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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原路過,暗暗點(diǎn)頭:環(huán)保。 老楊望之,嗤之以鼻:“神經(jīng)!” 路小川抱住,花容失色:“大上海把你開除了嗎依萍?” 孟野讓他滾:“舞廳那種地方臟得很,老子不去,莊紹也不屑去!” 路小川覺得老楊說得對(duì),這廝果然神經(jīng),這種玩笑都開始配合了。 結(jié)果也不知道是不是賺錢養(yǎng)家這事給的壓力,初五那天他訓(xùn)練成績直接沖到14分50,離一級(jí)標(biāo)準(zhǔn)僅僅10秒之差。 晚上回到家他興奮得到處找人:“莊紹!莊紹?人呢?!?/br> 于娜在捋前一年的總賬:“他出去了,臨走前說讓你回來先別睡,有事跟你說?!?/br> “好嘞!”孟野一身勁沒處使,螞蚱一樣蹦起來摸門框摸燈,震得灰塵到處飛。于娜掩著口鼻飛速搶救鍵盤、賬本兒,兄妹倆笑鬧個(gè)沒完。 半小時(shí)后莊紹回來了,孟野正在衛(wèi)生室洗澡,沒調(diào)子的哼唱從浴室傳出來。 莊紹隔著門敲:“孟野。” 水停:“哎你回來啦,我還說給你打電話呢?!?/br> “找我有事?” “有話和你說?。∧悴灰灿性捄臀艺f嗎?” 莊紹頓了下:“行,你出來說,餓不餓?” “啊?還行吧?!?/br> “給你帶了宵夜?!?/br> “那你放桌上吧,我洗完出來吃?!?/br> 等沖完澡出來,莊紹正在疊衣服,孟野邊擦頭發(fā)邊去看他給自己帶的宵夜:“你又上東街去了?” 桌上是一套羊湯大餅,打開袋子胡椒香味撲鼻而來,勾得孟野瞬間就饞了。 莊紹嗯了聲,手里沒停。 “你不是有事跟我說嗎,什么事?”孟野把毛巾扔開坐下來。 “你先吃,吃完了再說。” “沒事兒,我邊吃你邊說又不耽誤?!?/br> 揭開湯碗的塑料蓋,莊紹替他掰筷子,掰開以后磨掉上面的毛刺才替給他,看著他迫不及待的樣子笑:“不是說不餓嗎?” 孟野警告般瞪了他一眼,鼻梁皺起來活像小狗,薄怒道:“誰說我不餓?我說的是還行!再說了,換你跑十五公里試試,老子都快累脫水了,哎,一會(huì)兒你幫我按摩按摩?!?/br> 莊紹哪能不答應(yīng)?他懼內(nèi),有事猶豫不敢說呢。 一路上他就在想啊,這事得從長計(jì)議,先這么著,再那么著,先順其毛,再撫其屁屁不不不是,我沒那么猥瑣,我的意思是先安撫之。 孟野吸了口湯,又催:“說啊?!?/br> 莊紹終于開口:“明天我要走?!?/br> 筷子啪答落地。 “要走?回臨江?還回來嗎?我——你——” 孟野會(huì)錯(cuò)意,張嘴驚訝地看著他。莊紹彎腰把筷子撿起來,轉(zhuǎn)臉拿紙巾擦,孟野一把搶過來扔了:“快說?!?/br> “不回臨江。” “那去哪兒。” “我說了你別生氣?!鼻f紹望著他,“我要跟周云飛去趟外地,他朋友承包的一個(gè)菌棚需要人手,大概七八天吧,開學(xué)就趕回來?!?/br> 雖然說之前玩笑著答應(yīng)了孟野,但過后又接到一次周云飛的電話,仔細(xì)了解完覺得這活兒能干,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莊紹莫名很信任周云飛,總感覺此人充其量只是有段過去,不至于把自己賣到東南亞當(dāng)人妖去。 房間里沒人吱聲了。 剛喝下去的羊湯忽然變了味,胡椒辛辣無比,順著喉嚨往上返。孟野生起氣來自己都不知道原因,只是心里堵得慌,什么都吃不下了,盡管莊紹并不是去做鴨。 “周云飛說一天二百包吃包住?!?/br> 孟野不冷不熱地嗯了聲。他沒興趣知道莊紹能掙多少錢,他又不在乎,他只知道莊紹答應(yīng)過他不去的,現(xiàn)在出爾反爾十分不是東西。 莊紹問:“不吃了?” 孟野站起來把碗一推:“早飽了。” “對(duì)了,你要跟我說什么?”莊紹看他,他眉眼慍怒,撇開臉不理人:“懶得跟你說了,忘了。” 氣性真大。但能怎么辦呢?哄著唄。 熄燈以后莊紹還想解釋點(diǎn)什么,但孟野一直側(cè)著拿背對(duì)他。后來他聽見幾聲咳嗽,又想起孟野讓他按摩,就爬起來跨跪到孟野身上:“哪不舒服,腿?我?guī)湍惆窗??!?/br> 孟野窩著火掀開他:“起開。” 畢竟是長期受害者,莊紹就防著他這一手呢,摔倒是沒摔,但胳膊不小心揮到床頭柜還是挺疼的。 孟野愣了下,黑暗里悄聲問:“沒事吧?” 莊紹不是孟野那種會(huì)裝乖會(huì)示弱的人,他疼了就忍著,受傷也忍著。他說:“沒事,睡吧?!?/br> 聽見他的嗓音孟野心縮緊,緊得自己都透不過氣,心想你就不會(huì)哼哼兩聲讓我有點(diǎn)兒負(fù)罪感嗎?你是豬啊??蛇@些話他又開不了口,只能蓋著被子裝睡。 莊紹知道他沒睡著,低聲說:“那地方在山里,據(jù)說沒信號(hào),我就不帶手機(jī)了?!?/br> 孟野的心又縮啊縮,扎進(jìn)小細(xì)針?biāo)频?,難受得蜷縮在一起,狠狠心回:“行啊,隨便你,反正我也不會(huì)給你打電話的,我訓(xùn)練忙著呢?!?/br> 第二天一早收拾好背包莊紹走到門口等人接,孟野坐前臺(tái),兩條腿疊臺(tái)面上裝無所謂。 車來了,是輛金杯。莊紹轉(zhuǎn)身回屋拿包,孟野也跟著站起來,裝作扔垃圾。 周云飛過來接,孟野一看到這個(gè)逼的大花臂就不舒服,心里狠狠罵他是流氓、無賴、社會(huì)閑散人士,人人得而誅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