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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的夫君又瘋又茶 第119節(jié)

    一對有情人恩愛有加,親昵私語,直看得站在對面的李輝憤憤不平。

    在座的各位官員除了丞相之外,品級都比江昭元要低,哪怕吃癟的人是王爺,他們也不敢當(dāng)著江昭元的面替人說話。

    丞相面露尷尬,不好討論人家的私事,只勸著懷王先坐下,讓丫鬟們開始上菜。

    盡管懷王的臉色不好看,也沒人敢說江昭元的不是。

    忽然,好不容易住了一會兒嘴的燕王妃又開了腔,“哎呦,這位姑娘竟然是江大人的未婚妻呀,我瞧王兄在園子百般護(hù)著姑娘,還以為他們才是一對兒呢?!?/br>
    方才認(rèn)錯飛快,這會兒懷王在席上坐下,燕王妃好似有了靠山一樣,說話聲比剛才更大了。

    “是嗎?”聞言,李輝臉色緩和了一些,頗有興趣的接話說,“本王也覺得與玉姑娘說話很投機,以后若是有機會,該多坐在一塊兒聚一聚才是?!?/br>
    他并不介意小姑娘又未婚夫,雖然她的未婚夫是江昭元會有點麻煩,但也多了幾分刺激。

    帶軍打仗最有成就感的便是以小博大,以少勝多。若輕易得到手,反而沒意思了。

    事如此,人亦如此。

    灼灼目光毫不掩飾的看向坐在對面的少女,期待著她的回應(yīng)。

    玉黎清不自在的低下頭,避開了他的視線,桌下的手被身旁的青年緊緊的握在手里,給予了她堅實的安全感,甚至于敢無視王爺?shù)脑挕?/br>
    江昭元開口道:“燕王正閉門思過,燕王妃倒有心思來這兒吃酒?!?/br>
    坐在身后的燕王妃臉色難看。

    他又道:“皇上召懷王回京是為了國家大事,王爺不想著如何替皇上分憂,卻把心思放在臣的未婚妻身上?!?/br>
    “這樣看來,你們二位才是一對啊?!泵髂繌埬懙闹S刺,毫不遮掩自己對二人的的不滿。

    聞言,李輝臉色一僵,隨即很快用笑掩飾了過去。

    丞相趕忙打圓場,“聽聞懷王回京,老陳特意讓人去開封了一壇三十年的美酒,還請王爺細(xì)品。”

    丫鬟們端上來美酒,賓客們漸漸熱鬧起來,江昭元與李輝也沒有再對話,兩人之間的戰(zhàn)火似乎漸漸平息下來。

    可李輝仍舊放肆大膽的看著玉黎清,端著酒杯,視線穿過輕盈搖曳的舞姬,直勾勾地盯著坐在席位間的小姑娘,瞧她面容熏紅,眉眼帶笑,卻不是對他,而是將純粹的愛意盡數(shù)給了江昭元。

    玉黎清察覺到江昭元很不高興。

    他一杯接一杯的喝酒,重重的攥著酒盞,直壓的那脆弱的琉璃盞瀕臨崩碎一般。

    她擔(dān)心他真把酒盞攥碎了,傷著手,主動伸手過去覆在他手上,柔聲道:“江昭元,少喝一點吧,當(dāng)心傷了身子。”

    聽到她的聲音,江昭元短暫的放松了一下,握在琉璃盞上的手指很容易就被她松開,但下一秒又緊繃著肌rou,反將少女的手握在了自己手心里。

    在玉黎清的錯愕中,他緊緊的握著她,控制著力道沒有把人握痛,卻也沒有要放開她的意思。

    清清是他的。

    只屬于他一個人的。

    竟然有人敢覬覦她,當(dāng)著他的面,對清清動手動腳,他恨不得把李輝殺了,才能解氣。

    只要是他想得到的東西,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緊緊握在手里。從前為了權(quán)力,可以六親不認(rèn),濫殺無辜,如今為了留住清清,再殺一個王爺又有什么難的。

    當(dāng)初他計劃著除掉燕王,穩(wěn)定京中局勢后便南下長居揚州,所以才對皇帝旁敲側(cè)擊,讓皇帝把懷王召回來抗衡燕王,扶持年幼的小皇子。

    這只是最方便省時的一條路,若懷王不可控,他自有辦法卸了他的兵權(quán),再把禹王召回來。

    總會有一個聽話的人。

    如果懷王想把事情變復(fù)雜,那他會為他安排一個更為合適的去處。

    一群蠢貨,都不配被他放在眼里,竟然敢覬覦清清,還敢給她委屈受,真是該死!

    把他們都?xì)⒘耍粋€都不留!

    滋長的怒意如同兇猛的烈火在心臟中熊熊燃燒,幾乎快要將理智灼燒殆盡。

    玉黎清就坐在他身邊,感受到他的手越發(fā)僵硬冰冷,抬頭看他眼神兇狠,擔(dān)心道:“你沒事吧?”

    輕柔的聲音飄在耳側(cè),江昭元恍然回神,轉(zhuǎn)過頭來看清了少女的面容,溫柔可愛,又圓又亮的眼睛滿是擔(dān)憂的看著他,紅潤的唇欲言又止。

    比起這一屋子的假客氣假熱心,唯有身邊的清清是最真實的。

    她是這個世界上最美好的人,是屬于他的人。

    旁人只在乎他的功績官職有多遙不可及,只有她關(guān)心的是他本身,他這個人。

    江昭元輕吐一口氣,揉揉發(fā)痛的太陽xue,輕聲道:“陪我出去吹吹風(fēng)吧?!?/br>
    “嗯?!庇窭枨迮闼酒鹕韥?。

    在熱鬧的舞樂聲中,二人從側(cè)門離席,屋里的賓客好奇的看向他們離去的方向,有人擔(dān)心江昭元是不是身體不適,但看他們是兩人一起出去,便心照不宣,不再多問。

    夕陽落下山,府宅里一片昏暗,不遠(yuǎn)處有下人正在掛燈籠,江昭元特意挑人少的地方去,越走越偏。

    江昭元沒有讓下人跟過來,只他們二人單獨走在院子里,吹著傍晚的風(fēng)散心。

    身側(cè)的手掌被他握在手心里,微涼的觸感一直從手背傳到胳膊上,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明明是在悶熱的夏夜,他身上怎么那么冷……

    回想方才宴席上發(fā)生的事,玉黎清隱隱不安,雖然江昭元沒有開口說,但她也能從他看李輝的眼神中讀到些許。

    她輕聲解釋說:“我和懷王沒有什么,剛剛那是燕王妃胡說的,你別往心里去?!?/br>
    青年不住的往前走,四周越是昏暗,視線越是模糊,他才能感到內(nèi)心的混亂有片刻的安寧。

    低沉的聲音回她:“我相信你?!?/br>
    聞言,玉黎清更加不解,她以為他是因為李輝的事在吃醋,若不是這件事……

    “那你為什么生氣?”她問。

    “我有生氣嗎?”江昭元停下腳步,緊皺的眉頭擰得發(fā)痛,好看的眉眼帶著還未散去的力氣和狠勁兒,眼神瞟過來,看得玉黎清滿心疼惜。

    走到他面前,伸手去揉揉他的眉心,嘟嘴道:“你喝了好多酒?!?/br>
    “可我沒有醉?!彼q解道。

    “我不喜歡你喝酒?!庇窭枨宕瓜卵垌?。

    江昭元隨即乖順道:“那我就不喝了?!?/br>
    兩人站在一條小路上,身側(cè)是怪石嶙峋的假山,另一旁是齊膝高的花叢,夜風(fēng)吹來,鼻間便能嗅到清新的花香。

    微涼的風(fēng)劃破了夜的悶熱,輕輕從青年發(fā)間撩過,吹起他的長發(fā),又絲絲縷縷落回肩上。

    心里泛著酸酸的苦澀,江昭元深深的望著眼前的少女,心底有種莫名的沖動。

    是她對他愛的太深,愛的毫無保留,給了他足夠的安全感,讓他一直堅信著他們二人這回一定能修成正果。

    可前世,他又何嘗不是這樣想的。

    他明明已經(jīng)喜歡上了清清,卻為著自己不肯放手的權(quán)力,失去了她。

    可是清清會有更好的選擇……如果他沒能調(diào)去揚州,如果有另外的男人愿意給她一切她想要的,那她還會非他不可嗎?

    燕王已經(jīng)倒臺,梁京的權(quán)力重心會逐漸轉(zhuǎn)到懷王那里,懷王那樣明目張膽的覬覦清清,清清還對他那樣客氣,是不是也對他有那么幾份情意?

    江昭元控制不了自己的思緒。

    憤怒的躁動與陰暗潮濕的不安從心底涌動出來,仿佛失控的黑色藤蔓漸漸纏繞住他整顆心臟。

    在遇到清清之前,他不知道被愛的滋味,也不知道如何去愛一個人。

    他從父親身上學(xué)到的只有對權(quán)力的炙熱渴望,而從母親身上學(xué)到的,便是為達(dá)目的不擇手段——想要留住一個人的心,就要留住她的身子。

    自己不止一次的想把身子給她,可是清清不愿要他,只肯陪他做些不深不淺的消遣。

    難道自己的身軀就這樣不堪,難道清清就沒有對他有過那種心思?

    他越想越害怕。

    人心易變,若是日后再起波折,清清亦有別的考量,到那時,他還有百分百的把握能留住她嗎。

    他的想法很純粹,他早就把自己的心和身子都交給了清清,任她取用。他已經(jīng)是清清的人,清清若是愛他,也該如此待他才對……

    可清清總是不愿意。

    肚子里的熱酒翻涌著,酒勁兒泛上來,江昭元意識還清醒著,臉頰卻蒙上了醉醺的酡紅,眼神迷蒙著低下身軀,瑟縮著抱住了自己的身子,迷糊道:“清清,我好冷?!?/br>
    清俊的臉上暈開一片紅,玉黎清知道他是醉意上來了,聽他說冷,便伸手去解自己的外衣,要拿給他披上。

    青年抬手按住了她,紅著臉說,“不要你的衣裳。”

    他張開手臂,對著近在咫尺的玉黎清央求道:“你抱抱我?!?/br>
    兩人站得很近,近到他上前半步,收起手臂就能將她摟進(jìn)懷里,可他沒有那樣做,而是站在原地,等她來抱,仿佛是想從她主動的親近中尋求一絲安慰。

    可少女卻遲遲沒有抱他,站在原地,甚至有些局促的后退半步。

    玉黎清你有些緊張,雖然江昭元說自己沒有醉,可她看著不管是眼神還是臉色都是一副醉態(tài),自己真要抱了他,只怕沒那么簡單。

    更何況這還是在人家丞相府的院子里,宴席還沒有結(jié)束,院里院外都是下人,這邊雖然看不到人,但也不能確保沒人。

    她小聲說:“咱們還是回府再……”

    只這一句,江昭元的心就涼了。

    她連抱他都不肯了。

    江昭元失意的垂下手臂,別扭的轉(zhuǎn)過臉去,“李輝對你很好吧?!?/br>
    “怎么說起他了?”玉黎清慌張起來,“我不是跟你解釋過嗎,我和他什么都沒有,不過是點頭之交,過了今日,以后都不會再見了。”

    “可是他很喜歡你,他甚至敢當(dāng)著我的面對你動手動腳,我卻不能……”

    骨子里的嗜血和殘忍讓他本能的習(xí)慣用殺戮來解決問題,他已經(jīng)想好了如何殺掉李輝,又如何利用李輝的死來穩(wěn)定局勢,可他卻不能這么做。

    清清會討厭他。

    可是沒有什么方法比殺了他能更快的平息自己內(nèi)心的苦澀與憤怒。

    李輝是王爺,有這層身份在,就永遠(yuǎn)不會收斂鋒芒,若不殺掉他,今天這樣的事就會一而再再而三的發(fā)生。

    明明是只屬于他的清清,卻被旁人的目光玷污。

    江昭元睜大了眼睛,水潤的眼眸中透著偏執(zhí)的瘋狂,握住她的肩膀懇求道:“清清,讓我去殺了他好不好?我會做的干凈,不會牽連旁人?!?/br>
    他的聲音在面前縈繞著,玉黎清聽在耳朵里,心生恐懼。

    江昭元是因為喝醉了才說這些話,還是他心里真這么想?

    她本想呵斥他打消這樣瘋狂的想法,抬頭卻看到一張瓷白的美人面委屈巴巴,眼底蔓延的瘋狂,深處卻是恐懼失去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