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jù)我推測，這可能是她研究出來的一種能力釋放方式，用來遠程攻擊?！眮啴斦f，“不然一開啟能力，她站立的直升機就會被分解掉。”

    隗辛琢磨出來了。

    奧格斯的能力是全面發(fā)展的，不僅可以消解物質(zhì)，還可以重組物質(zhì)，某種程度上是六邊形戰(zhàn)士。可是哈里曼的能力是只點了攻擊，攻擊數(shù)值拉滿了，這導(dǎo)致她在其他方面存在短板，無法像奧格斯一樣借助物質(zhì)重組對自己進行輔助，能力控制不好還會痛擊隊友。

    “這位哈里曼女士的脾氣貌似非常不好?！壁笮翉膭倓偹蛫W格斯短暫的交鋒中看出了點東西，“并且她似乎喜歡獨自行動。這可能是能力影響，她不太需要隊友，隊友反而可能會阻礙她的發(fā)揮，而且她對自己有足夠的自信……”

    “你說得對?！眮啴斦f，“我聽聯(lián)邦行政中心市的緝查部部長談?wù)撨^她，凱莉·哈里曼性格很極端，她本來就出身于大家族，才三十歲出頭就是s級了，她很少遇到挫折，這樣的人性格一般極端傲慢，比如……”

    “轟——”

    奧格斯在馬路上制造了一堵石墻阻擋哈里曼，可是哈里曼手指一動，石墻中間就炸開了一個巨大的缺口，連同石像下方的土地也變成了一個圓形的坑洞。

    她駕駛著機車從坑洞上空飛躍而過，眼睛都沒眨一下。

    奧格斯沖進了路邊的二十四小時營業(yè)的便利店內(nèi)，灰色的碎屑在空中亂飛，守在便利店里的店主嚇得奪路而逃。哈里曼連個眼神都沒施舍給可憐的店長，物質(zhì)湮滅凝聚的能量黑球射了過去，半間便利店在扭曲的寂靜中歸于虛無。

    哈里曼駕著機車風(fēng)馳電掣軋過廢墟沖了出來，呈直線沖向奧格斯。

    “這作風(fēng)……很聯(lián)邦，很財閥……”隗辛接收路邊傳回來的畫面，“不愧是大家族出身，不計后果肆無忌憚的態(tài)度和波波夫家族一模一樣?！?/br>
    隗辛?xí)和？礋狒[，開了一個空間漩渦走了進去，轉(zhuǎn)移到了離奧格斯和哈里曼稍近的坐標。

    因為奧格斯快要跑出歸零籠罩的范圍了，他的其他幾項能力就要生效。

    她冷靜地思考利弊：在奧格斯死亡和拿到奧格斯的能力之間，前者對于她來說更加重要。能力還會再有，搞死奧格斯的機會不常有。

    隗辛也可以和哈里曼這位敵對勢力的s級覺醒者擁有默契——來進行一場隱形的合作，殺掉我們都想殺的人。

    她和許多敵人都有默契，唯獨不想和奧格斯有默契，這讓她作嘔，跟他扯上關(guān)系就像被屎粘上了一樣惡心，這是她拒絕與奧格斯合作擊殺哈里曼的原因之一。

    “琥珀，移動位置，注意隱蔽。”隗辛在通訊頻道中說，“他們正在向東南方向移動，隨時調(diào)整狙擊點。”

    “了解?！辩暌呀?jīng)收起了槍開始轉(zhuǎn)移位置了。

    戰(zhàn)局瞬息萬變，需要根據(jù)形式來確定攻擊模式。

    可是就在他扛著槍離開體育中心的時候，被夜色籠罩的空蕩蕩的馬路中央出現(xiàn)了一道虛幻的人影，人影的輪廓幾乎要和黑暗融為一體。

    那個人影面目模糊不清，琥珀卻驟然剎住了腳步，他后退了一步，瞳孔放大。

    他臉上從未出現(xiàn)過如此明顯的驚訝和恐慌混合的情緒。

    “你……”琥珀驚疑不定地看著人影，口中吐出兩個字，“天使？”

    “是我，琥珀。”人影淡淡地說，“沒想到，你是又背叛了啊?，F(xiàn)在的你用另一個世界的話來說，應(yīng)該是……三姓家奴？”

    琥珀只當沒聽到他話語中的嘲諷之意，“隨便你做什么吧，我不在乎了?！?/br>
    “是嗎？”天使說，“你似乎比我想象中要果決一點，有勇氣一點。”

    這句話落下，人影消散了。

    “琥珀?！蓖ㄓ嵍溨?，隗辛在呼喚他，“你剛剛在和什么人說話？天使？”

    琥珀額角落下了冷汗，“是他。他在用精神投影和我交談，所以你聽不到。反抗軍知道我們來這里了，他感知到了我們。”

    第258章 天平兩端39

    “天使從來都是用隱晦的方式和成員進行精神交流的，像今天這樣直接使用精神投影的情況我從未遇到過?！辩晷牡装l(fā)寒，“他們其實一直能感知到我們的精神坐標大致處于什么范圍，我來了浮崗市，所以他們確認我背叛了。”

    “不用過于驚慌。”首先進行局勢分析的是“鏡子”，“天使顯露了精神投影，并沒有對你做別的事，反抗軍一旦得知你背叛，必定是想要除掉你的，可是天使沒有這樣做，也許是因為他目前并沒有能力對你直接造成影響?！?/br>
    “嗯，鏡子說的有道理?！壁笮两臃治觯皬哪愫臀疑砩系陌咐齺砜?，天使每次出現(xiàn)都只是在夢境中顯露一個意象，或是投下一個虛影，僅對成員進行引導(dǎo)，從未展露過攻擊意圖?；蛟S他不是沒有攻擊意圖，而是做不到，天使的能力并不是攻擊類的?！?/br>
    琥珀漸漸冷靜下來，“有可能。天使不可能直接對我們進行攻擊，所以他們可能會調(diào)遣成員。調(diào)遣成員是需要時間的，我們還有機會。”

    不怪琥珀如此緊張，他實在是對反抗軍了解太少了，哪怕他曾經(jīng)加入過這個組織，他對這個組織的了解依然是極其有限的。

    天使的能力過于恐怖，他的精神網(wǎng)絡(luò)覆蓋的地區(qū)實在是太廣了，真的有人類的能力可以達到如此程度嗎？并且天使的能力泛用性很廣，植入精神坐標、精神投影、心靈鏈接、精神讀取……沒有他不擅長的。

    琥珀心想，怪不得他的代號叫做“天使”，他的能力就算是s級，也已經(jīng)超過尋常的范疇了。

    普通的s級覺醒者再怎么強，也是有限的強，可是天使的精神能力似乎沒有邊際，身為精神能力者的琥珀對這一點感受尤其深刻……怎么會有人遠在聯(lián)邦行政中心都能感知到他們在白鯨市還是在浮崗市呢？

    “按剛剛的計劃行動，琥珀?！壁笮晾潇o的嗓音安撫了他，“哈里曼和奧格斯的戰(zhàn)斗你沒法插手，那就注意緝查部和特情處的行動人員，不要讓他們礙事。”

    “是?！辩昶綇?fù)情緒，接受了任務(wù)。

    市中心，哈里曼和奧格斯的追逐戰(zhàn)還在繼續(xù)。

    “轟！”

    一條街停電了。

    哈里曼的攻擊命中了地下埋藏的線路管。

    “轟！”

    消防管道漏水了。

    水流在壓強的作用下從地下激射而出，水柱足有十米高，水珠落下，哈里曼的摩托車沖破水幕疾馳。

    “轟！”

    燃氣管道也碎掉了，鐵片碰撞引起了火花，火焰噌的一下冒了出來，建筑物的玻璃上映照著耀眼的火光，半條街染成了橘紅色。

    消防裝置啟動，燃氣運輸管道閥門自動關(guān)閉，制止了災(zāi)難的發(fā)生。否則燃氣爆炸的連鎖反應(yīng)足夠把半條街的店鋪給炸上天。

    哈里曼簡直是行走的災(zāi)厄制造機，走到哪里哪里就會被破壞殆盡。

    地面坑坑洼洼，路邊的店鋪也被損壞了好多間，直徑二十米的圓形坑洞遍布路面，如果把路邊的建筑物比作放在那里的方形蛋糕，那么哈里曼每使用一次超凡能力，這些蛋糕就會被咬下一個巨大且規(guī)整的圓形缺口。

    比她的能力更可怕的是，她不知節(jié)制，肆無忌憚地揮霍著自己的能力，朝敵人傾瀉著怒火。至于路邊的公共設(shè)施和建筑里的人，她完全不在乎。

    奧格斯格外雞賊，他專往建筑密集的區(qū)域跑，沖破了緝查部的封鎖圈后，他路上遇到了行人就專門往行人的身邊湊，拿無辜的路人當人rou擋箭牌。

    然后他很快發(fā)現(xiàn)第二種拖延方法不是很有成效，哈里曼不是那種會在乎平民性命的人，人rou擋箭牌沒能拖延她半分，個把人的犧牲她根本不放在眼里。于是奧格斯改變了策略，專門向那些構(gòu)造復(fù)雜的摩天大樓里面闖。

    物質(zhì)重組發(fā)動，混凝土墻面和鋼筋被消解成了一個大洞，奧格斯沖進了一棟摩天大樓內(nèi)！

    更妙的是摩天大樓里滿是深夜加班的上班族，這是一家徹夜運轉(zhuǎn)的公司，公司里面工作的普通人在聽到街道上異常的響動和警報聲之后以為附近有恐怖襲擊，已經(jīng)保持著趴地臥倒狀態(tài)了。

    他們被突然闖進來的奧格斯被嚇了一跳，每個人都眼神驚恐地望著他。

    奧格斯掃視一圈，準確地找到了一樓大廳的承重柱，他果斷沖到承重柱旁邊，與此同時，哈里曼也駕駛著機車沖進了摩天大樓內(nèi)，人們尖叫著四散奔逃。

    哈里曼終究保持著一些理智，這棟樓里少說也得有幾百上千號人，零星幾個人死了沒關(guān)系，全死了就會引起可怕的后果，她喊了一聲：“特情處緝拿犯人，無關(guān)者撤退！”

    人群sao動起來，還有上面幾層樓的人從高層跑了下來查看情況。

    “不許跑！誰敢跑我就殺掉誰！”奧格斯的物質(zhì)重組領(lǐng)域猛然擴張，他臉色猙獰，灰燼凌亂盤旋，分散蔓延至整個大廳，像懸在每個人頭上的利劍。

    哈里曼停了下來，頭盔下的臉變得鐵青。

    他們兩個僵持著，哈里曼捏著機車車把的手骨骼發(fā)出爆響，幾乎要克制不住殺人的沖動了。

    剛剛的傷亡和損失屬于可接受范圍，這棟樓和樓里面的人再出問題，損失就屬于不可接受的范圍了。

    “女士，放我走，如何？”奧格斯把身體隱藏在承重柱后面，“你應(yīng)該不想讓整棟樓的人都變成我的陪葬者吧？還有一個s級的敵人隱藏在暗處……”

    他話說到一半，頭頂突然開了一個拳頭大小的空間漩渦。

    三枚穿甲彈咻的沖了出來，空間漩渦開啟的位置離他實在是太近了，奧格斯沒料到隗辛竟然會在這個時候突然發(fā)難，他的物質(zhì)重組防御圈分散到了整個大廳，沒有凝聚在身體周邊，面對這三枚穿甲彈竟然來不及消解。

    千鈞一發(fā)之際他腦袋一側(cè)，穿甲彈緊貼著他的耳朵射了過去，由上至下，先是打掉了他的耳朵，接著鉆進了他的肩膀，又從他的肩胛骨處破體而出狠狠地射中了地面。

    他腦袋一側(cè)血流如注，左半邊肩膀的骨骼被穿甲彈擊碎，直接廢掉了！

    奧格斯在疼痛的作用下痛呼出聲，跌跌撞撞地后退，物質(zhì)重組的防御圈瞬間收束，他被迫放棄了大樓里的人質(zhì)。

    哈里曼抓住了機會，湮滅能量像出膛的子彈，瞬息跨過了他們間的距離命中了奧格斯的防御圈。

    她特意削減了威力，目的是把奧格斯逼出摩天大樓。

    物質(zhì)重組與物質(zhì)湮滅是有一定的互補性，當兩個能力相互對抗就會產(chǎn)生詭異的效果。

    黑色的小球擊中了奧格斯的防御，在他的全力催動下，湮滅能量停滯一秒，接著被反彈了！

    黑色小球歪斜地擦過了摩天大樓的承重柱！

    轟隆隆的巨響中，湮滅能量覆蓋了摩天大樓的大廳，遮蔽了哈里曼的視線。承重柱所在的區(qū)域十米范圍內(nèi)被腐蝕出了一個空洞，數(shù)米寬的承重柱中段竟直接中空了。

    幸好這棟樓不止一個承重柱，失去了一個柱子大樓不至于立刻塌掉。

    湮滅能量消失，奧格斯不見了蹤影。

    哈里曼怒火中燒，機車沖到奧格斯剛剛站立的地方，隨便揪起一個還活著的人質(zhì)問：“人往哪里跑了？”

    那個人眼睛一翻，嚇暈了過去。

    哈里曼暴躁地把人扔在地上，目光在大廳內(nèi)搜尋，終于在墻角的一個位置找到了一串血跡，血跡一路延伸，穿過了走廊。

    正好，走廊盡頭傳來了什么東西被打破的聲音。

    是奧格斯！

    她一擰油門，物質(zhì)湮滅直接破開礙事的墻體進行直線追擊。

    “夠了?！惫锫念^盔內(nèi)置通訊器中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只差那么一點，那棟大樓就會塌掉！你瘋了嗎？！”

    哈里曼充耳不聞，她的藍眼睛給人的質(zhì)感比隗辛的機械義眼還要冰冷，她眼中只有狼狽逃竄的奧格斯。

    “我知道你弟弟被殺了，你很難過，但不要忘了你的身份，凱莉?！蹦腥苏f，“你首先是特情處的成員，為聯(lián)邦服務(wù)的戰(zhàn)士，最后才是一個jiejie?！?/br>
    回應(yīng)男人的是又一聲劇烈的爆炸，黑色的湮滅能量再一次覆蓋了街區(qū)。

    哈里曼和奧格斯的距離不斷拉進，現(xiàn)在他們的距離只有短短的幾十米了。

    被血色覆蓋的奧格斯沒有之前跑得快了，他身體踉踉蹌蹌，斷裂的左臂無力地垂在一邊，血止不住地往下流。

    深藍色的漩渦在他眼前閃現(xiàn)，奧格斯一驚，腳下步伐一錯，原地打了個滾避開了漩渦。

    他方才狼狽逃竄的時候，短短一百米距離，空間漩渦出現(xiàn)了五六次，每次都是只開啟了人頭大小嚇唬他一下就很快關(guān)上，偶爾還會有一發(fā)爆裂彈或者炸彈從漩渦中鉆出來。

    奧格斯精神緊繃，不敢有絲毫大意，始終維持著物質(zhì)重組的領(lǐng)域，他的體力在不斷下滑，口中的喘息聲越來越粗重。

    空間漩渦開啟的目的是將他強制逼停拖延時間，而不是殺了他，剝奪者233號想讓他和哈里曼的距離不斷縮小。

    哈里曼眼中布滿血絲，瞳孔中倒映著奧格斯的身影，根本沒去理會通訊頻道另一端的人說了什么。

    男人被哈里曼不合作的態(tài)度激怒了，他語氣冷了下來，“知道他們?yōu)槭裁催x了鐘信鷗做部長，而你落選了嗎？因為你的性格缺陷，你極端且暴躁……鐘信鷗很快就能趕來，有他的配合捉住那個剝奪者手到擒來，你卻如此急躁！你知道你這樣做會對特情處和聯(lián)邦的聲譽造成多大的影響嗎？等著你的處分將是降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