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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才人真跟這事兒有什么牽扯吧?那要是連累自己怎么辦?今晚是不是就不該讓她進門?趙才人也是著實太慌了。她在宮里待了這么些時日,也經(jīng)歷過了這么些事,生怕自己哪天糊里糊涂的就丟了性命。只自己沒命也就算了,就怕還會牽連家里人。宮里的日子沒有盼頭,有少人都是熬日子,可是敢自戕的卻沒有幾個。自盡是大罪,家人也會受連累的。“劉jiejie,孫jiejie,我絕對沒有干過什么不該干的事兒?!彼行殡y的說:“就是……就是我聽見了幾句話……”“什么話?同今天的事情有關(guān)系?”“我也不知道有沒有關(guān)系,”趙才人說:“你們還記得吧?剛開春的時候,唐才人時常出門做客,好幾回都叫了我一同去?!?/br>唐才人頻頻出門,三五不時的往三位妃子娘娘的處所跑,為的是什么誰都知道??墒琴F妃不沾惹這種事,也沒有招攬?zhí)釘y人的意思。謹妃慎妃她們自己要見皇上一面都難,哪有機會施舍給別人?跑也不過是白跑。趙才人沒有唐才人那么熱切,跟著去了幾回就不去了。唐才人這事劉才人孫采女她們當(dāng)然都知道,跑的那么勤快,還能有誰不知道?不少人暗地里笑她,說壽康宮,延福宮的門坎都讓她磨平三寸了。“今天回來的時候,白美人喝了兩杯冷酒頭暈,我正好在跟前就扶了一把,”其實趙才人覺得白美人可能不是酒勁兒上頭,而是被活活撞死一個人的場面嚇著了,只是不好明說嚇著,就借口說是喝多了。趙才人接著說:“我就聽見唐才人在后頭說了句,說為什么要撞不在旁人面前撞,要在她面前撞?這中間是有緣故的,后頭還說了兩句,我也聽的不是很清楚……”劉才人嚇了一跳,連孫采女都變了臉色。“你可不能跟著亂說。”“我知道,我哪里敢亂說。可是唐才人她為什么這樣說呢?后頭兩句我沒聽清,可是好象聽到她還提到王供奉……”劉才人一急,伸手就把她嘴捂上了。“快別說了?!眲⒉湃藝樀男暮孟蠖疾粫耍忂^一口氣來,才壓低聲音說:“這話你別跟我們說,不,跟誰也不能說。就當(dāng)沒聽到,趕緊忘了,忘的越干凈越好。”趙才人何嘗不害怕,要不是因為害怕想找人壯膽出出主意她也不過來了。“我當(dāng)然不會亂說,這不是只有咱們?nèi)齻€人嘛?!?/br>孫采女心更細一些,悄聲問:“她說那話的時候還有什么人在跟前?說的話只有你聽到了嗎?”趙才人想了想,搖頭說:“我就記得我扶著白美人,前后我都沒怎么留心看?!?/br>當(dāng)時她心里也慌。好好的一場節(jié)宴突然有人慘死當(dāng)場,她心里怦怦亂跳,出去的時候能走的穩(wěn)當(dāng)就不錯了,哪里顧得上注意自己身前身后都有什么人?不過當(dāng)時離席時,她前后的人多半都是同她身份品階相當(dāng)?shù)娜?,?yīng)該都是后苑這里住的小才人們。唐才人說的那話好象沒有刻意壓低聲音,她能聽到,旁人當(dāng)然也能聽到。唐才人又不傻,她難道就不知道這話會被人聽到?還是她故意這樣說的?三個人互相看了一眼,這話她們不敢再提,可是不代表心里不想啊。唐才人這話不能細想,越想越叫人驚駭惶恐。撞死的趙苓,時常出入永安宮的王供奉,還有貴妃……這難道是暗示……劉才人打了個寒噤,不敢再想下去了。唐才人這話不管是她自己要說的,還是她聽別人說了自己順嘴也跟著說的,用心都太險惡了。把貴妃和一個樂師供奉扯到一起,再加上今天的人命,二女一男,這不是明晃晃給貴妃的名節(jié)抹黑?這絕非什么捕風(fēng)捉影的小事,要知道貴妃現(xiàn)在還懷著身孕就快要臨盆了,暗指貴妃不貞,豈不是連她腹內(nèi)的孩子都身份存疑了!這可不是小事,真要鬧出來,不知道多少人要掉腦袋。唐才人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怎么能就說出這樣的話來?三個人不敢再說什么,匆匆就這么散了。劉才人洗漱了躺了下來卻一點兒睡意都沒有,翻來覆去好一會兒,出去倒水的宮女回來了,小心翼翼的說:“才人睡了嗎?”劉才人欠起身來問:“什么事?”“剛才小五子說看見有人打墻外頭過去?!?/br>都已經(jīng)三更了,宮門早已經(jīng)下鑰,各宮各處也都鎖門閉戶,現(xiàn)在還能在外頭行走的會是什么人?劉才人怔了一下才問:“去了哪里?”“看樣子是去后頭駐泉軒?!?/br>劉才人這下真是睡意全無。駐泉軒就是白美人的地方,后來又安置了兩個人住進去,其中之一就是唐才人。“別去亂打聽,趕緊關(guān)好了門早些睡?!?/br>屋里燈熄了,劉才人心里更慌了,聽著外頭雨聲松一陣緊一陣,心里也是忽高忽低的,一時盼著這天快點亮,一時又怕起來,希望這天亮的越晚越好。☆、二百九十八恐懼睡下后沒多久謝寧就起來一回,皇上緊跟著就醒了,扶她坐起身,謝寧現(xiàn)在肚子大了,低頭都看不到自己的腳。皇上彎下腰,將腳踏上擺的齊整的軟底鞋子拿過來替她套在腳上。握著謝寧的腳時,皇上感覺到她的腳比以前胖了。不,不是胖,應(yīng)該是浮腫。李署令才說過,他記得。謝寧下地一趟再回來,依舊是皇上替她褪了鞋子,扶她躺好,自己才又躺下。謝寧有些迷迷糊糊的,半睡半醒間,覺得好象有件什么事兒自己疏忽了。啊,想起來了,是鞋子。剛才替她穿鞋和脫鞋的不是宮女,是皇上。她慢慢的往外側(cè)挪動,輕輕將臉頰貼在皇上的肩頭。皇上還沒睡著,察覺到她這一點點小動作,嘴角微微上揚。他就這么躺著一動也沒有動,直到聽見謝寧重新睡著,身畔傳來他熟悉的規(guī)矩的呼吸聲。有好些次,他一個人獨宿長寧殿,遲遲不能入睡,總是覺得身邊少了什么。只是少了這么一個人而已。陪伴著他,在他身邊安然入睡的人。駐泉軒東廂里,白美人緊緊抱著枕頭,和自己的宮女?dāng)D在床頭,兩人一動都不敢動。剛才駐泉軒來了人,白美人躲在屋里沒敢露面,就聽見西廂那邊有些響動,仿佛還聽見唐才人一聲叫喊,夾雜在雨聲中也聽不清楚。白美人生怕惹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