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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可憐在修羅場焦頭爛額 第4節(jié)

    雪郁額頭沁出一層汗,大意了。

    原書中謝青昀性格敏感又多疑,一件平平無奇的事都能被他揪住微末的漏洞,后期也是靠這點,野雞變成了鳳凰,躍上枝頭把原主踩在腳底下。

    心臟砰砰跳了幾下,雪郁眉目間重新覆滿輕慢矜傲,他避過謝青昀猶如實質(zhì)的銳利目光,強行埋怨:“我餓了,你一點眼色都沒有,還讓我自己來,我受傷都是你的錯?!?/br>
    謝青昀:“……”

    似乎是為了表達不滿,他拍開謝青昀的力氣也大了不少,雪郁恢復自由后,馬上對謝青昀發(fā)號施令:“去做飯給我吃?!?/br>
    謝青昀目光不錯地看了他幾眼,轉頭看向櫥柜,體育生的優(yōu)勢在此時發(fā)揮得淋漓盡致,雪郁需要踮起腳才能碰到的面條,被他隨手抬起手臂就拿了下來。

    雪郁在他轉過身后,開口道:“等等,你知道我要吃什么?”

    謝青昀往廚房走的腳步停住,他朝雪郁遞了下手中的面條,意思是你不是要吃這個?

    雪郁秾艷的眼尾微微一挑,剛剛還對面條很熱衷,現(xiàn)在眼里只剩下寡淡,“我不想吃面條了,我想吃蝦?!?/br>
    謝青昀眉毛又蹙了下,他天生是表情單一的人,只有在裴雪郁面前才一而再、再而三這么失態(tài),他手臂緊了緊,低聲道:“家里沒有蝦,做不了?!?/br>
    “要吃?!?/br>
    “現(xiàn)在出去買也不一定有,菜市場都關門了。今晚先吃面條,明天上完課,我再……”

    “要吃?!?/br>
    謝青昀手背躍起青色脈絡,強忍了幾秒,語氣平淡道:“我出去買?!?/br>
    謝青昀重新披上外套,把碎成塊的面條放回櫥柜。

    他唇角平直,隱沒在黯淡光線下的側臉頜線緊繃,雪郁知道那是動怒的表現(xiàn),謝青昀現(xiàn)在非常生氣,即使他面上完全不顯。

    雪郁抿開嫣紅唇rou,側眼看了下謝青昀,“有粘糕的話買上一點,我還想吃烤rou,rou要新鮮不隔夜的,好像沒有調(diào)料了吧?去買調(diào)料的時候,記得再買幾個面包……”

    謝青昀幽黑冷厲的眼睛偏過來,目光從內(nèi)斂的眼皮漏下,釘在雪郁身上,冷聲道:“你能吃得了這么多?”

    雪郁抬眼:“聲音不許比我大。”

    謝青昀克制地吐出口氣,再開口,語氣已重歸一灘平靜的潭水:“我怕店關門,你有什么要補充的,短信發(fā)給我。”

    雪郁敷衍地“嗯嗯”兩下。

    他看到謝青昀出門時森然的表情,心情甚好。

    恨吧恨吧,他們炮灰作成這樣也是為了你們的愛情著想,惡毒一點有什么錯呢?

    天色黑透,風雪把光禿禿的枝丫吹得亂顫,好在有一家店沒關門,謝青昀沒撲空,把雪郁要的東西都買上后回了公寓樓,徑直往廚房走。

    他指望不上雪郁幫忙,獨自做完飯端出來,等著坐享其成的小少爺就聞著味湊了上來。

    謝青昀的廚藝還算不錯,一條生魚做得鮮滑可口,米飯粒粒鮮滿,雪郁本來胃口不大,小臉埋在碗口,竟也細嚼慢咽吃了半碗。

    勉強符合他心意吧。

    看在讓他吃飽的份上,今天就不找茬了。

    吃完飯雪郁和謝青昀就再沒了交流,在房間歇了會兒,和系統(tǒng)聊了些有的沒的,感覺困了就去浴室洗了個澡。

    ……

    廚房和浴室是連著的,謝青昀看到浴室有人,退而求其次地在水池洗了個手。

    冰冷的水流從指縫穿過,謝青昀腦袋里不自覺劃過不久前的事。

    晚上雪郁拋下他后,他也從溫泉那里下到了地下車庫,本來只是想避開人流,卻撞見雪郁被強行抱上車的一幕。

    那個車牌,他知道是裴家的。

    但那也就更奇怪,裴家的人為什么對雪郁是那副態(tài)度?雪郁在那輛車上,都做了什么,最后又怎么平安無事地回來了?

    沒想多久,謝青昀驀地止住。

    算了,他想這些做什么。

    裴雪郁的事和他有什么關系。

    他低下眼,把腦海騰空,專心致志洗手,就在這時,旁邊的浴室傳來一道細弱的聲音。

    “……謝青昀?”

    嗓音輕軟,小聲小氣的,連呼吸都在收著。

    謝青昀以為自己聽錯了,直到里面的人著急地又顫聲喊了他一下,他才確定,是裴雪郁在說話。

    沾水的長手從水面抽出來,謝青昀抿了下唇,即使萬般不想,他也走到浴室門口,曲手篤篤敲了敲門,“什么事?!?/br>
    隔著繚繞的水霧,雪郁的聲音有點模糊,還有些出乎意料的羞恥在里頭,“我忘記拿衣服了,你幫我拿一下。”

    衣服拿沒拿自己都不知道……

    謝青昀扯了扯唇角,面無表情問:“在哪,你的衣服?!?/br>
    “在我房間,我好像放在床上了,沒有的話你就從衣柜里隨便找一套拿過來?!?/br>
    謝青昀轉身就走,半分鐘后去而復返。

    “開門?!?/br>
    大門小幅度地動了動,緊接著開了窄窄一條縫。

    雪郁磨蹭兩下,探出半張小而漂亮的臉,他強板著冷漠的臉色,可那小女生一樣羞窘的表情、聲音里細微的顫抖,把他出賣得干干凈凈。

    他小聲說:“衣,衣服?!?/br>
    謝青昀微覆眼皮。

    在門打開之前,謝青昀沒想過要去偷看還是怎么樣,對上雪郁臉蛋紅紅的樣子還有些怔愣,過高的身高更是發(fā)揮了不必要的作用,讓他透過門縫,把雪郁從頭到尾一覽無余。

    粉潤的肩膀,過細的腰之類的……

    雪郁應該是不想讓他看到的,謝青昀能看到他有意躲藏的小小舉動。

    但說不清什么心思,他沒有挪開目光。

    視線從微濕的紅潤唇珠,移到下面清瘦的踝骨上,兩條白生生的腿光滑地站在原地,膝蓋有點紅,此刻顫顫巍巍好像站不穩(wěn)似的,給人一種很輕易就能弄壞的感覺。

    不知怎么,謝青昀忽然想起同為體育生的朋友插科打諢時說起的話。

    美名其曰說是為了排解考試前的緊張,那些人卻是湊在一起,看著影片中貌美體軟的小老師推搡怪笑。

    他沒看過,不知道貌美體軟的小老師是什么樣,但如果是現(xiàn)在的裴雪郁,能讓人很好代入。

    即便他是個目中無人、極為討人嫌的家伙,也不得不承認,他確實很漂亮。

    謝青昀面上很冷靜,寬大掌心卻濡出了汗,不知道是不是被浴室里蒸騰出的熱氣悶的,黏糊糊貼著雪郁香得不像個普通男生的衣服。

    雪郁已經(jīng)有點懵了。

    他尷尬地咬著嘴唇,睫毛撲閃,濕潤眼瞳看著謝青昀手里的衣服。

    除了睡衣,還有別的……

    很難形容私人衣物被人拿在手里的感覺,雪郁表情空白,連睫毛都停止了顫動,看上去好可憐。

    謝青昀在那一瞬心里涌起隱秘的異樣,是快感又不完全是,形容不出的心情讓他莫名焦躁,他把手里的東西往門縫里送了送,沉沉道:“你還要不要了?”

    略顯催促的一句話讓雪郁難捱極了,臉蛋充飽了血,腦袋暈頭轉向的,他不動聲色把門縫又合上一點,試圖擋住謝青昀的目光。

    滑溜溜、白如嫩豆腐的一只細手,從那窄得不知道夠不夠謝青昀一只手臂的空間里伸了出來。

    從謝青昀手里拿走衣物后,又快速收了回去。

    “磨蹭死了?!遍T關上前,雪郁找補般涼涼刺了句。

    謝青昀喉頭囫圇動了幾下,門后面衣料摩挲的細響抽走了他喉間潤滑的水液,他嘴唇抿得泛白,隨著五指用力,手臂都緊得鼓起駭人青筋。

    他只停了兩秒,便離開了廚房。

    聽著外面遠去的腳步聲,雪郁一顆緊懸的心落回了原位。

    他癟癟嘴,不自然地把腿穿進褲子。

    系統(tǒng)一出來,就語氣怪怪道:【宿主,你剛剛反應不對?!?/br>
    雪郁臉蛋還有點點紅,“怎么不對?”

    【你太扭捏,原主巴不得讓謝青昀看自己光溜溜的樣子?!?/br>
    “……”

    怎么派了個這么狂野的系統(tǒng)跟著他。

    雪郁默默無語,決定不理系統(tǒng),他穿好衣服,帶著滿身水汽從浴室走出來。

    謝青昀和傅煬都回了自己房間,客廳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他們?nèi)齻€的房間都是并排的,很容易走錯,但開燈要繞到另一邊,雪郁懶得費這個事。

    正常人應該都鎖了門,就算他開錯門,也進不去。

    這么想著,雪郁往房間門走去,手胡亂摸到冰冷的門把手,想也不想就按了下去。

    幾乎在開門的一瞬間,雪郁就意識到自己走錯了。

    房間里只開了盞小臺燈,傅煬懶散陷入柔軟床榻,兩條長腿垂在床邊,鋒利英氣的眼微微闔攏,藏在黑襯下的肌rou紋理分明,搭在額頭的手指節(jié)修勁,冷如玉磐。

    下一秒,他猛地睜開眼睛,如被侵犯了領地的兇獸,極為狠厲地掃過來。

    他警告過任何人都不允許進入他的私人空間——

    兇戾的目光在看到門口站著的人時,微頓了一下。

    裴雪郁只穿了件柔滑的睡袍。

    腰間的松緊帶主人明顯沒當回事,只敷衍地打了個松松的結,旁人一拉就能知道里面是粉還是白,睫毛濃密沾水,簇起的眼睛靈動干凈,膚rou像剝開的桂圓,雪膩通透。

    一顆水珠緩緩從頭發(fā)滑下,墜在殷紅豐飽的唇rou上,襯得更鮮滿、更柔軟……

    可傅煬知道,那張嘴再軟,吐出的都是刻薄尖酸的軟刀子,他一個字都不愛聽。

    他雙手撐著床坐起來,緊盯著裴雪郁,不緊不慢地問:“有事兒?”

    雖然住在同一個屋檐下,他和裴雪郁與陌生人無異,話都沒說過幾句,但按照他對裴雪郁的淺顯了解,他來找自己絕對沒什么好事。

    半夜三更,故意在洗完澡后打開他的門……

    只會讓他覺得裴雪郁是膩歪了謝青昀,想上演個“紅杏出墻”的戲碼,卻又發(fā)愁一時找不到好的人選,左思右想,把主意打到了他的身上。

    傅煬幽幽地凝視著門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