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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竹林日漸茂盛,但他幾乎沒再來關心。 金桂的香味從窗欄間吹進來,夜色寂靜,襯得天邊明月如一彎明澈的水。 沈融冬的睫毛如同蝶翼,撲朔間微微沾上些濕潤。 “青荷,我想歇息了?!?/br> 青荷憤憤不平,如同她說過的那樣要出氣,“今夜是他們的大喜日子,太子妃您再以退為進顧影自憐,太子殿下難道會念著您,特意離開溫香軟玉來看您一眼嗎?” “放肆!” 威嚴的聲音一出,沈融冬和青荷都認得是太子殿下身旁的侍衛(wèi)崔進,他跟隨在太子身后,燭火晃動,沈融冬眨眼間瞧見晏君懷的臉,喜氣沾染,恍若明玉。 他不動聲色道:“妄言罪論處,掌嘴二十,拖入浣衣局,免得教壞太子妃。” 青荷瞬即白了臉,可轉眼咬碎了牙道:“太子掌奴婢的嘴,奴婢認了,可太子妃何其無辜,她苦苦守著……” 話未說完,沈融冬一個巴掌打在她臉上,白皙的小臉瞬間呈出紅痕。 她下榻時有些急躁,胸膛震動,臉色蒼白得厲害,宛如氣若游絲。 “殿下,”沈融冬強撐著不適行禮,誠心實意道,“青荷年歲尚小,尚未完全懂得宮中規(guī)矩,何況她是與臣妾主仆二人私話,不巧被太子殿下撞見,若是太子要罰,便先罰臣妾吧?!?/br> 崔進看在眼里,暗咋道,太子妃這一番話不出倒好,出自她口中,便是充分彰顯了什么叫做有恃無恐。 即便是沈大將軍的女兒,正房主母的嫡女,也在太子護蔭下天真過一段時日,可現下這番言論,著實讓人有些想替她說幾句。 免得她再繼續(xù)下去,觸了太子殿下的逆鱗。 “冬兒,”晏君懷的眉目微有觸動,薄唇輕啟,“你知道孤罰不了你?!?/br> 知道,無非是想看她求情。 這樣一來,她面上嬌縱稍顯忤逆了他,他便能心安理得地同他的側妃度日,溫言軟語,佳人作伴。 好不快活。 沈融冬忽然想起過去的十來年,年幼時她撞見晏君懷的第一眼,少年穿著明黃色四爪蟒袍,頭戴十一旒冕,面如冠玉,臉蛋擺成了端正嚴苛的小大人樣。 他們自宮宴中相見,當時他不過七八歲,而她約莫五六歲,她爹讓她喚太子殿下作表哥。 他們沈家有一位皇后的meimei,作為當家主母,自是風光無二。 晏君懷雖和她并無血緣關系,可值當一聲表哥。 于是她乖巧軟糯開嗓:“表哥?!?/br> 晏君懷展開眉眼,他容姿俊秀,豐神如玉,便是她見過的一眾世家公子哥,在他的面前,疊加起來也不及表哥萬分之一。 她在當時便想,太子殿下不愧是太子,果然與常人身份不一,連容顏都更勝一籌。 她年紀尚幼,不懂什么是男女之情,可瞧著表哥便比尋常人順眼。 后來她在沈將軍書房外聽見他和娘親商量,“冬兒正小,若是點她做太子妃,少不得旁人議論,不如再延后幾年?!?/br> 沈家主母回道:“眼下jiejie剛薨逝,麗妃抬了貴妃,太子地位不動如山,看著是形勢大好,若再推遲,不知其他家的會不會惦記上?” 沈融冬說不清滋味,可聽著也有些許歡喜。 她像是小小年紀便琢磨清了,太子妃這個詞的深重含義。 她和太子殿下青梅竹馬,長大了,便是要做他的新娘的。 宮里,宮外,誰都知道。 再之后她偶然病痛纏身,圣旨已下,直到嫁給晏君懷,由他揭開蓋頭,他才道:“冬兒,如論你如何,我自會愛你一世?!?/br> 他親了親她的額頭,上面帶著桂花酒的香氣,她想學著母親教導過她的那般為他寬衣解帶,他只啞了聲音,雙眼漆黑如潭:“別鬧。” “表哥,”她當時問,“你是不是喜歡別的姑娘?” “沒有,”晏君懷說,“但你尚小,母妃叮囑我要克制?!?/br> 沒有人和她說她的病侍奉不了太子,晏君懷用最極致的柔情,將這一事實隱瞞了她幾月。 她與他在庭院中栽種翠竹,她選擇植下它,是因為晏君懷少年意氣的模樣像極了竹,翠意挺俊,眉眼如精心裁剪過的竹葉,薄唇淺潤,汴京城里的少年少女們見了他,少不得臉紅。 晏君懷時常在她一側駐足觀看,每當她折騰出什么新鮮的小玩意兒,他表現出好奇,她會為他一一解釋起緣故。 他也會帶來貴妃小廚房里的桂花酥,專藏在她想不出的地方,只等她發(fā)現時的驚喜。 后來…… 再后來。 她撞見太子和她平日里就寢的殿中,床帳后,呈出了他和其他女人的身影。 燭光明滅,她看了半宿。 “冬兒,太子妃需得循規(guī)蹈矩,即便是泰山壓于眼前,也要有安然處理的能力。” 她記著母親在她進東宮前教導她的話,等到晏君懷出來,只笑得明晰道:“殿下,是否要讓太醫(yī)準備避子湯?!?/br> 晏君懷眸色深沉,遲遲才給了解釋。 他想給她一個孩子依靠。 所以她的明事理,聽起來也像是笑話。 沈融冬眼中光火翩躚,晏君懷的臉龐俊美無儔,挺鼻長眉,薄唇微抿,等待著她的答復。 他沒有穿上大紅的喜服,身上是他最喜著的青藍,身姿如玉,像她親手栽下的那一顆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