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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人非草木在線閱讀 - 第6頁

第6頁

    一種無能為力又失去控制的感覺滿出來,讓白宴心生焦灼,他抬起頭看著隨祎的眼睛,很直接地拒絕:“我想一個人待著,你能不能先下下去?”

    長久的沉寂之后感應(yīng)燈暗了下去,夜風(fēng)好像是忽然之間變大的,吹得兩個人的衣角呼呼作響,白宴發(fā)現(xiàn)自己又陷入了以前常有的低落中,隨即放棄進入天臺,結(jié)束了和隨祎的對視,邁開步子往樓道里走。

    白宴走一腳深一腳淺地剛走了兩步,就被被劣質(zhì)裝修的地面絆了一下,面朝樓梯地摔下去。

    隨祎在漆黑里抓住了他,握著他的手臂把人給拉正,剛剛握著的手機幾乎是同時掉在了地上,啪地一聲叫醒了樓道里的燈。

    白宴只穿了一件衛(wèi)衣,隨祎手掌的觸感很輕易地傳遞到他的手臂上,昏黃的燈灑在地上,像裹了一層不太明顯的蜂蜜。

    過了一會,白宴不動聲色地掙脫他的手,輕輕說:“謝謝?!?/br>
    隨祎神情復(fù)雜地看著他,問:“你為什么來參加這個節(jié)目?”

    “什么為什么?”白宴反問。

    “這個節(jié)目一點都不好。”隨祎有點著急,說完才覺得自己的話有點幼稚:“這里很辛苦,也不適合你,你為什么要來?”

    白宴看他一眼,語氣很淡:“這個節(jié)目怎么了?”

    “肯定是對你有所圖才邀請你的?!彪S祎有點語無倫次,皺著眉頭看他,“要是之后揭你傷疤,惡意炒作,你怎么辦?”

    感應(yīng)燈閃了兩下,白宴匪夷所思地看著他,大概隨祎太久沒和他說過這種話了,讓他有點陌生。

    隨祎靠得很近,一只手抓著他的手臂,另一只手放在滿是灰塵的扶手上,像是把人圈在拐角處,靠近耳朵的臉側(cè)好像出了一點汗,粉底有些斑駁,微微向下的桃花眼里面夾帶著血絲,直直地看著白宴。

    白宴又花了幾秒鐘認(rèn)真端詳了一陣,意味不明地輕笑了一聲。

    “你現(xiàn)在是演哪出?”白宴語氣很冷,“什么情深義重的戲碼嗎?”

    隨祎頓住,緊繃著嘴角沒說話。

    “我來參加當(dāng)然是因為他們給錢。”白宴冷靜地說:“他們給錢,我給話題,合理交易,有什么為什么?”

    “……”隨祎張了張嘴,沒說話。

    “倒是你,老同學(xué)。”白宴似笑非笑地看他:“你到底想干嘛?”

    隨祎咬了咬嘴唇:“我就是擔(dān)心你?!?/br>
    “我沒什么好擔(dān)心的?!卑籽绾笸艘徊?,像是有點冷一樣抱住了雙臂,“隨祎,這么多年沒見,你怎么還是這么自以為是?”

    白宴又退了半步,意料之中看著隨祎變了的臉色:“為什么你認(rèn)為你覺得的就是對的?你不用擔(dān)心我,我只要不靠近你就沒有什么值得當(dāng)心的?!?/br>
    “白宴。”隨祎帶著點哀求喊他。

    “我是不太懂你們這類人,但是節(jié)目組如果拿我開涮,原因也會有你吧?”白宴歪了歪頭,漠然地看他:“我是和導(dǎo)師同一屆畢業(yè)混成現(xiàn)在這樣的回鍋rou,要不然就是導(dǎo)師力挺,落魄的昔日同學(xué)遭非議?!?/br>
    “無非就是這些?!卑籽缯Z氣變得輕松,“我都想過了,沒什么?!?/br>
    隨祎站在拐角的陰影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也不是沒有想過,所以你不要再跟我說這些了?!卑籽缈粗?,像是詢問一樣:“讓我安安穩(wěn)穩(wěn)地混過去,可以嗎?”

    樓道里安靜了一會,隨祎握著他的手指好像在安撫什么一樣緩緩地動了幾下,又輕輕放開了。

    “隨祎?!卑籽缬珠_口,“我知道你現(xiàn)在做什么都很容易,但是我不是的,你不要再跟我說話了,好嗎?”

    隨祎看著他,沒有說好或者不好,低頭把身上的外套脫了下來,拉過白宴塞在他手里,隔了一會才說:“好,你多保重?!?/br>
    白宴的表情變得有點抗拒,但還是接住了那件外套,沉默地看著隨祎彎腰撿起手機下樓。

    隨祎走得有點慢,過了幾分鐘才消失在他的視線盡頭,白宴麻木地看向自己手里的外套,是一件帶了設(shè)計的沖鋒衣,內(nèi)膽配套裝好了,適合戶外防風(fēng)保暖。

    天臺的鐵門終于悠悠關(guān)上,金屬碰撞的脆響把他的思緒拉了回來。

    白宴慢慢地坐在臺階上,莫名地發(fā)現(xiàn)自己整個人在微微發(fā)抖,大概是后半夜氣溫急劇下降的原因,鼻腔也被風(fēng)吹得酸澀,視線里忽然模糊一片。

    鐵門外的風(fēng)還在嘶吼,白宴摸到?jīng)_鋒衣內(nèi)里的一點熱度,一滴水輕輕地打在布料上,發(fā)出細(xì)微的聲響。

    錄制用的設(shè)備調(diào)試到整整一點半,陳小龍才勉強點頭,讓統(tǒng)籌把選手都喊回來,白宴吹了好一會的風(fēng),慘白著一張臉進了衛(wèi)生間的隔間,剛呆了一會就聽見外邊低低的議論聲。

    “我簡直艸了,怎么不直接做導(dǎo)師算了?!庇袀€南方口音的男生說。

    有人附和:“唉,這出場夠我吃一年了,還單獨讓他清唱?!?/br>
    “你說我們還比啥??!直接宣布易圣卿是o就行了?!绷硪粋€北方口音的男生說。

    “隨祎也夸得出來,牛b!”

    南方人越說越起勁:“誰知道背地里什么關(guān)系,不是說隨祎爬到現(xiàn)在也是……”

    白宴動作很快地推開門,塑料門把手啪一聲磕在墻上,皮笑rou不笑地說:“借過一下。”

    三個人愣在原地,嘴張到一半噤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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