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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他處處爭強好勝,正大光明的方法辦不到只能走旁門左道。他用這種卑鄙的手段是想詆毀仇敵的人品,甚至不惜透露給班主任,想讓老師放棄莊紹,讓莊紹沒法安心學習。 事到如今寄希望于江長吉當然不行。假如老江是個負責任的班主任,他根本不會把這種事當談資告訴其他老師,所以他指望不上。 莊紹表面不顯山不露水,身體卻早就不自覺繃緊。聯(lián)想到張師太那天說讓他換座,真是悲哀到想笑,如果謠言越演越烈,恐怕不是他想不想換的問題,是孟野想不想換。 孟野會信么? 那種消極的情緒像毒蛇一樣纏上來,脊柱冰冰涼涼的,骨髓里透著寒。前一秒莊紹還想著自救,下一秒又想干脆隨它去,大不了再換所學校,反正去哪都沒什么不同。 兩節(jié)物理課終于站完,孟野回座,見耳機盒還原封不動地放在桌上。 莊紹臉上淡淡的:“月考成績出了,你進步了六名?!?/br> 現(xiàn)在是倒數(shù)第七。 孟野接過卷子看都懶得看:“不是說我能提高十幾名嗎?老子就知道是吹牛,下回做不到的事少輕易打包票。” 莊紹說:“孟野,學習是你自己的事?!?/br> 孟野猛地站起來:“是我自己的事,所以你以后別老逼我做題?!?/br> 他直接叫上路小川出去打球。 一中的活動場地就那么大,兩個班在上體育課把場子給占了,他們倆就混入其中一起練。打完球有籃球隊的熟人扯著路小川聊天,孟野坐一邊喝水。 “哎小川,野哥是跟一個姓莊的坐同桌?” “是啊。”路小川不解,“咋啦。” “那姓莊的是個狠角色,據(jù)說他在原來的高中不光打架斗毆,還把?;ǖ亩亲咏o搞大了,全校都知道!” “臥槽。”路小川傻了。 孟野頭抬起來:“你說的是莊紹?” “對對對,就是他,學校都傳遍了?!?/br> 孟野起身低罵:“都什么混賬話,你聽誰說的?!?/br> “我們班女生說的啊,她們本來挺崇拜他的,現(xiàn)在倒好,一個個全都粉轉(zhuǎn)黑了?!睂Ψ揭荒樞覟臉返?,“野哥我看你也少跟他接觸,小心他帶壞你,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br> 孟野忽然提高音量:“你少聽他們胡扯,莊紹不可能是那種人。還有,老子本來就不白,還怕什么黑?我跟他坐同桌那他媽也是我?guī)乃?!他能帶壞我嗎??/br> “話又不是我說的,你跟我急啥?!蹦悄猩弊右晦?,“再說又沒說你,犯得著嗎?” “誰說他我就跟誰急!”孟野犯起渾來連路小川都攔不住,他瞪著眼前的幾個人,額頭上青筋暴起,“我不光急,我還打呢!” “打?笑死我了,他是你爹啊你這么護著。” 眼見兩邊一言不合就要動手,路小川左右為難,在旁邊急得上躥下跳:“好了好了,都是同學,有話好好說?!?/br> “你聽他們說的是人話嗎?”孟野快氣炸了,“都是同學,他們憑什么這么編排莊紹,他們了解莊紹嗎?莊紹從來不隨便跟女生說話,連替我妹拿包都要征得她同意,這樣的人搞大女同學肚子,可能嗎?!” “怎么不可能,”對方咆哮,“我看你倆就是一種人!罵他戳你心窩子了,要不然你激動啥?!?/br> cao場動靜越來越大,直接把體育老師給招來了,籃球隊的這才作罷。 路小川想拉孟野去網(wǎng)吧打兩局消消氣,孟野本來答應了,走到半路回頭望了眼教學樓,似乎看到窗邊那張熟悉的臉。 他把球一扔直接跑上樓,眾目睽睽之下坐回去上課,路小川人都傻了。 教英語的馬老師拍拍講臺:“孟野你干嘛去了?” 孟野牙縫里擠出兩個字:“撒尿?!?/br> 全班哄堂大笑。 馬老師白了他一眼:“下不為例!” 回到座位,他兩手往褲兜里一抄,背向后靠,樣子拽拽的還抖腿。但心里想的是:媽的,這要怎么開口道歉啊。 張不開嘴。 張不開嘴。 他把那三個字寫紙上揉成團,趁老師不注意擱莊紹面前。莊紹不動聲色地打開,看完又揉起來,揣兜里。 “對不起” ——這三個字對孟野可金貴。 所以對方這么冷淡的反應讓他十分不滿,用肘往左邊一撞,壓低聲音:“喂。” 莊紹抬抬眉:“安靜?!?/br> “……” 孟野在課桌里比了個中指,然后很快累得睡過去。下課后被路小川叫醒,說開班會,別睡了。 “莊紹呢?” “被師太叫走抱作業(yè)去了。” 孟野點頭,兩手往校服里一抄,摸到一個紙團。展開一看,鼻子都差點兒氣歪! 莊紹這廝居然在紙條上畫了只狗,一只趴在課桌上睡覺的小狗,狗嘴吐出口水泡,泡泡里是自己寫的那三!個!字! 晚上兩人沒一起回家,因為孟野要訓練。莊紹本想告訴他傳言的事,沒找到機會。 慢慢往回走,在賓館門口碰到軍訓完的于娜。 “回來了?” “嗯?!庇谀葲]之前有精神,長發(fā)隨意披散在肩上,勉強朝他笑了笑。 莊紹覺得不對,盯著她看了幾秒。她眼神避開:“我先回屋了,媽說今晚打牌不回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