能隨便挑了吧，或者公費出國深造也是個很好的選擇?！?/br>
    而何晚山卻只是輕輕搖了搖頭：“我應(yīng)該會去報考法醫(yī)專業(yè)?！?/br>
    “法醫(yī)？”余燃一下愣住了。

    在他的印象里，法醫(yī)這個工作似乎永遠和體面高薪無緣，與之相聯(lián)系的往往都是「死亡」與「恐怖」這類常人避之不及的東西。

    “在北京當法醫(yī)應(yīng)該還行。”余燃干巴巴地咳一聲，“咱們班上就有人家里是開鑒定中心的，你要是對這方面感興趣，到時候可以找他。”

    “不用?！焙瓮砩叫α诵ΓZ氣很是平和，“我打算考公務(wù)員，去我爸工作過的地方就職?！?/br>
    “我記得你說過，你爸之前是在云南瑞麗當緝毒警察？”

    “嗯?！焙瓮砩津樵诒桓C里放松地呼了口氣，“我爸犧牲了之后，我和爺爺去云南接了他的骨灰和遺物回家。我上學(xué)識字了之后就愛看他留下的工作日記，我爸他總在日記里抱怨，說他們靠近邊境的小地方，出了事故連個法醫(yī)都沒有，一旦有事故發(fā)生就得著急忙慌地開著警車去幾十公里以外的市里接法醫(yī)過來做鑒定?！?/br>
    “所以我想做個法醫(yī)也不錯?！焙瓮砩竭@么說著，溫潤的眼里像是灑進一把光潔的碎鉆，細碎的光在他眼眸深處萬花筒一樣斑斕流轉(zhuǎn)。

    “余燃，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其實我很早之前就已經(jīng)規(guī)劃好我的未來了?！?/br>
    “等我畢業(yè)之后，我會先回故鄉(xiāng)工作陪我爺爺，他年紀大了身體不好，我得在他身邊替我爸爸盡孝。等到他安度晚年我就申請調(diào)職去云南，去我爸曾經(jīng)工作過的地方。我想那里應(yīng)該就是我奉獻余生的地方，我想去看看我爸堅守的土地和他用生命保護著的人們。如果我爸知道了我的決定，他一定會為我感到高興的。”

    “真好。”余燃收了心里那點驚訝的心思，發(fā)自內(nèi)心地對何晚山的打算表示肯定。

    他能感受到何晚山說的每句話都是真心的。這是他所沒有的堅定，是他這一生都沒見過的山川大海。

    “那我高考就去考公安大學(xué)?！庇嗳嫉哪X海中靈光一閃，裹著被子樂呵呵地傻笑，“等畢業(yè)了就去你爸工作過的單位當緝毒警察，和你做同事一塊工作?！?/br>
    “等你能考上再說吧?！焙瓮砩?jīng)]把余燃的話放在心上，只當他是為了哄自己故意說的玩笑話，“就你這分數(shù)，考個普通一本都夠嗆，公安大學(xué)哪有你想得那么好考?！?/br>
    “我很聰明的。”余燃不滿地反駁，“我就是高二賭氣沒好好學(xué)，我要是努力學(xué)了年級前十不在話下?！?/br>
    “那就等你余少爺努力學(xué)習(xí)進了年級前十再說吧?！焙瓮砩桨延脹鏊襁^的毛巾擰干，輕輕地敷在余燃的額頭上，“至于現(xiàn)在，你還是先好好養(yǎng)病吧大少爺?！?/br>
    余燃心里那點勝負欲頓時熊熊燃燒了起來，試問哪個人受得了被自己的暗戀對象說不行。暫且不提他的確入學(xué)時成績很好，他就是真的不行現(xiàn)在也得行給何晚山看。

    “晚山你等著，我從今以后就好好學(xué)習(xí)，下次月考我一定進前十?！庇嗳纪ｎD了一下，似乎是覺得自己這半吊子水平一下子要從中等偏下爬到前十實在是有點抽象。

    于是立刻改了口，“不，前百，下次月考我一定進前百，如果沒考進前百，我把我名字倒過來寫！”

    “那就等你考到前百再說吧。”何晚山抱著水晶球轉(zhuǎn)身背對著余燃。

    余燃看著何晚山不咸不淡完全不信他的態(tài)度，一下子急了。正準備再放幾句狠話表一表自己的決心，轉(zhuǎn)念一想又覺得自己血虧。

    只有他自己在這賭這賭那的有什么意思，總得把何晚山也拖下水，要是輸了從此之后他就叫燃余，要是贏了不管何晚山答應(yīng)了什么他都算血賺。

    “不對，我都賭上自己的名字了，你是不是也得賭點什么?！?/br>
    何晚山才不上當，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摸清了余燃這人就是一肚子壞水，“那你把水晶球還我?！庇嗳剂⒖膛矂由碜訙惿先グ讶硕略诖策叀?/br>
    何晚山?jīng)]想到余燃能耍賴到這種地步：“送出去的東西哪里有收回去的道理，你這人怎么能這樣?！?/br>
    余燃仗著自己生病發(fā)燒，沒臉沒皮就是嘴硬，隔著被子把何晚山抱住就要去搶他手里的水晶球：“我不管，我這個人就是壞得很愛耍賴，你要是不和我賭我就要把禮物收回來?！?/br>
    何晚山不傻，他當然看得出來余燃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要收回禮物是假，找借口拉他下水是真。

    “那你想讓我賭什么？”何晚山率先敗下陣來，摟著水晶球氣喘吁吁地轉(zhuǎn)過身，前一秒還在死命鬧騰的余燃登時不動了，像條毛毛蟲一樣往后安分地挪回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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