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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有歲吃飯的時候少吃零食?!?/br> 祁輕筠拿著筷子走到祁有歲身邊,輕輕打了一下對方還想拿零食的罪惡的手,換來對方的驚叫: “吃多了零食待會就吃不下飯了。” “是......是鐘雪盡叫我吃的?!逼钣袣q眼珠一轉(zhuǎn),舉起手,像個小學(xué)生似的挺直后背,大聲像祁輕筠告狀。 祁輕筠頓時抬頭,不輕不重地掃了鐘雪盡一眼。 鐘雪盡正在低頭擺碗筷,聞言轉(zhuǎn)過頭,對上祁輕筠警告似的雙眼,不以為然道: “小孩子吃點零食沒事。” “你慣得他?!逼钶p筠指尖一伸,揪著祁有歲的耳朵將他拎到廚房里: “別吃零食了,先洗手吃飯。” 祁有歲敷衍地洗了兩下手,噠噠噠地跑到餐桌旁,吃大餐的興奮感緩解了他心里的尷尬,期待地踢了踢腿,眼睛像墜著星星似的亮閃閃的,興奮地搓了搓手: “今晚吃什么呀!有糖油芝麻糕餅嗎?!” “還在蒸,急什么?!?/br> 祁輕筠一筷子打掉祁有歲伸手去抓可樂雞翅的手,沒好氣地看了對方一眼: “筷子就放你邊上都不用?” 祁有歲死心不改,啊嗚一口吃掉祁輕筠做的雞翅,眼睛瞬間睜大,含糊不清道: “好好吃哦!” 他嘴里咬著雞翅,雙頰隨著咬食物的動作微微鼓起,像個小松鼠似的瘋狂往嘴里炫吃的,看見什么夾什么,在吃到祁輕筠做的一道龍井脆rou時,整個人都瞪大眼,好吃的差點蹦起來,一下子吃掉半盤。 祁輕筠就看著他笑,慢悠悠地開了一瓶三度的低度數(shù)氣泡酒,給自己和鐘雪盡倒了一杯,雪白的泡沫在暖黃的吊燈下發(fā)出刺啦的破裂聲,襯的杯沿的五指骨節(jié)分明,輕輕一推就推到鐘雪盡手邊: “喝點吧,渴了嗎?” “還好。” 鐘雪盡艱難地從祁有歲的狼吞虎咽里掃下一筷子rou,夾到祁輕筠碗里: “你吃?!?/br> “沒事,給他吃?!逼钶p筠并不是很餓,捧著一杯氣泡酒慢慢地喝,看著坐在他下方的鐘雪盡和祁有歲,白玉般的臉龐帶著溫柔的笑意,慢慢地給鐘雪盡和祁有歲夾著菜。 窗外風(fēng)雨蕭疏,行人狼狽奔跑,腳踩在泥坑里濺出冰涼的水跡,而狂風(fēng)依舊無情地席卷落葉,宛若要將樹干倒拔過來般兇悍咆哮;窗內(nèi)則一派平和,似乎再大的風(fēng)雨也與這個溫暖的小家無關(guān),燈光微黃,餐桌上的菜靜靜地散發(fā)著誘人的氣味和光澤,客廳玻璃桌上的松果杯里的蠟燭搖曳著,安安靜靜地燃燒著,襯的客廳里的三人夾菜吃飯的氣氛愈發(fā)和諧。 “啊,好吃!” 祁有歲捧著微微鼓起的小肚子,幾乎要撐死了,抬起頭時,才發(fā)現(xiàn)祁輕筠和鐘雪盡正在碰杯喝氣泡酒,眼睛頓時瞪大了,躍躍欲試: “你們在喝什么,我也要我也要!” “你還沒成年,不許喝酒?!?/br> 祁輕筠掃了他一眼,抬手給他倒了一瓶營養(yǎng)快線。 祁有歲:“......” 他氣的差點把桌子給掀了。 鐘雪盡酒量不好,才沾著筷子點了幾口就有點上頭,雙頰微紅,撐著柔軟的臉蛋,看著和祁輕筠抗議卻被無情鎮(zhèn)壓的祁有歲,瞳仁里滿是父子倆打鬧斗嘴時的身影,眉目逐漸柔和下來,嘴角笑意清淺。 如今這個場面,他真的在夢里想了好久,以至于真正發(fā)生時,他竟然有一種夢幻般的不真實感。 “算了,不給就不給?!逼钣袣q反抗失敗,氣哼哼地抱著一瓶營養(yǎng)快線啜,抬頭看了不動如山的祁輕筠一眼,小聲咕噥了一句,像是在埋怨: “封建大家長。” “......”祁輕筠輕描淡寫地掃了他一眼: “我還沒聾。” 祁有歲頓時縮了縮肩膀,站起身,極其夸張地捧著營養(yǎng)快線大聲地宣布: “做飯超級好吃的大帥哥!” 所以,下次還請繼續(xù)給我做飯吃吧! 鐘雪盡臉蛋在掌心一滑,被祁有歲的能屈能伸逗樂了,埋在桌上笑的不能自己,祁輕筠也笑了: “看來嘴巴不僅能吃,還會說?!?/br> “哼哼?!逼钣袣q正想說幾句來夸夸自己,忽然一陣閃電從他余光里劈過,如同渾身布滿白色鱗片的毒蛇,將天幕分割成無數(shù)片后朝他投來森冷的一瞥,祁有歲瞳孔驟縮,心臟加速跳動起來,雷聲如同萬馬奔騰踏破耳膜,恐懼頓時如同鬼魅悄無聲息地閃至他的身后,令他臉上笑意一僵,冷汗瞬間爬滿了后背。 轟隆—— 隨著巨大的幾乎能炸裂蒼穹的雷聲從頭頂滾過,閃電似迅疾的銀劍激射而下,混合著嘩啦啦的雨聲,如同瘋狂的交響樂般,瞬間化作一道黑色的陰影般籠罩了這座城市,響徹云霄,震耳欲聾。 燈光因為雷聲的驟然響起倏然熄滅,四周一片漆黑,冰涼的雨順著窗戶飄了進來,余光里的空氣里似乎藏著奇形怪狀的妖魔,只要稍有不慎就能被它拖進黑暗的角落,被啃食骨rou,吸干凈渾身的血液。 祁有歲害怕地渾身一顫,雙腿一軟,噗通一聲坐在地上,捂著耳朵蹲在了地上,神情恍惚,像是恐懼到了極點,將臉埋在膝蓋里,后背抵著冰冷的桌角,以保護的姿態(tài)將自己蜷縮成一團。 此時,聽著窗外的雷聲,他仿佛又回到了十幾年前,在那個雷電交加的晚上,他被人用被子捂著臉,死死按死在床上動彈不得的時候,那種窒息和恐怖的感覺又如同潮水般漫上大腦,令他下意識捂住了脖子,像是想要逃脫什么束縛似的用力用指尖抓著皮膚,撓出道道猙獰的紅痕,大口大口地呼吸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