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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上來哪里不一樣,不止是人消瘦了幾分,而更多是 仿佛從千仞之高的山巔落入凡間了。 是什么會讓一位僧人發(fā)生這樣的變化? 莫非是師弟終于有了自己所在意的人? 有了所在意的人,便與俗世有了羈絆,無法再簡單游移于塵世。 不過,大抵是自己多想了吧,慧源為自己突然的奇妙猜測感到可笑。 確實細想來,這也太離奇了些。 僧人本就是百戒約束自己身心,更別說他這一向嚴苛待己的師弟法海了。 慧源剛在心中暗自笑完,甫一抬起頭,便和師弟看過來的眼眸對上。 然后他聽到他這位向來冷心冷情的師弟說道:師兄,我要還俗。 還俗啊慧源不甚在意地飲下杯中的茶。 還俗就還俗嘛,不過要走個流程的事。 畢竟靈隱寺從和尚還俗入紅塵的人也不是沒有,求佛問道,本就在于心。 諸事不能強求,佛門之事也是如此。 但是 等等?咳咳反應(yīng)過來的慧源被還未完全咽下喉嚨的水嗆得劇烈咳嗽了兩聲,他看向一臉平靜的法海,你說你要還俗? 他幻聽了嗎?這話真的是從他的師弟嘴中說出來的嗎? 可法海向來冷然的臉難得帶上了認真。 不日我便會離開。 鳳眸微垂,像是一片漆黑的翅膀,在室內(nèi)的光下映出陰影。 慧源直到離開時還覺得一切都如同夢一般不可思議,法海囑托了他保密,他便也藏在心中不敢顯露。 只是,他不禁想,到底是何種人物,竟有如此大的本領(lǐng)能將一高僧拉入紅塵。 對了,明日要去錢塘城中處置那傷人的惡妖,我陪你一同去。 慧源說道。 寧世子遞來消息,說近日在錢塘城中害人的妖抓到了,明日就要在城中處置。 他表明需要靈隱寺的僧人來親自降妖。 除此之外,寧無恙還著重強調(diào)要讓法海出面來降妖。 如此強硬的態(tài)度,真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在慧源走后,禪房內(nèi)的光就仿佛暗下來了些許。 法海一人獨自坐著,垂下的狹長鳳眼難以辨清情緒。 目光瞥到放置在桌上那本功法,之前靜玄遞給他的那本,法海轉(zhuǎn)過來的眼中終于閃過了明顯情緒。 一絲嘲諷。 沒有再多留給這本功法一點余光,法海將這本功法扔到了一旁。 這本功法表面看著是壓制他身上的純陽法力,防止法力反噬,實則將他自身的法力一同壓制,提煉,然后涌進佛骨之中。 將他的身體當(dāng)作了容器,以他的法力作料,來滋養(yǎng)他身體中的佛骨。 法海如今體內(nèi)已余存沒有多少法力了。 他必須在短時間內(nèi)將法力恢復(fù),因為他此行回來,想要做的事情并不是只有一件。 青青青青 他在心中呢喃這個名字。 這次,他不會再讓他等太久了。 - 薛青在這牢房之中都要呆的無趣起來。 也不知寧無恙所說的明日法海將要來親自處置他是否是真的,還是說僅僅是為了唬他。 若是法海會來,他反而多了點欣喜。 那這樣的話,他終于能見到法海了。 薛青被自己這想法可笑到,甚至輕笑出了聲。 只是才笑了兩聲,他便感覺到深沉的無力來。 他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臉,前面淺淺扯開的嘴角又低了下去。 在這地牢之中,他也不是沒有收獲。 守在地牢附近的道士似乎斷定了他必死無疑的結(jié)局,對他的看守十分放心。 薛青一般隔著鐵欄桿都看不到他們的人影,只有偶爾會有個年老的道士來門口轉(zhuǎn)一轉(zhuǎn),走個過場。 在安靜的環(huán)境中,無聊著的薛青只能將注意力放在一些微小的動靜上,仿佛他的聽覺也因此更靈敏了。 他能聽到兩個道士壓低了聲的談?wù)摗?/br> 你說,明日是那靈隱寺的法海來親自斬妖? 法海,真的是他?不是說他和妖一起逃走了嘛,寧世子怎么會讓他來降妖? 說來也奇怪,你知不知道老王爺與那陸相之間的淵源? 陸相? 一直在注意動靜的薛青敏銳地捕捉到了關(guān)鍵詞,他貼著墻壁,聽的更仔細了。 陸相?你是說的那位 我家中有人在朝中做官,說是現(xiàn)在的老王爺在當(dāng)時陸相的事件中也有參與。 此話當(dāng)真? 我也不知真假,只是覺得這陸相的遺子在寺中出家后還要供世子驅(qū)使,著實惹人唏噓 噓,此話還是少說些好,當(dāng)心刀就落在我們身上了。 先去用膳,站了一日,我皮都皺了 后面的交談聲越離越遠,更聽不清,看來這看守的道士已經(jīng)走遠。 老王爺,陸相。 還有靈隱寺的住持靜玄。 法海的身世,聽起來似乎沒有想象中的那么簡單。 薛青皺起了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