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的夫君又瘋又茶 第100節(jié)
兩個小姑娘跑到面前,池殷背著手看她們,視線落在玉黎清身上。 “要問什么?”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發(fā),替她將跑亂的長發(fā)理順。 玉黎清把事原本的告訴了他一遍,向他打聽有關江昭元的事。 池殷請她們坐下,自己也思量起來,“江公子啊……我在京中時是住在客棧里,江公子則是回了侯府,平日里根本見不到面,只后來在一同看榜的時候見到了江公子的貼身小廝?!?/br> “是方毅?”玉黎清激動道。 “對,就是他。”池殷繼續(xù)說,“江公子中了狀元,數(shù)不清的人想要榜下捉婿,可惜連江公子的面都沒見到。我只同方毅閑聊了幾句,聽他說……” 話到此處,兩個小姑娘翹首以待,池殷卻故意拉長了聲音,像是心有顧慮。 “說什么?兄長你快別賣關子了?!背卦氯崧暤?。 池殷只得繼續(xù)看著她們說:“就在科舉結(jié)束之后沒幾天,寧遠候突發(fā)中風,癱倒在床,不省人事,整個侯府上下亂成一團呢?!?/br> 寧遠候倒了,侯府數(shù)不清的壞賬都追上門來討,原本就已經(jīng)入不敷出的侯府,頃刻間成了搖搖欲墜的空中樓閣。 若是填不上這些賬目,事情鬧大,恐怕要被削去爵位,一家人也要跟著入獄。 江家人一籌莫展之時,江昭元當著眾人的面,拿出了自己多年來攢下的銀錢,貼補了侯府賬目上的窟窿,這事兒才算是了了。 “幾十萬兩白銀啊,江公子連眼睛都沒眨一下?!背匾笳f著,欽佩之情溢于言表。 先前玉黎清還不知江昭元手里有那么多的銀錢。 雖然不知他那些銀子都是哪里來的,但經(jīng)過這一遭,恐怕他身上是一個子兒都不剩下了。 忽然有些心疼。 不自覺摸了一下戴在腰間的翡翠玉佩,這可能是他留下的,唯一一件值錢的東西了。 以后見了面,還是還給他吧。 男子身上沒有銀錢傍身,出門在外都沒有底氣。 “之后呢?”她追問道。 “平完賬之后,老侯爺就被送到城外莊子養(yǎng)病去了,我臨走的時候還聽說,侯府的大公子已經(jīng)承襲了爵位,至于江公子的近況,就沒再聽說了。” 聽到這里,玉黎清舒了一口氣,“他才回京三個月,竟然發(fā)生了這么多事。” 怨不得他不喜歡留在梁京,那么多的人事糾纏著,他過得很不輕松。 看出少女心里的憂慮,池殷安撫道:“你放寬心,我早聽說老侯爺品性不端,先前對江公子多有苛刻,如今是江公子的兄長繼承了爵位,江公子又高中狀元,日后不用受人鉗制,都會好起來的。” 對啊,還有哥哥陪著他呢。 玉黎清真慶幸他們兄弟二人解開了心結(jié),不至于在侯府動亂時,再生出旁的亂子來。 旁的,寧遠侯府之外的…… 她想起了江昭元曾對她說過的,小聲問:“殷哥哥,你有沒有聽說過……燕王的事?” “燕王?”池殷一時沒反應過來,搖搖頭,“我在京中時,并未多關注燕王的事,你怎么突然問起這個?” 玉黎清不能暴露江昭元與燕王之間的恩怨,只隨口解釋說:“皇上的子女中,燕王最為年長,最有被立為儲君的可能。殷哥哥過不久也要回梁京接受任命,日后同在朝中為官,竟然不關注此事嗎?” 她說的天真隨意,池殷聽了也沒往心里去,輕笑道:“入朝為官,免不了要追隨于人,只是我并不看重身份,除燕王之外,還有懷王、禹王等王爺,他們雖不是當今圣上的嫡系子嗣,但也不乏心懷天下、仁愛寬厚之人,日后若有機會,定要同各位王爺結(jié)交一番?!?/br> 聽他這番話,玉黎清頓時感到了自己政見上的認知淺薄,拱手道:“殷哥哥志向高遠,我甘拜下風。” 池殷一笑置之。 離了池家,玉黎清坐在馬車上,還是放心不下。 若若看著自家小姐總是心神不定,勸她道:“小姐,您就別擔心了,江公子那么機靈,誰能動得了他呀?!?/br> 玉黎清戳著指尖,“你剛才不也聽殷哥哥說了,他在京中遭受了很多變故,連攢下來的銀錢都用光了,他現(xiàn)在會不會是憂愁纏身,所以才沒心思給我寫信呢。” 若若隨口道:“既然他不給您寫,那您給他寫信不就成了?” 玉黎清也不是沒有想過。 可是他的信都是有人專門送過來的,自己要是給他送信,得另外找人,送到梁京至少也得大半個月的時間。 一來一回就要等一個月的時間。 江昭元真要是出點什么事,讓她知曉,也是一個月之后了,這樣擔驚受怕一個月,她可怎么受得了呢。 也怪她,先前沒跟他多問一問通信的細節(jié)。 如今他人不在,自己又能問誰呢。 玉黎清默默思慮著,忽然想起來:江昭元不是說留了影衛(wèi)保護她嗎? 盡管她從來沒在自己身邊看到過所謂的“影衛(wèi)”,但江昭元應該不會騙她。 吩咐車夫加快速度。 回到府中后,到花園的小竹林里找了個沒人的角落,屏退了若若,輕喚:“有人在嗎?……影衛(wèi)?” 喊完便覺得自己像個傻瓜一樣,仿佛在跟不存在的人說話。 四周不見人,她失落的垂下眼眸。 “小姐。” 下一秒,身后突然響起渾厚的聲音,嚇了她一跳,縮緊了身子,轉(zhuǎn)回身去看,青天//白日的,真的多出了一個人來! 那人穿著一身黑,身形隱藏在竹下的陰影中,半跪在地上,像一座凝重雕像,姿態(tài)恭敬,一動不動。 “你是江昭元留給我的影衛(wèi)?”她小聲問,面對一個陌生人,難免警惕些。 影衛(wèi)沒有抬頭,如實回答說:“負責保護您的有兩隊人,我只是其中一個,今日是我近身保護,小姐傳喚我,是有什么吩咐嗎?” 干凈利落的作風,倒是很像方毅,不愧是江昭元一手調(diào)//教出來的人。 玉黎清開口問他:“我最近沒有收到江昭元的信,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嗎?” 影衛(wèi)答:“一般這種情況,是我們的通信有被人攔截的危險或者已經(jīng)被人攔截,所以才暫停了通信。” “你的意思是,有人盯上了我和他的通信?”玉黎清不自覺有些后怕。 江昭元寫給她的信都是些你儂我儂的軟語甜言,若是給旁人看見,一定會笑話他的。 “是,不光是您和公子,我們影衛(wèi)之間的通信也減少了大半,安全起見,小姐還是不要往梁京送信為好?!庇靶l(wèi)半跪著,說話果斷干脆。 從他這里了解到了情況,玉黎清稍微定下了心,為了江昭元也為了她自己,信件只能停了。 影衛(wèi)反問一句:“小姐還有其他的吩咐嗎?” 粗重的聲音聽在耳朵里有種莫名的威懾感,玉黎清稍稍后退了半步,小聲道:“沒,沒有了。” “那小人先退下了。”影衛(wèi)低了一下頭,緊接著施展輕功踩著新長出的竹葉翻過了墻去,消失在了日光中。 好厲害的身手。 玉黎清癡癡的看著影衛(wèi)離開的方向,想著江昭元能輕而易舉的驅(qū)使這些本領高強的人,一定也能保護好他自己的安全。 她只需要相信他,做好自己的事,等他回來就好。 一個月后,池殷離家前往梁京聽任,玉黎清前去渡口送行。 又過去小半個月,六月中旬,在月明星稀的夜空下,她和父親在家里為自己過了十七歲的生辰。 七月初,江昭元離開整整五個月了,離當年約定了半年之期只剩下一個月了,可她還是沒能收到他的信,只能從影衛(wèi)那里零星的聽到些有關他的信息。 盡管不能通信,能知道他是安全的,心中也能得到慰藉。 暑氣最盛的時候,玉家大大小小的織坊染坊里全部休半個月的假,只在最重要的位置上留人輪流做活巡視。 夏日悶熱,玉黎清穿的單薄,坐在書房中看賬。 屋里擺放了一盆冰塊降溫,依舊消解不了盛夏的暑熱,半透明的輕紗外衫褪到手肘上,瑩潤的豐滿不知覺間露了一小片雪白的肌膚。 她專心致志的看著賬目,合上最后一本,還沒來得及松口氣,就聽外頭有人敲門。 趕忙把衣裳整理好,讓人進來。 “小姐,不好了?!比羧粢荒樆艔埖淖叩剿媲啊?/br> 玉黎清輕聲道:“別著急,慢慢說?!?/br> 若若稍微緩了一口氣,說道:“府尹府上來人說,咱家送進梁京的布料出了問題,若不及時解決,恐怕就要大禍臨頭了?!?/br> “怎么會?”玉黎清驚的睜大了眼睛,“來人可說清是出了什么問題?” 若若搖頭,“他沒有細說,只說是讓小姐和老爺盡快想辦法解決?!?/br> “織坊里剛做出新布料,要是在這個關頭落下什么罪名,可就全完了?!比羧粼秸f越激動,小姐打理家里的生意有一年了,她這一年都跟著小姐,也學著做了不少事,一聽到有可能會落罪,便著急的沉不住氣。 “你先別著急,我去府尹大人那里問一問?!庇窭枨灏矒崴?,又叮囑說,“這件事先別跟別人說,尤其是我父親,千萬別告訴他。” “是?!比羧酎c頭。 父親冬日里才把身子養(yǎng)好,又養(yǎng)了半年多的腸胃,夏季暑熱,他吃飯都不精神,若是再為家事cao心,身子怎么能撐得住呢。 玉黎清趕忙把看完的賬目收拾起來,換了一身端莊些的衣裳,出門坐馬車,前往崔府尹府上。 崔府尹比起前任府尹來要平易近人的多,一聽是玉家小姐有事拜訪,便忙請了進去。 前廳上門窗大敞著,屋里擺了冰塊,崔道成搖著扇子走出來,請她坐下。 玉黎清坐在椅子上,小心翼翼的問:“小女子聽聞家中送上京的布料出了問題,不知府尹大人可知詳情?” 崔道成知她一定會來這一趟,細說道:“是有此事,上頭只說是布料有十之一二抽了絲,疑心是在送貨的路上顛簸太過,不過也有人懷疑是你家對布料不上心,所以才出了問題?!?/br> 聽到這話,玉黎清慌張起來。 “送貨出去時我一直在旁盯著,所有的布料都是完好的,怎么可能會抽絲。” 為皇家準備的東西,她都是親眼盯著的,確保沒有問題才交出去,怎么會出這樣的紕漏。 崔道成搖著扇子,說道:“戶部發(fā)來的文書是這樣寫的,究竟是何原因,只有到梁京親眼看了才知道?!?/br> 他合起扇子,指了指一旁的小廝。 小廝走上來,雙手奉給她一個信封。 玉黎清不知他是何用意,緩緩從小廝手上把東西接過來,“這是何物?” 崔道成解釋說:“這是我的親筆信,你拿著這信去梁京找到戶部,就能見到戶部侍郎,他統(tǒng)管著這些事,具體的詳情你可以與他面談?!?/br> 是戶部的人發(fā)現(xiàn)的問題,想要擺平此事無論如何都得親自去一趟,是真有此事還是有人誣告,也得親去看了才能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