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笑
御書房里,爐香裊裊。 她不喜歡沉水香,她喜歡迦南香。 上一世狗皇帝登基后,他衣服常年染著迦南香的味道,她聞著覺得安心。 不過如今還是皇帝舅舅在位,皇帝舅舅讓她起身,給她賜座。 她才看到,原來父王也在御書房。 不止是父王,一干老臣站了半個屋子。 她有些想笑。 這幫人里,可有一大半,罵過她是禍國妖姬,上書求狗皇帝廢黜她。 如今卻要求她嫁去燕國和親。 “太平,和親之事,你待如何?!?/br> 她莞爾一笑:“太平能以一己之力,換天下太平,是太平的幸事,也是黎民百姓的幸事。” 這事她占理,不虧。 就算她客死異鄉(xiāng),埋骨在大漠上——多半結(jié)局會是這樣——她家里的蔭封少不了。 她這一世,可不是作為“禍國妖姬”死去的,她是作為和親的使者,也算是“為國捐軀”,她會被寫進史書里,多好。 “既如此,傳朕旨意,太平郡主柔嘉居質(zhì),婉嫕有儀,端莊淑睿,敦睦嘉仁,著即冊封為太平公主?!?/br> 她平靜地聽著皇帝舅舅下旨,這些華麗贊美的辭藻,竟然是來形容她的。 她行大禮,領(lǐng)旨謝恩。 皇帝舅舅親自扶她起來,她笑得溫柔婉媚:“國難當(dāng)頭,媚兒自當(dāng)為舅舅分憂,媚兒有幾個心愿,望舅舅成全?!?/br> 皇帝舅舅托著她的胳膊,倒是情真意切,讓她只管說,好像她要皇位,都能滿足她似的。 “我父王年事已高,哥哥身有舊疾,還望皇帝舅舅多加體恤。我與太子哥哥婚事作廢,有一堂妹蘇婉,可為太子正妃。” 她可以嫁去燕國,可皇后還是要姓蘇。 在家族利益面前,她和蘇婉那點不愉快算什么。反正又不是嫁給蕭衍,她無所謂。 皇帝舅舅松開了手,深深看了她一眼,點頭應(yīng)了。 她才意識到,也許皇帝舅舅,并不是真的希望皇后姓蘇。 她心里冷意更甚,也許重活一世,她也沒能看得清這些皇親到底是什么樣的人。 她父王寧可讓她遠嫁和親,都不肯為她上戰(zhàn)場,這天下也就只有一個蕭衍,會橫刀立馬,跟她說:“蘇meimei,我去給你掙個功名回來?!?/br> 那也是上輩子的事了。 她又有些迷惑了,蕭衍對她到底有沒有過真心。 蕭衍有沒有,她不知道,但這滿屋子的人都沒有。 她還記得他們是怎么用最惡毒的話來詆毀她辱罵她,甚至逼狗皇帝處死她。 就連這一世,燕國的使者來議和求親,罪名也能安在她的頭上。 留言紛紛擾擾,連她都聽說了。 他們說她妖媚禍國,引來了燕賊。不然燕軍怎會沒有乘勝追擊,而是駐扎在嘉峪關(guān)外,派出使者議和? 這求娶之意,落在她這張揚明艷的美人身上,自然就帶了幾分桃色。 有人說她和燕國國君早有勾連,還有人說她和燕國的太子私定終身。 真是可笑。 她帶著笑意:“皇帝舅舅,我做了太平公主,心里喜悅,要這屋里的人,都給我賀賀。我要他們行叁跪九叩大禮,送我出嫁。” 這滿朝文武,竟無一個是男兒。 作者有話說: 女鵝有仇必報。 我要豬豬,我要彩虹屁,說我寫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