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頁
有點意思。 薛青冷冷地看了一眼白員外狼狽逃竄的模樣,只覺得可笑。 是妖惡,還是你的人心更惡? 那雙平日的溫柔的杏眼此刻冷冷波光,散著冷意。 弟弟好帥!無雙拍手叫好,只不過怎么突然出去了? 他和薛白的妖力被壓制,此刻也如同普通凡人無異,并且還化作了原形。 沒有妖力一時也變不回來。 此時竟成了拖累。 薛白此刻則內(nèi)心感慨萬千。 確實,雖然對她來說只過了五天,但對于薛青來說,其間已經(jīng)過了五年。 這五年,足以讓她的弟弟成長。 她還慣性地認為薛青應(yīng)該在她們身后被保護著,可是卻忘了。 薛青已經(jīng)不是之前的薛青了。 他已然足夠能保護自己,甚至保護其他人。 而曲有意看著薛青的冷然的面容,無端聯(lián)想到了幾分其他。 竟與鳳眸和尚一身冷絕的樣子有幾分相似。 這個念頭一出,曲有意被自己的想法荒唐到,笑著晃了晃腦袋。 見薛青要往法海那走去,曲有意看出了薛青的意圖連忙先扯住薛青。 破陣期間不能有所干擾。 否則陣法對破陣之人的反噬只會更厲害。 那我 薛青有些無措了。 在這時,他注意到倒在一邊的白二公子有所異動。 手腕翻動,薛青給曲有意結(jié)了一個保護法印。 我去去就回。 薛青提劍朝著白二公子的方向走去。 感受到身后突然出現(xiàn)的妖力波動,法海的脊背顫了顫。 真有意思。念慈出聲,降妖儀式居然混進了其他的妖。 師弟是未曾察覺? 在念慈的提問下,法海不語。 鳳眸掃過,卻暗含著警告之意。 這個法陣雖為邪魔之功,但也明顯針對他而來。 若是沒有他的法力補充,則這個陣法則無法破解。 念慈在用這里的幾十條人命要挾法海做出抉擇。 讓法海明知前頭有陷阱,卻還不得不往里跳。 其實本來念慈還未曾有幾分把握,畢竟法海這人雖為佛修,但依舊冷心冷情。 雖會因為責任而救,但也不是明知前方有鬼而繼續(xù)往前走的蠢笨之人。 可是念慈的嘴角緩緩勾起。 誰讓他今晚發(fā)現(xiàn)了驚喜。 無心無情的神佛自然無懈可擊。 但當神佛動了一點凡心,那便也有了弱點。 法海所負盛名已然太久了。 待住持靜玄圓寂后,他作為大弟子,合情合理就應(yīng)是下一任住持。 可民間法海的名氣越來越大,天生佛子,人間活佛的稱號不斷傳到他耳中。 法海天賦極佳,頗有佛緣,一到寺中便由住持靜玄親自教導。 他本就是人間世族之子,天潢貴胄的出生。 到了寺中也一樣受人照拂,愛戴。 而他念慈,在被帶回靈隱寺之前本就是街邊與野狗爭食的乞兒。 在寺中也只適合當個打掃門徑的普通僧人。 本也為尋一口飽飯,但念慈不想止于此,日日誦讀的佛經(jīng)和師父的教誨并未澆熄他心中的野心。 因著勤于修煉,日夜不輟,念慈一步步在寺中和尚中顯現(xiàn)自己的能力。 終于被寄予希望為下一任住持勝任者。 可是法海出現(xiàn)了。 他們漸漸忘了之前還贊不絕口的念慈,轉(zhuǎn)而夸贊追捧起這位天生佛骨者。 他怎能不恨!? 雖說修佛者理應(yīng)將這一切置之度外,可是這不甘偏偏難以祛除,就像一根刺扎在念慈心中。 嗔,妒。 他清楚自己犯了戒條,可是念一百遍佛經(jīng)也無法將心中這根刺撫平,反而在日夜不停的佛經(jīng)誦讀聲中,這根刺越長越大,不??惺乘男呐K。 直至蒼天蔽日。 你若敢傷他 聽到前面念慈的暗喻之語,法海眉目冷然,手中的法力依舊不斷涌出。 念慈的瞳孔微顫,幾近失聲:你瘋了-黑蛇從白二公子的身體中逃出,正到陣法的邊緣準備遁逃,卻發(fā)現(xiàn)自己無法出去。 那和尚竟欺瞞于他。 黑蛇暗暗咬牙。 若不是他已到了窮途末路,筋骨全毀,才不得已與那個和尚做了交易。 按著念慈的要求附身于白二公子之上,制造出一些鬼魅景象,讓白員外誤以為白二公子也與妖魔做了交易,就要對他下手。 促使白員外不得不對邪佛像言聽計從,并且盡快動手。 而這只是交易的一環(huán),他還有一個任務(wù)。 就是以白二公子的身體消耗法海的法力。 以方便之后的事情。 想到這黑蛇的眼中忍不住閃過一絲嘲諷。 誰能想到看似清風明月一般的念慈大師,竟然嫉妒同門,擔心日后住持之位落予他手,就設(shè)下計謀來殘害同門。 而那白員外也更是有趣,年輕時靠偷盜了某位大能的陵墓而發(fā)家,還為了獨吞所有錢財將同行的同伴給殺了,以此招下罪孽。 白員外靠著大能留下的一點殘念抵擋著如附骨之疽的煞氣,也因此只能待在臥龍縣,也就是當初這位大能所隕落的陵墓附近,以此茍且偷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