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沉默。

    隔了許久，沈明禮口吻淡漠道：“想要追求完美的婚姻關(guān)系是癡人說夢。姜小姐也該清醒些了?！?/br>
    姜窈輕輕笑了下，沒吱聲。

    沈明禮繼續(xù)道：“姜小姐當(dāng)真自己這點(diǎn)小伎倆能堅持多久，姜家又能忍你多久？遲早都要聯(lián)姻，何不找個最合適的人。對我來說，姜小姐各方面都是最合適的，我相信我對你也是一樣。我工作很忙，沒有太多時間管你，你只管做想做的事，并且我的能力也足以支持你的花銷。說得無禮些，姜小姐的花銷，可不是隨便一人就能負(fù)擔(dān)起的?！?/br>
    有錢有閑隨心所欲，這可不是隨便一個相親對象都能提出的條件。

    不得不說，沈明禮提的這些，讓姜窈狠狠地動心了一下。

    她一直都清楚自己終將淪為商業(yè)利益的犧牲品。

    不僅是她，沈明妤是，姜云詩也是，她們誰也逃不了。

    姜窈努力掙扎，想要替自己搏一搏。

    可最近，她越來越不知道自己在堅持什么了。

    沈明禮沒有等她回答，兀自站起身，淡聲道：“姜小姐好好考慮。時間不早了，早些回去吧?！?/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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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地下車庫取完車，姜窈坐到副駕駛。

    合上門，姜窈想了想，扭過頭笑瞇瞇對沈明禮道：“沈先生，替女朋友系安全帶可是男朋友的基本素養(yǎng)，你不會不知道吧？”

    沈明禮正準(zhǔn)備打開導(dǎo)航，聽她這么說，他微一停頓，俯身湊近她，拾起門邊的安全帶。

    姜窈被突如其來的靠近嚇了一跳，她下意識將后背緊緊靠在車座上，垂下眼簾：“我、我說著玩的，你還真信呀?！?/br>
    這兩天習(xí)慣了在他底線上反復(fù)橫跳，她就是皮一下，沒想到沈明禮會回應(yīng)。

    “下次不要隨便開玩笑?！彪m然這么說，沈明禮還是悉心幫她系好安全帶。

    過分的親近讓她的心臟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她大氣都不敢出一下，小心翼翼地盯著他的動作。

    他身上有股淡淡的檀香味，不屬于他，卻很好聞。

    和酒吧里濃烈的香水味煙草味相比，清雅溫潤，令人感覺舒服。

    姜窈忍不住嗅了嗅。

    注意到她吸鼻子的動作，沈明禮有些疑惑地垂眸睨她。

    姜窈臉上登時紅了一大片，背脊緊貼在椅背上，她游移著目光，故意問：“你身上怎么一股檀香味，這么晚來找我，是不是先去見別的女人啦?！?/br>
    沈明禮隨著她的話側(cè)過頭輕輕聞了下，是下午在云水澗沾上的。

    溫玉成喜歡燃香，他聞慣了便沒當(dāng)回事。

    明明是香線的味道，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聯(lián)想到女人的。

    沈明禮面無表情回：“你見過檀香味的香水么？”

    “見過呀。蘆丹氏、蒂普提克、愛馬仕……很多牌子都出過檀香味的香水呢?！苯喊劝日f了一堆沈明禮并不了解的香水品牌，頓了頓，壞笑道，“也沒準(zhǔn)是電視劇里演的那樣，小和尚跑去尼姑庵和小尼姑偷腥呢?！?/br>
    “……”沈明禮無語，“姜小姐電視劇看多了。下午和朋友聚會，都是男性?！?/br>
    “這樣呀。”姜窈若有所思地點(diǎn)點(diǎn)頭，她彎起眼睛，笑道，“沈先生別怕，我沒有要限制你社交的意思。不過畢竟聯(lián)姻，我們總要面上過得去，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沈明禮點(diǎn)著車子，語氣淡淡的：“姜小姐放心。應(yīng)付你一個就足夠了，我沒有心力再去應(yīng)付其他女人。”

    這話說得姜窈不愛聽了，好像她很難應(yīng)付一樣。

    ——雖然確實如此。

    姜窈眉頭一皺，故意拿喬：“我很難應(yīng)付么？”

    沈明禮沒說話。

    姜窈“哼”了一聲，有點(diǎn)蹬鼻子上臉的意味：“其實我這個人很好說話的，但是你得讓我滿意。就像你這輛車，我坐著就不是很舒服?！?/br>
    姜窈四周看了看，開始挑刺：“你看你這輛車，坐著感覺一般，也不開個音樂什么的，能看到的地方全是黑色死氣沉沉的，像是中年大叔開的，很影響心情?！?/br>
    沈明禮今天開的是輛全黑的庫里南，不論是性能還是舒適度都是一等一的，姜窈純屬雞蛋里挑骨頭，拿他的車撒氣。

    他沒有理會姜窈的無理取鬧。

    姜窈更來勁了：“你開車怎么像個老太太似的，磨磨嘰嘰的?！?/br>
    正好趕上紅燈，沈明禮踩下剎車。

    他努力隱忍著情緒，轉(zhuǎn)頭叫了她一聲：“姜窈?！?/br>
    “嗯？”

    姜窈不知從哪兒翻出來一個小玩偶抱在懷里。好像是之前沈明妤參加什么活動官方送的禮物，落在他車上的。

    她仰著頭，窗外路燈的暖色光線灑在她的臉上，映出眼角那抹暈開的淺桃色。她雖然在看他，漂亮的眼睛卻沒有太多聚焦，水汪汪的，像是掬著一汪星河，明亮而迷離。

    模樣是她平時少有的嬌憨乖巧。

    沈明禮怔愣片刻，隨后收回目光。

    算了，和一個醉鬼較什么勁兒。

    姜窈顯然沒有注意到沈明禮的不耐，小嘴還在那叭叭的：“我這么漂亮又賢惠，能娶回家是你的福氣，我就想要輛鑲粉鉆的車接送，不過分吧？”

    車子穿過空無一人的街道，一排排路燈的暖色燈光緩緩流過。

    車內(nèi)氛圍寂靜。

    良久，沈明禮輕聲道：“嗯，不過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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