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的夫君又瘋又茶 第102節(jié)
帶著些欣賞的眼神并未在腰間久留,忽然,他的視線定在了那一處——少女的腰側(cè)垂著一枚翡翠玉佩。 雖然被裙間的褶皺遮住一半,但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那枚玉佩,他見過的。 身邊的青年沉默了一會兒,玉黎清不想冷了氣氛,主動問他:“劉公子前去梁京是做什么?” 聽她說話,劉輝才把視線從玉佩上收回來,從容答:“算是回去探親,家中的長輩身體不好,我回去看望一番,也算是盡盡孝心?!?/br> 說完又反問玉黎清,“那玉小姐前去梁京,所為何事?” 玉黎清想了想,回答說:“我家是做生意的,梁京里的客人說我家的布料出了問題,我?guī)诉^去處理,不然會影響以后的合作?!?/br> “嗯——”劉輝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試探著問:“不知,小姐身上這塊玉佩是……” 玉佩? 突然聽他說起來,玉黎清下意識伸手去把玉佩摸了過來捂在手里。這可是江昭元留給她的信物,而且特別特別值錢,可千萬不能丟了壞了。 她解下玉佩,寶貝似的捂在手里,小聲道:“這是……我的未婚夫送給我的?!?/br> 聞言,劉輝眼中閃過了一絲失落,但很快又恢復如常。 “原來玉小姐已經(jīng)有婚配了?!彼纳碜油罂吭谖U上,從后面看著少女如此珍愛那玉佩的模樣,覺得十分有趣,追問,“你這位未婚夫,可是在梁京?” “嗯?!庇窭枨妩c點頭,有些害羞。 想想自己這回去了梁京就能見到他,心中還挺高興。 他們都已經(jīng)五個多月沒見了,不知道江昭元看見她會是什么表情。 劉輝在身后輕笑一聲:“不知是哪位公子這樣有福氣,能娶到玉小姐這樣熱忱心善的女子?!?/br> “劉公子過譽了?!庇窭枨蹇酥浦亓艘痪?,沒有提起江昭元的姓名。 今年的狀元應(yīng)當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她可不能在外人面前暴露了自己和江昭元的關(guān)系,萬事小心為好。 江上行船可窺見兩岸風景,只能憑借天色來定時辰,用過晚飯后,天黑了下來,玉黎清也在護衛(wèi)陪同下回了船艙。 護衛(wèi)送她進了房間,關(guān)上房門四處檢查后,才問:“小姐,為何要邀請那幾個生人一起同行?他們是外地人,也不知可不可信?!?/br> 不怪他們多想,畢竟對方也帶著人手,雖然人少,但也不能輕視。 蕭信特意派了他們過來保護玉小姐的安危,為的是蕭家和江公子的約定,若是他們保護不利,讓玉小姐傷著了,不光江公子會震怒,就連老爺和少爺也不會輕易放過他們。 護衛(wèi)身上擔著不輕的責任,上了船后便緊繃著神經(jīng),生怕會出問題。 玉黎清安慰他說:“出門在外自要多結(jié)交些朋友,路才能越走越寬,更何況我瞧劉公子相貌堂堂,儀態(tài)有方,應(yīng)當是大戶人家出身,不會有旁的心思。” 她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 如果劉輝真是個壞人,不至于連一個船老大都說服不了,而且他們很著急趕去梁京,哪怕船沉到了水里也不肯在揚州休息一夜,應(yīng)當是真的有急事。 玉黎清見的人多了,平日里做生意,形形色色的人都見過,若非是有意在她面前隱藏,她應(yīng)當不會看錯人。 “你若是擔心,多派幾個人盯著他們就是了,反正這是咱家的船,船工也是我家的人,他們幾個外人想在這里上辦壞事,不會那么容易?!?/br> 她心思寬,想的少,煩惱便少。 看她如此篤定,護衛(wèi)也暫時信了她的判斷,“那好吧,我等定會保護小姐安全?!?/br> 說罷,護衛(wèi)從屋里退了出去。 大船在江上前行,入夜時分,灼熱的暑氣被夜風吹散,平靜的江面上映著一輪升起的彎月,泛著銀光,寧靜平和。 兩岸的風景不斷變幻,從茂密的樹叢到人煙稀少的小村莊,期間還路過兩個小小的渡口,與遠處的一葉孤舟遙遙相望。 夜深人靜,船艙里安靜無聲。 另一間房中,近侍服侍著自家公子脫衣裳,感慨道:“還以為要在揚州耽擱下來了,沒想到會遇見這樣好心的玉小姐,這樣不出半個月,咱們就能到梁京了?!?/br> 今天經(jīng)歷了大驚大喜,劉輝卻沒什么反應(yīng),近侍從旁問:“公子,您在想什么呢?” 劉輝坐在床榻上,淡笑道:“我在想,這位玉小姐身份不太一般。” “有嗎?我瞧她就是一個普通的商賈之女啊?!苯剔D(zhuǎn)身去把衣裳掛好,隨口道:“剛才我去船艙看了一眼,里頭堆著不少布匹,她家應(yīng)該是做布料生意的?!?/br> “一個商戶之女去哪里搜羅來了這么多武功高強的護衛(wèi)?”劉輝抬眼道。 聞言,近侍放低了聲音,小心翼翼道:“公子是擔心她們……圖財害命?” 劉輝輕笑著搖頭:“那倒不是,她應(yīng)當是真心想幫我們。” “那公子在想什么?” “她身上那個玉佩,我曾經(jīng)見過?!眲⑤x靠著床頭側(cè)躺下,做深思狀。 “怎么可能,公子和玉小姐今天是頭一回遇見啊?!?/br> 近侍聽了覺得很不可思議,以自家公子的身份,能讓他有記憶的東西必然不是普通物件,怎么會跟一個路遇的小姑娘扯上關(guān)系呢。 窗外潺潺的流水聲撫人安眠,劉輝淡淡道:“她說那玉佩是她未婚夫送的,我在想,她的未婚夫究竟是何方神圣。” 近侍聽著,提議道:“公子想知道,直接去問便是,我瞧著玉小姐心思不深,不是會藏事的人。” 還有她身邊那個丫鬟,瞧著也不是個難說話的人,若是公子想知道,他去套個話還不容易嗎。 劉輝搖搖頭。 他也試探過,但一提到她未婚夫,小姑娘便噤口不言,想來也是不愿意把未婚夫的身份透露給旁人。 這才更讓他覺得有意思。 原本這趟回京便做好了今后的日子不會太平的打算,只是沒想到,路上沉了船,還能遇見這么一位玉小姐。 他輕笑一聲,平躺在床上,“越來越有趣了?!?/br> 近侍聽不懂公子話里的意思,把屋里收拾好了,便走出門去。 雖然從未見過,但兩伙人意外相安無事的相處了半個月,經(jīng)歷了一場大雨,幾日陰沉的霧天后,船只駛進了梁京外的港口。 一路從南方北上,夏季的暑熱絲毫不減,離開時是七月初,如今已經(jīng)快到七月底了。 船只排在數(shù)只船后等著入港。 玉黎清和若若把貼身的物件收拾好了,準備著下船,路過劉輝的房間時,卻見他正在悠閑的喝茶。 青年在門里舉起一杯茶問她:“玉小姐,不來品一杯茶?” 被人邀請了,玉黎清也不好拒絕。 過會兒就要下船了,今日分開,或許以后都沒機會再見了,一路相陪數(shù)日,今天便陪他喝最后一杯茶吧。 她讓若若去看看還有沒有沒收拾好的東西,自己走進房中,坐在了劉輝對面。 劉輝將茶杯放到她面前,替她斟了一杯茶水。 聞著清淡的茶香,玉黎清捧起茶杯來小啄了一口,面露笑容,稱贊道:“劉公子泡茶的手藝真好?!?/br> 看著少女不設(shè)防的笑容,劉輝心生歡喜,看著她的眼睛說:“我們同行多日,如今要分開,就不必如此客氣了,叫我劉輝便是?!?/br> “這……”玉黎清有些猶豫。 直呼旁人的姓名,是不是有些沒規(guī)矩。 她還沒答應(yīng),青年主動道:“你喚我劉輝,我喚你黎清,我們便是朋友了?!?/br> 若是朋友,這樣叫倒挺合適。 玉黎清揚起嘴角,“好?!?/br> 沒想到她答應(yīng)的這樣容易,劉輝哈哈笑了兩聲,束在身后的馬尾跟著身子一起顫動。 笑過之后,又說:“你幫了我如此大忙,我不知該如何回報。進了京城之后,你若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可來找我,明月街,落英巷劉家?!?/br> “嗯?!庇窭枨彘_心的點點頭。 雖然她應(yīng)該不會去找他幫忙,但劉輝能有這份心,她就已經(jīng)很知足了。 一盞茶喝完,船也到了港口,梁京的港口比起揚州來要忙碌的多,擁擠的多。 護衛(wèi)們抬著行李下船,玉黎清帶著若若一起下船,船工便留在船上,修繕船身,看護著船,為返航做準備。 擁擠的港口處處都是人,有運送貨物的商人,也有招攬客人的客棧酒肆的伙計,更多的是往貨船上下搬運貨物的力工,一箱一箱的貨物從船上搬下來運進城里,看得讓人眼花繚亂。 這是她第二回 進梁京,仍舊覺得新奇。 不光是梁京人的口音與他們不同,更因為這里是大梁的都城,各個州府的貨物都會運送過來,匯集在此,供給繁華的都城。 走在路上,忙碌的人來回行走,身旁有個急慌慌的伙計跑了過去,肩膀撞到了玉黎清。 她身子失去平衡,往另一邊倒過去。 若若初到京城,眼睛看都看不過來,回過神才發(fā)現(xiàn)自家小姐快要歪倒了,忙湊過去要扶她,卻被另一人搶在了前頭。 青年堅實的臂膀扶住少女歪倒的身子,將她扶正,在一旁溫柔問道:“可還好?” 他的手扶在她腰后,玉黎清感覺有些不對勁,往旁邊撤了一步,不好意思的垂著頭:“多謝。” 是錯覺嗎? 感覺劉輝好像格外關(guān)注她。 并不是她的錯覺,劉輝一直盯著她,盯的卻不是她這個人,而是她手上的鐲子,發(fā)間的簪子、香花…… 原本還想再看看那塊玉佩,可小姑娘像是生了些警惕性似的,下船之前便把那玉佩貼身放著了,不再掛在腰間。 他想知道她的未婚夫是何人,不能從她口中得知,便只能仔細觀察她身上的物件——人用久了的東西都是會說話的,他記下了她身上的配飾,等見到她的未婚夫,一眼便能認出來。 離開港口之后,二人沒能一同前行,在一條岔路口分開。 玉黎清帶著人去客棧訂了房間,先把人手和行李安頓下來。 清早下船,在客棧住下時,已將近正午。 訂了兩桌子飯菜犒勞隨行的護衛(wèi),玉黎清感覺沒什么胃口,隨便吃了一些,上樓去到房間里翻出了崔府尹交給她的推薦信。 京城里的大官平日里都忙得很,她想著早點見到侍郎大人,同人說明情況,若是大人很忙,她也能提前約一個大人有閑暇的時間,不至于把這事兒一直往后拖。 要出去辦正事,玉黎清讓若若先在客棧休息,她帶著兩個護衛(wèi)去了戶部。 前世在梁京住過大半年,對梁京的路還算是熟悉,沒走多少彎路便找到了戶部門外。 戶部的大門敞開著,門里有一個小官候著,坐在桌子后面百無聊賴的托著臉。 玉黎清走過去,客氣道:“這位小哥,不知能否麻煩您幫我們通報一聲,我想求見侍郎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