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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可憐在修羅場焦頭爛額 第104節(jié)

    走到方識許房間前敲門時,唇角還有其他男人黏的東西。

    方識許開門很快,他換了身衣服,黑色上衣黑色長褲,身上有明顯的清淡洗衣液味,落下的視線帶著極清冷的氣息。

    “有什么事嗎?”他看著雪郁問,語氣很輕。

    雪郁不知道自己的樣子多惹人遐想,他張著麻痛的嘴巴,氣都喘不勻就道:“惡靈剛才來過,但我?guī)У哪切〇|西都在警察那里?!?/br>
    “我不知道警察住哪間房,所以想來問問你……”

    方識許明顯頓了下。

    不為別的,假如沒扯到惡靈這個人,雪郁唇角的東西還能用各式各樣的理由糊弄,偏偏扯到了,就染上不可言說的意味。

    方識許是那種不管看上去、還是本身的人品都屬于正人君子那類,所以雪郁突然被他揩了下臉頰時,還有點(diǎn)愣。

    但他馬上就被拉去了注意力,方識許問他:“他往哪邊去了?”

    雪郁手忙腳亂地指:“那邊……”

    小賓館的門頂有點(diǎn)低,方識許垂了下頭,長而蒼白的手?jǐn)n住門把:“他們住316四人間,你上去找,我先去看看?!?/br>
    雪郁本事不大,不過是公認(rèn)的很省心,不會給人添麻煩,也不會把無辜的人拽進(jìn)危險里,他本來就沒打算讓方識許一個普通學(xué)生去對付惡靈。

    但他剛要開口留住方識許,男生就朝他指的方向走去了。

    雪郁急得想去叫方識許,但男生腿比他長,幾步就消失在走廊,他咬著唇轉(zhuǎn)頭上三樓,埋著腦袋沒看路,在樓梯口一頭撞上硬邦邦的男生。

    是剛買完燒烤回來的路竇。

    雪郁鼻子被撞疼,加上擔(dān)心方識許焦急過度,以及一天睡不好還被惡靈拖住親吻的羞惱,各種紛雜情緒在吃痛的這下全部爆發(fā),眼睛瞬間糊出水來。

    他白著臉看路竇。

    路竇倒沒什么感覺。

    但他見雪郁小臉白白,緊咬唇忍著情緒的樣子,心里也不太舒服:“欸,撞一下至于?”

    “我還沒說你一直不回消息,你還和我甩臉色,況且你撞了我,我也疼,我是不是也要瞪你?”

    機(jī)關(guān)炮一樣的話,在見到雪郁越垂越低的腦袋后,“……行了,我道歉?!?/br>
    雪郁沒理他前后不一的態(tài)度,垂著長睫毛揪住他的手指,聲音軟而低弱:“路竇,惡靈來了,方識許去追他了……”

    路竇猛地一怔。

    他敢肯定,他已經(jīng)很久沒見過雪郁像這樣全然依賴他的樣子了。

    曲起指關(guān)節(jié),路竇強(qiáng)裝鎮(zhèn)定道:“你是要去拿那些東西?”

    雪郁嗯了聲:“現(xiàn)在就去,但我有點(diǎn)擔(dān)心方識許?!?/br>
    路竇微壓眼皮,略帶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他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不如擔(dān)心你自己,快走吧?!?/br>
    雪郁心臟咯噔了下。

    聽路竇的意思,他好像完全不憂慮方識許的生命安危。

    可是為什么?他們也不像仇人啊。

    雪郁被半握著胳膊上了樓,路竇言簡意賅和幾個便衣說明情況后,背上包一起下樓找人。

    天色已經(jīng)黑到伸手不見五指,這樣的情況并不利于找人,至少雪郁下來后,找了十幾分鐘,都沒摸到方識許和惡靈的影子。

    他圓眼睛稍顯急切地放大,任何人都能看出他在緊張,他也確實(shí)心態(tài)急迫,雖然惡靈至今只對陽永縣的人下手,但這并不妨礙他擔(dān)心,惡靈會因?yàn)榉阶R許攔路,而打破規(guī)則。

    路竇在后面給他撐著傘,因?yàn)槿烁?,雪郁小跑起來他也是用走的,“別急,我問過,那邊是鬧市區(qū),人多,他們應(yīng)該往這邊走了?!?/br>
    男生語氣沉穩(wěn),雪郁沒有懷疑,直往另一邊走。

    結(jié)果沒有令人失望,在一幢還在施工的樓盤附近,他看到了惡靈,以及惡靈前面幾米處渾身濕透的方識許。

    大雨下,沒有退路的死胡同里,兩人的胸膛都有筋疲力盡的起伏弧度。

    周卿眼神晦暗,狼犬一樣,雪郁抿了抿嘴,正要出聲叫方識許,下一秒他就看見,方識許拿出了把槍。

    雪郁:“???”

    槍?

    這東西是可以拿出來的嗎?

    雪郁睫毛惶然顫了顫,急跳的心臟透過胸腔砰砰傳出,他忙軟聲制止:“方識許,冷靜一點(diǎn),槍對惡靈沒用,還有可能會嚇到附近居民……”

    雨下得密,又隔著一定距離,按理說應(yīng)該聽不到的,但方識許卻轉(zhuǎn)過了頭。

    半秒后,他偏回去,手臂穩(wěn)得像執(zhí)手術(shù)刀的外科醫(yī)生,黑洞洞的槍口,直直對上面色不明的周卿。

    延著青脈的指節(jié)扣下。

    半空中的雨線似乎被不明物切斷,下一刻,龐大的男人順著墻體轟然軟倒。

    雪郁又一次:“??”

    路竇在旁面不改色:“沒事,他的槍是鎮(zhèn)靈師專用的?!?/br>
    雪郁感覺自己不太能聽得懂了,訥訥道:“鎮(zhèn)靈師?你是說方識許?”

    “嗯,不然你以為他為什么發(fā)生命案還要回學(xué)校,都是應(yīng)他爸的要求。而且,他的東西都是為鎮(zhèn)靈師量身定配的,不用像你一樣帶大包原材料?!?/br>
    雪郁:“……”

    當(dāng)前情況下,方識許也是鎮(zhèn)靈師的事只讓雪郁短暫驚詫了瞬,他抿著唇走近方識許。

    不遠(yuǎn)處,男人背靠墻坐著,兩條長腿岔開,腦袋低垂,黑發(fā)絲絲縷縷遮在額頭,看不清神色。

    也看不出活著還是死了。

    在雪郁冒出這個疑問時,男人忽地抬起頭,看了過來。

    只看著雪郁。

    雪郁像兔子似的悚然炸毛,忍不住往后退了下,但他想起男人已經(jīng)不再具備行走能力,他停住,舔了舔還有麻感的唇:“你……”

    “你逃不掉了,如果不想受太多罪,最好現(xiàn)在就坦白你殺人的目的,以及有沒有同伙之類?!?/br>
    雪郁強(qiáng)撐著神色:“你有什么要說的嗎?”

    “有?!?/br>
    周卿捂著腹部,悶悶咳了下,盯住那張漂亮小臉笑道:“還好打的是這,再往下打一點(diǎn),那里你就用不到了?!?/br>
    第86章 土包子一定要被騙親嗎(23)

    雪郁:“……”

    雪郁小臉通紅, 原本只是感覺有點(diǎn)無語,在聽到旁邊咯嘣一聲后,那點(diǎn)無語就變成了震驚。

    他忙去掰路竇手里斷成兩半的房卡,眼睛懵懵懂懂睜大, “你怎么折斷了?弄壞要賠錢的?!?/br>
    路竇舌尖抵著口腔面, 非但沒生出悔意,還低著頭, 教訓(xùn)口吻道:“現(xiàn)在是在意這個的時候?你沒聽到他在說什么?”

    雪郁臉上的紅暈又漲大范圍, 他嘴巴習(xí)慣性抿了下,帶著恥意回道:“聽到了,他就是這樣的, 不用理他?!?/br>
    他本意是想讓路竇別被惡靈的話術(shù)激惱。

    因?yàn)樵谒壑?,惡靈話里沒帶真心, 單純是死到臨頭挑釁,但沒想到他的一句話, 是又在路竇雷區(qū)里扔了枚炮彈。

    就是這樣的?

    那也就是說, 他以前還聽過很多這種傻逼話?

    路竇氣得險些把傘扔在地上,見雪郁眼睫顫著看他, 又重新捏緊傘柄,一句一頓說:“他別想活了?!?/br>
    雪郁握了握手指,細(xì)聲道:“他本來就是死的啊。”

    路竇:“……”

    他盯住雪郁軟軟粉粉的唇, 牙齒微微咬緊:“我的意思是, 他就是死了也別想好過,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是站在哪一邊的?”

    雪郁見男生又有想扔傘的沖動,連忙扶住傘,細(xì)滑的幾根手指就放在他上面一點(diǎn),“知道, 你這邊的。”

    其實(shí)在這句話前,雪郁也不知道自己會這么回答。

    在各種奇怪男人身邊周旋久了,他好像無師自通地學(xué)會了怎么順著男生來,說男生想聽的話。

    他這時還不確定這樣說是不是正確答案。

    實(shí)際上路竇的反應(yīng)已經(jīng)回答了,別別扭扭地看向別處,握住的傘柄像是很燙,握了松松了握,不停重復(fù)這個無意義動作。

    “——砰。”

    不太明顯的聲音奪回了雪郁的注意力,他沒往聲源地看去,而是看向靠坐在地面的男人,男人茍起腰,一條腿緩慢曲起,發(fā)出悶重壓抑的喘息。

    雪郁愣聲:“你……”

    方識許表情不變地收回手中的硬物,聲音淡得像溫水:“補(bǔ)槍?!?/br>
    雪郁:“??”

    他知道啊,問題是,惡靈已經(jīng)不能動了。

    在雪郁迷茫地試圖分析男生這個沒必要的舉動時,旁邊兩個黝黑便衣冒著雨,一左一右架起無力的周卿:“先送去附近派出所吧,這里不是審問的好地方?!?/br>
    后面的人跟上給他們打傘,嘴里嘀嘀咕咕:“我還第一次見自己主動送上門的?!?/br>
    周卿泛白的唇角往上牽了牽,是看不起的嘲諷弧度,明明受制于人,依舊挑著眉真情實(shí)感地諷刺道。

    “是啊,要不是太想來找人,也不會被你們這群蠢貨抓到?!?/br>
    “不過也不算虧,畢竟真的很甜?!?/br>
    兩便衣面面相覷:“……甜?”

    放在別人耳里不明不白的話,雪郁一下就聽懂了,想也不想伸手捂住他嘴巴,細(xì)軟的指尖顫又顫,“你別瞎說!”

    最薄弱的臉部被面團(tuán)似的觸感覆蓋,周卿鼻尖不自覺動了下,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真實(shí)發(fā)生,他感覺腹部的刺痛都被撫平不少。

    但下一秒,那只手被高大男生兇巴巴扣住,路竇橫眉豎目道:“不許碰他?!?/br>
    雪郁訕訕收回手,倒很聽得進(jìn)去話:“……哦、好?!?/br>
    “他剛剛那句話什么意思?什么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