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他不肯和離 第8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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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后是想要暫避鋒芒,但要說什么歸政,元茂是半個字都不信。這位嫡母在多年的宮廷生涯中養(yǎng)成了絕佳的觀察時勢的本事。眼下他羽翼逐漸豐滿,偏生用的全是陽謀,她阻礙不得,那么就暫且避開鋒芒。 她既然如此表態(tài)了,他自然也會將孝子的模樣做好。 他去長信宮的時候,太后正在賞景。最近長信宮內仿南朝的景色修成了一處新的山水景。太后是信都人,對這種南朝煙水一般的景色既新鮮又喜歡。這幾日時常欣賞景色。 太后見到元茂來了,對身邊的虞寧道了一句,“陛下來了?!?/br> 虞寧喜上眉梢,對上太后的雙目,瞬時就把自己滿心的歡喜全都收起來。轉眼間又是那個端莊的貴女。 太后見到了很是滿意,她就是喜歡端莊的女子,不把喜怒全都表明在臉上,說明人也懂事,做事慎重。 這種人在宮里就算不會很得意,但只要皇帝不要太偏心,不管如何都有她的一席之地。 她之后只求白家穩(wěn)穩(wěn)當當,而不是富貴險中求。就算家里來了個受寵的,那些子侄們看著也不像是能把潑天富貴留得住的人。 萬一留不住,還闖了禍。說不定一朝淪為階下囚。這種事她這么多年見的太多了。 所以與其冒進,不如轉而求穩(wěn)。 她給家中挑選的新的掌舵人,也必須是懂事沉穩(wěn)的。 “拜見太后?!痹^來,抬手對太后行禮。 太后聽到天子這話,眉梢微揚。以往天子就算知道她不是他的親娘,也會稱呼她一聲阿娘,現在客氣疏遠的稱呼她為太后。這里面頗有些微妙。 “天子來了。”太后笑道,“今日陛下上朝,一切都還好?” 到底是臨朝稱制十年的人,就算不得已暫避鋒芒,不出現在朝堂上。也要過問朝政。 元茂早就有所準備,他挑著朝堂上幾件不大不小的事和太后說了。太后聽了之后微微點了點頭,臉上的笑意越發(fā)的雍容。 “你長大了,”太后道,“我記得當初咱們娘倆相依為命,朝堂上群狼伺伏,外面漠北更是趁著先帝駕崩,虎視眈眈隨時準備著南下。內憂外患,一刻都不消停。我那時候夜里都難以安寢,生怕睡著了第二日醒來,又送來什么壞消息?!?/br> 太后回想起那些往事,滿臉感嘆,“雖然亂臣伏誅,漠北勉強安定下來了,但是朝堂上的事也沒有幾個能叫人安心的。上上下下全都叫人費心?!?/br> 她看向元茂,臉上的慈愛更多了幾分,“幸好現在你長大了,也可以把我手上的這幅擔子接過去了?!?/br> 元茂聽著,恰到時機的道,“兒一定不辜負列祖列宗留下來的江山。” 太后點了點頭。她側首看了眼身邊的虞寧。 虞寧此刻面上平靜,早先的驚喜和羞澀早就看不出半點。 “你不在的日子里,虧得還有四娘在我的身邊,也不至于太過寂寞?!?/br> 天子笑著,淡淡暼了虞寧一眼,“有勞小娘子了?!?/br> 聽到天子竟然親口和自己說話,虞寧激動萬分。她低頭下來,“這是小女的分內之事?!?/br> 嗓音因為激動和喜悅而抑制不住的顫抖。 太后聽她細細顫抖的嗓音,去暼元茂。見到元茂面上的神情沒有半點變化,和對著其他黃門宮人沒有太大的差別。 太后心下失望。 除卻不如三娘貌美之外,她是看不出四娘還有哪里比三娘差。 看來他也和他老子一樣,都是看人看臉。見著貌美女子,也不管其他的了。 真是不愧是他老子的種。 太后心里想著越發(fā)的鄙夷,但臉上還是一派的慈和。 “四娘服侍太后,刺金十斤,錦五匹?!?/br> 太后身后的馮育略略抬了抬頭,他是見識過天子的手筆的,當初天子送三娘子,那真的是各類錦帛如水的送。這個倒是和賞賜個做事得心意的黃門宮人沒太大的區(qū)別。 馮育小心的覷虞寧,只見到虞寧臉上露出些許開心,“多謝陛下。” 他瞧得出來,四娘子滿臉高興倒不是為了天子賞賜的東西,只是因為天子。 馮育看的出來,太后自然也看出來了。 她不動聲色的走到了天子的前面,除了虞寧之外,其他宮人黃門都留在原地。 “有些話還是我們母子說說比較好?!碧罂粗沁叺暮?,湖泊是動用了上千工匠挖出來的,引入活水成湖泊,中心又仿造華林園天淵池,堆出了一個小島,上面有假山以及幾處宮殿。遠遠看著真的有幾分仙境的意思。 “我知道你是個重情的人,但是有些人過去了就是過去了。只不過是證明你們兩人沒有緣分而已?!?/br> 太后說著眼角余光看著身后的元茂,元茂臉上淡淡,看不出他此刻在想什么。 “三娘既然出宮了,就說明你們沒有那個緣分。她也沒有那個運道。你完全不必,將此放在心上?!?/br> 太后緩緩前行,“你是天子,擁有四海。更何況天下女子何其多,一個三娘在里頭根本就算不上什么?!?/br> 突然太后加重了語調,“更何況,三娘已經和長樂王定下了婚事,都已經行過納吉了。算上輩分,她應該算是你的嬸母。” “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你身為天子應該比別人更加清楚。” 說罷,太后沒了太多和他說話的興致,自己慢慢的往前走。 “你回去吧,現在你一個人主事,朝政千頭萬緒,一時間也需要時日去理清。雖然宋軍退了,但事還有不少。你回太和殿吧,四娘陪著我就好。” 元茂聞言,應聲說是。 長信宮離太和殿有一段距離,元茂坐在輦上,臉上神情平靜。御輦華蓋上的流蘇垂落,隨著抬輦黃門們的腳步而擺動。 和他臉上一樣平靜的是他的心,太后想要他知難而退,拿出了輩分來壓他。 元茂心底里涌出些許的愧疚和羞惱。 再來一世,她竟然成了他的嬸母。而他想要勾引她,讓她背叛他的叔父。 他在死后,曾經見過不肖子是怎么和長樂王的兒媳勾搭的,鬧得洛陽里人盡皆知。那時候他恨不得把那個逆子掐死。 而如今卻換成了他。 他從來沒有做過這種事,那股羞惱在他的心底升騰,但很快那股因為背棄人倫的愧疚和羞惱被他全力壓下。 做了都做了,既然下定了決心,那么就不用再想別的。 若說前生他還看重臉面,那么他再來一回,對這東西根本沒有那么多的執(zhí)念了。只要他不在朝政上犯糊涂,那就已經行了。 心底里的那股羞惱被徹底的壓下,連半點影子都沒有留下。 他敲了敲手下的憑幾,中常侍過來,“陛下可有吩咐?” “替朕送一些東西給上黨王。” 白悅悅從宮里回家之后,就養(yǎng)了幾天。 腸胃上的病,再怎么治都沒辦法去根,只能是小心養(yǎng)著。時刻注意,除此之外是沒有其他辦法了。 她一面喝著苦藥,一面拆開長樂王令人送來的書信。 長樂王送來的書信行文很短,信中說的,和長樂太妃當時在宮里和她說的差不太多。 都是讓她收斂一些,不要讓自己的性子得罪了一些沒必要得罪的人。除此之外,便是讓她好好等他回來。 幾句話沒多少的功夫就看完了,她看了之后將書信好生的收起來。 “怎么了,看你滿臉不高興。”羅氏進來坐在她身邊。她從婢女手里接過一碗熬好的湯藥給她喝下。 白悅悅聞著那股苦味,一張臉都恨不得皺在了一起,但她還是將羅氏遞過來的湯藥喝了。 “他寫信,就寫那么幾句話。來來回回就是要我在洛陽要小心,要克制自己的脾氣,對于不必要的爭端。和氣為上。” 她手掌抬起翻覆兩下,學著得道高人的樣子??吹昧_氏發(fā)笑。 “他就能不能說點別的?怎么這么怕我在洛陽一個憋不住就得罪人?” “大王還不是怕他不在,你有個什么事,他沒辦法立即幫你。” 白悅悅捧著臉,把嘴里的苦味全都吞下去,“阿姨,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他能不能除了這個,再和我說說別的。例如他這一路看到的風土人情什么的?!?/br> 白悅悅感覺自己如同找了一個爹,還是親的那種。但凡有些許機會,都要給她灌一腦門的為人處世。 “可能大王也在忙吧。”羅氏給她喂了一顆葡萄。 葡萄是西域運過來的,西域大秦本地有一套當地獨特的保存技巧,把果物保存在土坯里運到洛陽,滋味都還在。 白悅悅嘴里吐出葡萄籽不說話了,滿臉的郁悶。 “見不著人也就罷了,好不容易送信過來,都還是這些話。” “大王可能忙得厲害,畢竟這一路上事多呢。能寫封書信給你,已經是忙里抽空了。你還想什么呢?” 羅氏笑著又道,“何況看陛下的意思,怕不是要重用他。到時候這種事只多不少,你要怎么辦,次次都抱怨么?” “陛下是不會把大王放到外面的州郡里,那么你也不能隨他出去,三娘得習慣?!?/br> 白悅悅聽得一頭悶倒,“阿姨也不幫我說話,就是站在他那邊?!?/br> 羅氏聽著忍不住用手輕輕搗了下她的背,“你這孩子,阿姨這不是為你好么。難道要等你嫁過去之后,日日生大王的氣?” 正說著,外面有婢女進來。羅氏認出那個婢女是白遜面前的人,婢女進來,對榻上的羅氏和白悅悅屈膝。 “宮里有東西送來,郎主令奴婢送來?!闭f完把手里的東西畢恭畢敬送上去。 羅氏的臉色霎時變得古怪,皇太后不喜歡自家女兒。能送東西來的,只能是另外一個了。 白悅悅也爬起來,她接過婢女呈送上來的東西,是一張黃麻紙,上面寫著幾位藥和用量。 “這是什么?”羅氏不識字,問白悅悅。 “是藥方?!卑讗倫偟馈?/br> 說不定還是那日她在宮里用的。 她把手里的藥方交給柘枝,讓柘枝讓人每日照著這張藥方熬藥。 宮里的醫(yī)官的確是要比府中的醫(yī)術更高明,那日她在宮里,扎針飲藥之后,原本疼痛也漸漸緩和了許多。 她信得過宮中醫(yī)官的本事。 吩咐完柘枝,白悅悅見到羅氏欲言又止。 “陛下這是什么意思?”羅氏問。 白悅悅也不說話。 兩人一時間相對無言。 天子要對人好,只能伸手兜著,不能說不要。否則天降橫禍。 羅氏不敢說什么,只能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