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寂像是逛自家花園，專門到新圣女面前看了眼她眉心，朝著四周看了眼：“我知道你在這里，也聽得到我說的話，族長說的不錯，新圣女是你毀掉的吧？”

    “我不過是讓人刺殺曹運寶嫁禍給衛(wèi)殷，你為了給曹運寶那小畜生報仇，還真的夠心狠的啊?！?/br>
    眾人奇怪看著巫寂，顯然不明白他在跟誰說話，只是成焱帝沒開口，他們只能無聲聽著。

    巫寂聲音愈發(fā)愉悅：“你從成昭先帝那里知曉宮中密道，我知道你肯定能輕而易舉潛入進來。當初你蠱惑我親手殺了成賢帝的時候不就是這么進宮的嗎？你自己也說了，你要親眼看著我殺了成賢帝?！?/br>
    “你自己當時跟成賢帝親口說的，你要讓他的骨rou親手殺了他，那時候你應(yīng)該不知道，我去而復返就站在屏風后吧？”

    “你救了我，卻毀了我一生，你讓我以為成賢帝是我的仇人，讓我親手送自己所愛投入別人的懷抱，我雙手沾滿鮮血，唯一在意的人不在意我。”

    “可曹運寶那小畜生卻被你如珠如寶的護著，不過……今日過后，我這心里的恨終于消散了。你知道為什么嗎？”

    “成靈鳳，我知道你就在這四周，你在聽著看著，那我就再告訴你一個秘密。”

    “你騙了我，騙我殺了自己的生父，不過呢，這世間因果循環(huán)報應(yīng)不爽，你騙我的同時，誰知道你也被曹李氏騙了呢？曹運寶，他是曹李氏與曹晟的骨rou?！?/br>
    四周靜得出奇，仿佛只能聽到巫寂嘲諷而又詭譎帶著愉悅笑意的聲音：“你護了這么久的兒子，不是你的骨rou呢？你猜你當年生下來被曹晟帶走的那個孩子是誰呢？”

    大殿里風魚貫而入，吹動四周的紗幔亂飛，明明此時還是暑日，卻莫名讓人打了個寒顫。

    巫寂的手指驀地一指，剛好落在衛(wèi)殷的面上：“你當年與成昭先帝的孩子正是如今的成焱帝衛(wèi)殷呢?！?/br>
    “成靈鳳，驚喜嗎？你讓我親手殺了我的生父，如今……我讓你親手，殺了你的骨rou。”

    隨著這一聲落地，所有人除了衛(wèi)殷和景長霽都驚呆了，他們這是聽到了什么？

    連族長都難以置信抬頭去看衛(wèi)殷，而隨著這一聲落地，一道凌厲的風席卷而來。

    與此同時一道身影從陡然開啟的密道沖出來，帶著歇斯底里的憤怒與恐慌：“你說謊！”

    巫寂瞧著越來越近終于出現(xiàn)的人，笑得愈發(fā)肆意，他頭一次這么正大光明站在國師殿，這么開懷，瞧著成靈鳳極近崩潰的模樣：“可你既然不信，又怕什么呢？”

    成靈鳳還沒靠近就被暗衛(wèi)圍在，無數(shù)刀劍直接指向?qū)Ψ?，讓她無法靠近。

    成靈鳳盛怒之下完全忘了掩飾，她胸膛劇烈起伏，只能不斷重復：“你胡說，都是你胡編亂造的，肯定是這樣……”

    巫寂卻是轉(zhuǎn)頭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衛(wèi)殷：“你不是在找你生母嗎？如今我告訴你她的下落了，你不親口告訴你生母你的身份嗎？”

    成靈鳳雙眼泛紅去看衛(wèi)殷，她搖著頭：“你告訴我，他騙我的對不對？”如果一切都是真的，那么她毀了圣女，那跟殺了衛(wèi)殷有何區(qū)別？

    可衛(wèi)殷是老睿王的老來子，怎么可能是她的孩子？

    只是她看過去時剛好看到衛(wèi)殷靜靜看過來的目光，那眼神突然讓她崩潰了，她心頭的最后一絲希冀徹底崩塌：“不會的……不會的……”她到底做了什么??？

    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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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wèi)殷看著她這模樣嘆息一聲：“他說的不錯, 朕的確是當年那個孩子。當初你將朕托付給曹將軍后，他將你埋了自知活不久。

    所以尋到朕義父老睿王交代了所有, 并將當初成昭先帝的印章以及當年你們的婚書一并交了過去?！?/br>
    衛(wèi)殷說到這些的時候, 揮了揮手, 衛(wèi)一將早就準備好的東西都遞了過去。

    巫寂從成靈鳳出現(xiàn)就一直看著她，他就那么瞧著成靈鳳痛苦的表情，他以為自己應(yīng)該會很高興，甚至從知道自己被騙之后，他就一直想報復回去。

    可真的報復完，他發(fā)現(xiàn)自己恍惚間像是失去了目標，因為成靈鳳這些年灌輸?shù)乃? 他那時候明明感覺到自己對景長霽有好感, 可他還是義無反顧下了手, 他看著景長霽跌跌撞撞闖進山洞的時候, 他到現(xiàn)在都記得那種不舒服的滋味。

    是他親手將景長霽送給了衛(wèi)殷，是他間接成全了他們。

    結(jié)果最后只剩下他一個人茍延殘喘, 所以他迫切想報復所有人，他想親眼看著成靈鳳悔恨，他想讓成靈鳳也嘗嘗這種滋味，可此刻看著成靈鳳幾欲崩潰的模樣, 他突然看向景長霽。

    他怕看到景長霽仇恨的目光，他借了成靈鳳的手也算是間接剝奪了衛(wèi)殷活下去的機會。

    可他直到看過去才發(fā)現(xiàn)景長霽從頭到尾甚至沒有給他一個眼神，仿佛當初那些在顧都的相處都不存在，或者在景長霽眼里, 他永遠也擺脫不了當初差點害死他的罪魁禍首的身份。

    如果他從一開始就是太子, 他肯定不會像衛(wèi)翎那般放棄他, 他肯定能比衛(wèi)翎做得更好，也許、也許……

    “不——”隨著成靈鳳痛楚嘶吼的一聲，成靈鳳突然像是瘋了一般要撲過來殺了巫寂，卻被人給攔住了。

    巫寂遠遠瞧著成靈鳳，他還是頭一次見到他這位養(yǎng)母這般狼狽的模樣，他見過她很多面，神秘莫測的宗主，高高在上的貴妃，可如今的成靈鳳像是一個失去幼崽的母獸，痛楚悲傷，悔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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