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他不肯和離 第6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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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起身的片刻,白悅悅有瞬間的驚慌失措,她下意識往門外去看。元茂一步過來, 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將她所有的逃跑意圖全數(shù)按在掌下。 掌下的肩膀纖纖,透著一股至極的柔軟。 他坐到她身邊, “你怕朕什么?” 元茂淡淡開口,他牽袖持起火夾, 將茶爐里的火重新點旺。他手法熟稔動作老道,將放置在一旁的燒水的茶壺拿來, 重新在茶壺里頭倒上水, 架在爐子上燒。 元茂另外從茶罐里取了兩塊茶餅, 放置到茶碾里。他一套下來行云流水,看著就知道是其中的老手了。 “我怕陛下會發(fā)怒?!卑讗倫偳浦呀?jīng)沒辦法躲過去了。 “朕為什么會對你發(fā)怒?” 元茂雙手持在茶碾兩邊的把手上,一面用勁將茶餅?zāi)胨?,一面好奇過來看她。 她面色白皙,臉頰上浮著因為天熱又或者別的緣由而起的緋紅。他甚至可以看到她耳邊碎發(fā)旁的那層細細的汗。 他目光專注而認真。白悅悅被看得低頭,連著眸光也看著別的地方,“我、我方才給陛下喝了苦湯來著?!?/br> 元茂輕笑一聲,笑聲極輕,一聽便知道他沒將此事放在心上。 “在宮里,你喂朕喝的苦湯難道還少了?”他手上動作細致,也沒耽誤他和她說話。 “那不一樣。那不是給陛下治病么?!彼洁靸上拢矝]有之前那么警惕了。 元茂示意她過來,“朕教你怎么煮茶,你過來吧。” 白悅悅看了看門外,她小心的提議,“要不然,還是讓大王進來吧?” 外面雖然也有供人休息的地方,但和屋子里比起來,還是稍微涼爽一些。 元茂手里的動作一頓,他向她看過來,白悅悅被看的往后一躲,“我方才什么都沒說?!?/br> 他望著她的眸光有些探究,過了好會,手上碾茶的動作又動起來,“你對他還是和之前你說的一樣么?” 元茂記得她說過,她不喜歡長樂王。 這話他信。她天生的沒心沒肺。前生他掏空了心思對她,她照樣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能做到的,長樂王能做到么? 但是這次她沒有和上回那么答的迅速,她遲疑著沒答。元茂見狀,他整個人似乎被一只看不見的手從頭頂處用力,將他整個都完全摁入冰水里。 他骨頭都已經(jīng)冷透了,比他十二歲那年被皇太后下令在寒冬剝?nèi)ネ馀?,跪在漫天大雪里還要更加冷。冷得他血都已經(jīng)冰了。 透頂?shù)慕^望里,一股夾雜著濃厚恨的蠻狠從心底里出來。 那就干脆直接將她帶到宮里,鎖在他的身邊。 隨便她哭也好,鬧也好。 若是她真的喜歡上了別人,他也不在意她的恨了。 他的手指逐漸收緊。 “他是個好人?!卑讗倫倝旱土寺暳?,“對我也很好,也不和我計較那些對錯?!?/br> 她眨眨眼,“我……” 壓在他身上的絕望瞬時如同退卻的一干二凈。 原先的陰鷙在他眼底里褪的干凈,朗聲笑問,“你什么?” 白悅悅不說話了。 元茂臉上的笑意比方才濃厚了許多,“你是覺得他是個好人,所以你根本不想傷他的心。是不是?” 白悅悅干笑兩聲不說話,皇帝自顧自的說,她還是別去妨礙他的興致。 她在宮里也好,宮外也罷。和皇帝對著干,都不會太過分,擦著皇帝暴怒的底線而過。 “難為你還有這樣善解人意的時候?!蹦┝?,元茂還是忍不住酸了酸。 他轉(zhuǎn)頭過去,見到白悅悅垂首不語,“抬頭,不是要學(xué)如何烹茶,你這樣頭低著,如何學(xué)?” “那要不然,待會我再煮一碗給陛下?” 白悅悅抬頭滿臉都是興致。 元茂瞬間又回到了那直沖天靈蓋兩眼一黑的苦味。 那滋味可比灌苦藥濃烈多了。 “不了?!彼芙^的干凈利落。 “烹茶也不是一會就能速成的,你跟著朕多學(xué)幾次?!?/br> 白悅悅瞬間身上汗毛直豎,連帶著起了一大片的雞皮疙瘩。 “多學(xué)幾次?”她險些要哭出來。 “朕會抽空過來,親自教你?!?/br> 一聽是元茂出來,而不是把她給弄到宮里去,她頓時一顆心落下來。 白悅悅捂住胸口狠狠的吸了幾口氣,算是給自己壓壓驚。 元茂將碾好的茶葉處理好,拿起來小心的放到那邊已經(jīng)燒開了的水里。 過了小會,他拿了一碗送到白悅悅面前。 白悅悅望著面前的茶盞,“陛下,大王還在外面呢,這個天的話,大王在外面是不是不太好?萬一熱出什么事了,那小女可承擔(dān)不起。” “長樂王比你以為的要強健的多。而且如果真出了什么事,那也是朕來承擔(dān)?!?/br> 他給自己盛了茶湯,“朕想要單獨和你呆一會?!?/br> “在宮里,朕沒有這樣和人說話的時候?!?/br> 元茂喜歡和她在一起,她每日里都是數(shù)不完的高興事,哪怕那一日明明沒有什么好事,她也能找出讓自己高興的事來。 看她每日里說說笑笑,她的喜悅和高興也能一股腦的傳到他的身上。讓他心中千鈞重擔(dān)一松。 誰也給不了他,除了她之外。 白悅悅還想說,元茂示意她喝茶。 茶水已經(jīng)放置了一會,由原先的guntang到了如今的適應(yīng)入口。 她捧起來,小心的喝了一口。 草木芬芳夾雜這些微的苦在口中彌漫,過來小會苦味散去,回了些許的甘甜。 元茂含笑看她,白悅悅點頭,“陛下果然茶藝高超。” “不過是當(dāng)初讀書之余偶有閑暇,閑來無事學(xué)學(xué)?!痹此?,“你那一手當(dāng)初是和誰學(xué)的?” “不記得了。宮里人那么多,來來往往的,誰記得住?!彼f著,一口口的喝著。 另外抓準機會,拿了一個茶盞滿上,等著機會送到長樂王手里。 飲茶興于南朝漢人士族,元茂曾經(jīng)在宮里見過渡江投奔的南朝士族如何優(yōu)雅品茶,心生向往,不由得特意多學(xué)了一些。 他牽袖持茶盞,卻見到那邊的白悅悅已經(jīng)連著喝了兩盞。 牛嚼牡丹,完全把這個當(dāng)做饑渴的水。 元茂蹙眉,他和她雙目對上,“這不是拿來解渴的?!?/br> “不解渴,不讓我自己更舒服,那我喝這個做什么?” 白悅悅一番話說的元茂有瞬間的無言以對。 “這世上的東西是應(yīng)該讓我覺得舒服的,如果不行的話,那就算了?!?/br> 元茂見她滿臉的理所當(dāng)然,見到手里的茶盞,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做什么了。 眼角余光暼見她捧著一碗茶一口喝到了底。他不自覺的學(xué)著她的樣子,一飲而盡。 草木的芬芳霎時間全部充斥在唇齒里,濃郁到令他有些詫異。 白悅悅見狀就笑,“這樣不是也挺好?這里又沒有其他人,想怎么來就怎么來。何必一定要有什么規(guī)矩?!?/br> “這些湯湯水水,就是給人喝的。不給人喝個痛快開心,那這些東西做出來干嘛?” 她理直氣壯的讓他忍不住笑,連帶著茶湯都不小心濺出來了一些。 元茂抬袖擦拭過唇角的茶湯,臉上還帶著笑,“也不知道你哪里來的那么多歪理?!?/br> “陛下難道不覺得這些歪理其實也很有道理么?人活在世上,要是自己被這些東西弄的不痛快,那不是更沒什么意思了?” “我喜歡好吃好玩的,也喜歡看好看的人。”她掰著指頭數(shù),“反正開開心心是過,不開心也是過。何不讓自己開開心心的?!?/br> “既然如此,那想不想回宮?”元茂問,“朕見你在宮里也過的有滋有味的?!?/br> “陛下只是覺得我有意思罷了?!卑讗倫傂α?,她見到元茂面前的茶盞空了,給他續(xù)上,“等到人多了,陛下就不會覺得我有意思了?!?/br> 元茂看她,“你會覺得朕一定會有那么多人?” 白悅悅有些奇怪,“這后宮多少嬪御,難道不都是規(guī)定死了的么?再說了……” “就算我想回宮,皇太后也不會讓?!?/br> 她頭深深的低下來,她做了男子的裝扮,但看上去還是個才開始長的智能少年。身形纖細,但她前后卻又玲瓏,在窄袖修身袍服下硬生生的勾勒出了幾分風(fēng)韻。 “陛下,我不想再有一次被趕出來的滋味了?!卑讗倫偟吐暤溃肮媚覆幌矚g我,姑母問我,陛下那段時日見過什么人,又說了什么話。我說我一概不知。姑母就大怒了?!?/br> 她嗓音低低的,手緊緊的攥住衣袖,“陛下,我是被人拖出去的?!?/br> 眼圈緋紅,“是兩個宦官,我長到這么大,從來沒有那種人碰我。就像是對畜生一樣,說拖走就拖走。完全不像是個人。我不想再來第二回 了?!?/br> 元茂看她,她咬住嘴唇,眼淚落下來。他下意識的想要去握住她的手掌,然而她一抬手躲過了。 “宮里很好,風(fēng)景好,宮人們個個聰明,說話好聽。陛下也對我好。” 她哭的哽咽,說話也帶著點顫音,“可是姑母不喜歡我,她討厭我。我要是再入宮,她肯定又和上回一樣把我丟出去。” “這一回都差不多已經(jīng)讓我去了半點命,要是再還來一次,我就真的不用活了。被宮里宮外的人看笑話。” 她上氣不接下氣,眼淚止不住的掉,摸摸身上沒有帶巾帕,干脆抓了元茂的袖子過來擦臉。順帶做一做傷心欲絕的模樣。 她的傷心不都是假的,白悅悅怎么也沒料到,皇太后竟然真的叫宦官來拖她。領(lǐng)頭的還客氣,可是拖她的,那是真的拖。那種被人架起來雙腳拖地的感覺,她一輩子都忘不了! “可能太后覺得,能給我留一條命,已經(jīng)是看在姑侄之情上。陛下,我只有一條命啊。”她伸出手在元茂的面前比了個一。 然后她又是一聲哭了出來。 外面的長樂王也聽到屋子里傳出來的聲響,他出現(xiàn)在門口,見到哭的幾乎已經(jīng)喘不過氣的白悅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