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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似錦被轉(zhuǎn)得頭暈,連忙擺手,“我沒事皇兄,只有宜樂受傷了,你給她找太醫(yī)看過了嗎,那道口子劃得可不淺。” 趙奕盯著她看了會兒,實在是看不出來她哪里有受傷,也就作罷,提起趙宜樂卻挑了眉,“宜樂傷得活該,誰喊她到處跑的,這回事情鬧得這樣大,連母后也被她連累,挨了父皇的斥責(zé)?!?/br> 翟似錦愣住,“舅母被父皇斥責(zé)了?” 趙奕點頭,往旁邊的梨花木椅上一坐,搖頭嘆氣,“母后私自放她出宮,她受傷事小,堂堂公主私自出宮拋頭露面,這事讓父皇很生氣?!?/br> 翟似錦:“……” 蕭皇后會默許趙宜樂偷偷出宮,這個錯在她。 若非她昨天對張承衍態(tài)度不好,蕭皇后今天就不會放趙宜樂出宮,算著她一定會帶著趙宜樂去見張承宣,從而達(dá)到見張承衍的目的。 誰知道會有個犯人從廷尉刑獄跑出來,還沿途到處傷人。 翟似錦也坐了下來,認(rèn)真地對趙奕道:“舅舅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宜樂平素里最討他歡喜,她傷成那樣,舅舅心疼都來不及?!?/br> 趙奕嘴角漫上幾分玩味,“表妹你這話說得就過分了,誰不知道父皇是最疼你的,他有些心思藏著不跟人說,只肯跟你說?!?/br> 這話翟似錦沒法反駁。 臨了臨了,趙奕走時還叮囑她好生養(yǎng)著,不要被白日里陳熠殺人的血腥場面嚇到了。等他這兩日手里的差事松泛了,就替她把陳熠捉來給她賠罪道歉。 翟似錦沒放在心上,隨口應(yīng)下,喊了幾個丫鬟幫趙奕掌著燈,送他出了府。 次日燕燕蹬蹬蹬地跑進(jìn)屋吵醒她,“郡主,太子殿下帶著陳廷尉上門來賠罪啦。” 翟似錦:“……?” 她以為趙奕就是隨口一說。 他還真把陳熠逮來賠罪了?人家又沒錯,罪犯逃了他就抓罪犯,看見罪犯傷人,他直接把罪犯殺了。趙奕帶著他上門是要賠什么罪。 翟似錦腦子里亂成一鍋粥,撐著困乏的身子坐起來,梳洗一番,渾渾噩噩去了待客的偏廳。 趙奕今日穿了一身淺金色繡云紋錦衣,頗有幾分世家貴公子的氣質(zhì),坐在廳里翻著翟似錦隨手丟的幾本手札。 旁邊坐著的便是陳熠。 他面上還存留著昨日斬殺罪犯的那種干練利落感,目不斜視地坐在椅子里,見到翟似錦從走廊走過來,起身撩袍先行了禮,“臣昨日失職,還請郡主原諒?!?/br> 翟似錦掩了掩嘴,掩住自己抑制不住的哈欠,“真是來賠罪道歉的?!?/br> 趙奕朝她瞧過去,“本來打算過兩日再來找你,可現(xiàn)在有些急事要處理,就順道把陳熠給你帶來了?!?/br> 陳熠還維持著低頭拱手的姿勢,“請郡主原諒。” 翟似錦鄭重?fù)u頭道:“陳廷尉言重了,昨日要不是你出手及時,還不知有多少人要遭殃?!?/br> “廷尉署的人辦事不力,以至于讓人從獄中逃脫出來,還傷了郡主和宜樂公主,是臣的過失?!?/br> 陳熠為人桀驁,自掌刑獄以來,從未將權(quán)貴放在眼中,現(xiàn)在卻能放低身段親自來郡主府賠罪,這份心意是極好的,讓翟似錦略感惶恐。 她淡笑,“本就與你無關(guān),我也不用原諒你什么。既然來到我府上,來者便是客,好好坐下喝杯茶吧?!?/br> 陳熠端視著她,她笑起來時眉眼彎彎,猶如一陣末冬初春的風(fēng),吹得人心里暖融融的。 她又笑了笑,“坐吧?!?/br> 陳熠輕輕頷首,一時眼底情緒紛涌。 翟似錦與趙奕對坐,“皇兄既然有急事處理,怎的還有空將陳廷尉帶來我府上?” 陳熠回到原位坐下。 趙奕松開手里的手札,道:“你就繼續(xù)裝,孤看你能跟宜樂商量出什么花兒來?!?/br> 翟似錦微愣,“皇兄在說什么,似錦聽不懂。” 趙奕擰了眉,認(rèn)真道:“昨日宜樂私自出宮,跟你去梅林見了晉陽侯?!?/br> “是。” “昨日我找過你,跟你說父皇重罰了宜樂,連母后也遭受了牽連?!?/br> “是,你昨日已經(jīng)說過一次了?!?/br> 趙奕深吸了一口氣,“孤當(dāng)時以為父皇就是氣惱宜樂不服管教、私自出宮的事,誰知她昨日跟父皇說的是,她要退婚!” 翟似錦:“……” 行吧,她就知道。 趙宜樂從小被嬌慣壞了,要風(fēng)要雨,何曾有過半分不如意,這回蕭皇后給她挑的婚事不滿意,她會鬧到長寧帝面前去退婚,也在意料之中。 而翟似錦這樣淡然從容的態(tài)度落在趙奕眼中,就變成了她跟趙宜樂是同謀。 趙奕氣得直呼了她的名字,“似錦,你知道這件事是不是?” 翟似錦抿了抿唇,“昨日宜樂來找我,說怕舅母給她選的未來駙馬不合她心意,所以讓我?guī)ヒ娨姇x陽侯。我心說他們賜婚圣旨都下來了,事先見見也無妨,誰知……” 誰知趙宜樂見了一面之后,就直接去長寧帝面前鬧著要退婚。 朝中的勛貴子弟大多是靠著父輩的蔭庇,才得到世襲尊位。晉陽侯張承宣卻不一樣,他長在軍營,半生立下無數(shù)戰(zhàn)功,這樣的人家,豈能是趙宜樂說句退婚就能退的。 縱使張承宣通情達(dá)理,將這婚事退了,外邊的百姓又該如何議論此事,還不是說皇室以權(quán)欺人,寒了忠臣良將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