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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青深吸了一口氣。 他垂著眸,雙手交叉至胸前,嘴中低聲念著祭文。 祭文還沒有念完,但是薛青驀地睜開了眼。 他的腰間在發(fā)燙。 是那塊鸞鳥玉佩發(fā)著熱。 薛青心下震驚。 果然,如他們之前所想的一樣,棲鳳村的鳳神祭祀與將他們帶入幻境的鸞鳥玉佩有關(guān)。 那么鸞鳥玉佩有此反應,是不是說明幻境的主人就在棲鳳村? 又或許說,這幻境的主人,與這傳說中的鳳神又有什么關(guān)系? 在薛青思慮之間,身后的人群突然爆發(fā)出驚呼聲。 與此而來的是一聲清脆的鳳鳴。 直撞心神。 眼前有絢爛的金光乍現(xiàn),宛若朝陽再至。 薛青抬起眼往眼前的梧桐樹看去。 是一只鸞鳥展翅而來,就像身著金紅色的火焰,燃著不盡耀眼奪目的光。 第67章 眼前的梧桐樹郁郁蔥蔥,高聳入云。 突然飛至的鸞鳥繞著這棵梧桐樹盤飛而上,姿態(tài)優(yōu)雅美麗,似有沖天凌云之意。 長長的尾部翎羽就像幾道絢麗的流光,在空中劃出幾道奪目的弧度。 快看那! 鸞鳥現(xiàn)世了! 是鸞鳥啊! 直到鸞鳥停駐于梧桐樹的枝頭之上,祭典上的眾人才都如夢初醒,紛紛議論起來。 哪怕他們努力壓低了聲音不想驚擾這宛若神跡的鸞鳥,但也能明顯感受到他們激動不已的心情。 廢話,這可是傳說中的鸞鳥啊! 他們聽著鸞鳥的傳說長大,卻從未真實見過。 本以為鸞鳥會一直這樣流傳于傳說之中,未曾想到竟然在今日見到了。 而此時薛青還站立在梧桐之下,他仰頭看著這只突然到來的鸞鳥,風吹動他頭上華麗的鳳冠,珠簾晃動發(fā)出悅耳的碰撞聲。 薛青遮掩住自己眼眸中的震驚,既然擔當了此次祭典的鳳女一職,按理也應將這祭典的流程走完。 他雙手交叉放置胸前,垂下眼,繼續(xù)將未盡的祭文念完。 而身后的人群在初時的沸騰過后也逐漸冷靜下來,皆屏著聲在后頭安靜地聽薛青吟誦祭文。 而依據(jù)流程,法海此時已經(jīng)回到了人群之中,他站立在蕓蕓眾生之間,看向位于梧桐樹下的紅衣少年。 其他人的眼眸中是對再次現(xiàn)世的鸞鳥的虔誠信仰,而這位僧人眸中始終只有那一人。 大師。 有人打斷了法海的注視。 法海偏頭看去,來人是二蛋。 或許是這幾天都未怎么出門的緣故,二蛋看上去較之前更瘦了。 一雙黑亮的眼睛在瘦削的臉上顯得大了些,他的手臂上纏上了更多的繃帶,幾乎要將他的整個手臂都覆滿。 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二蛋問。 - 在祭文誦讀聲中,驕矜的鸞鳥垂下鸞首,頭頂?shù)哪且桓L長的羽毛豎著。 天地間安靜著,一時只能聽到風聲與薛青的吟誦聲。 少年聲音清越,卻帶著獨特的韻律,足以蕩氣回腸。 愿鳳神在上,永佑榮昌! 祭文的最后一句擲地有聲,似乎在回蕩了許久才停下。 鸞鳥似懂人言,在薛青念完最后一句祭文后,便引吭高叫了一聲。 它看著就要展開巨大的翅膀,飛身而下。 雙翅仿若能遮天蔽日。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突兀的法力劃破空氣直擊而來,重重朝鸞鳥展開的一側(cè)翅膀上打過去。 這一切都太過突然,所有人都來不及反應。 薛青只看到流光一現(xiàn),而停駐在梧桐樹上的鸞鳥發(fā)出一聲哀鳴,叫聲讓人心顫。 鸞鳥的右側(cè)翅膀被這道突來的法力穿透出一個不小的圓孔,它的身子因為這一擊驀地失去了平衡,直直從高高的梧桐樹枝頭上直線墜下。 眼見著鸞鳥就要這樣墜落下來,薛青心跳如鼓,他的神智還沒反應過來,身子已經(jīng)先沖了出去。 長長的衣擺隨著他的動作翻飛,頭頂?shù)某林伉P冠因為這驟然的劇烈動作墜落下來,掉下來的鋒利的釵子在他的耳側(cè)劃出一道血痕。 薛青頭上被挽好的黑發(fā)因此失了束縛,全都松散下來,整個人一下變得狼狽不堪。 但是 還好接到了。 忽略被重量沖擊到導致的手臂疼痛,薛青看著在他懷中的鸞鳥。 由于受傷的原因,鸞鳥的翅膀上還在不停流著血,鮮紅的帶著金色的血液蹭到了薛青的紅衣上,將薛青衣上的鳳鳥刺繡都染上了不同的顏色。 那道法力是誰發(fā)出的? 心中茫然的薛青下意識的轉(zhuǎn)頭去尋找法海。 但是向來在薛青目光所及之處的法海不見了。 法海去哪了? 薛青咬住了自己的唇。 而身后的人群因為這個意外已經(jīng)全然炸開了鍋。 此等妖物,竟當神來供奉,愚蠢無知至極! 人群中傳來一聲怒喝。 薛青回頭,是幾名手持著法器的道士。 棲鳳村的祭典向來熱鬧萬分,這幾個道士估計是跟著鎮(zhèn)上和其他村的人一起混進來的。 今日便要捉拿妖物,閑雜人等不可干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