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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俏媳婦帶娃改嫁 第109節(jié)

    再就是蒸rou、炒菜……

    “小時候家里窮,就算過年也只有一兩盤rou,現(xiàn)在日子好了,一桌子rou,現(xiàn)在的孩子真是有福氣?!彼挝拿舾袊@。

    如果她知道再過二三十年,大部分人都可以過上每頓吃rou的日子,不知道又會作何感嘆。

    除夕夜,吃完年夜飯,徐家人全部上徐海平單位的房子看春節(jié)聯(lián)歡晚會。

    今年的春節(jié)聯(lián)歡晚會是第二屆,去年聯(lián)歡晚會出來以后徐海平就有買電視機的打算。

    特意攢了半年錢,排了一整晚的隊,終于把電視機搬了回來,今年說啥也要讓妻女和父母看到這個春節(jié)聯(lián)歡晚會。

    幸好是買回來了。

    這不,徐海州一家三口也趕上了好時候,如果去年回來,一家人只能待在家里聽收音機了。

    “快快,要開始了。”

    “先別吃了安安,快過來,馬上開始了。”

    排排坐上床,喬安跟著mama坐,喬露隔壁是徐海州,另外一邊是兒子,喬安的另外一邊是徐勇賀,徐勇賀隔壁又是于芝蘭……

    除夕夜里,一家人熱熱鬧鬧擠在大床上,配著瓜子飲料零食,興致勃勃等待春節(jié)晚會開始。

    相比第一屆,第二屆的春晚顯然更有經(jīng)驗,比上一年更加精致,也更精彩。

    這是真正的直播晚會,雖然臺下觀眾少,舞臺也不比后世大,道具也不那么豐富,但就是讓人感到異常溫馨和歡樂。

    84年的春節(jié)聯(lián)歡晚會,語言類節(jié)目大放異彩,好幾個節(jié)目都變成了后世人必看的經(jīng)典。

    陳佩斯、朱時茂表演的《吃面條》,馬季表演的單口相聲《宇宙香煙》,還有魔術(shù)表演,趣味乒乓球表演,歌唱表演……

    最后李谷一演唱的一首《難忘今宵》,更是成為了后世每年春晚的固定結(jié)束曲。

    還真別說,雖然老電視劇喬露大多看不進去,但這84年的春節(jié)聯(lián)歡晚會,即使是黑白色的,她竟看得津津有味!

    不知不覺跟著大伙兒融入這闔家歡樂的氣氛里,nongnong的滿足感將她包圍。

    視線偶爾瞥向床角,喬安不知什么時候,橫躺在徐勇賀懷里呼呼大睡,一只小手攥緊爺爺?shù)拿抟\紐扣,一只手蜷縮在胸前,紅彤彤的嘴兒微嘟,睡得真香。

    再看徐勇賀,眼睛雖然落在電視機上,大掌卻輕輕拍打著喬安的胳膊,哄孩子睡覺似的。

    喬露承認,徐海州沒說錯,他的家人都挺好的。

    誤會解開后,終是撥開云霧見青天。

    作者有話說:

    下章回家,沒碼完,白天還有一更

    第66章

    1984年, 被后世人稱之為“中國現(xiàn)代公司元年”。

    鄧公的話一錘定音,通過發(fā)展和經(jīng)驗證明,要讓一部分地方先富裕起來, 建立經(jīng)濟特區(qū),并宣布開放14個沿海城市……

    消息一出,轟動全國, 激發(fā)出大眾爆棚的熱情和信心,這也是八十年代末下海潮的開端。

    1984年, 非同尋常的一年。

    對國家而言是很好的開端, 對徐海州的小家來說,更是。

    ……

    徐海州打算初五就帶老婆孩子回黎安,在東北待的這十多天也差不多玩夠了。

    他找了之前認識的倒爺, 從初一到初三足足等待三天, 才弄到兩張臥鋪票, 還是需要中途轉(zhuǎn)車的那種。

    雖然有點麻煩, 比來時要多花四個小時, 但好在是臥鋪。

    喬露松了口氣。

    能買到臥鋪票什么都好說, 要不然擠硬座真得崩潰。

    ……

    初一慣例是拜年日,天剛蒙蒙亮徐海州就把妻兒喚醒,聲音很輕, 撓癢癢似地。

    大概才七點左右的樣子吧,母子倆沒一個想醒。

    一個抱著mama撒嬌,一個抱著老公撒嬌。

    “嗯?這么早?等等嘛, 再睡一小會兒,一小會兒……”

    “等等, 爸爸, 我還想睡覺……睡……”

    說著, 齊刷刷進入休眠狀態(tài),徐海州哭笑不得,只得再陪倆祖宗多睡了一個小時。

    北方有習俗,初一起得越早來年福運更旺。

    回到筒子樓洗漱,早餐吃完后,便帶著孩子們走街串巷拜早年。

    七大姑八大姨,左鄰右舍叔叔嬸嬸,統(tǒng)統(tǒng)都要走一遍。

    拜年不僅可以讓小孩子收到壓歲錢,還能收到各種糖果點心,富裕點的人家還會給點水果,兜里塞得滿滿當當。

    若路上碰到其他小朋友,還會相互炫耀一翻,看看誰的壓歲錢多,誰得到的點心最多。

    毫無疑問,喬安這嘴甜的萌娃是大贏家!

    更不用說他頭上戴了一頂熊貓耳朵帽子,萌量十足!回頭率飆高!

    還有身上穿的那件,由喬露親手制成的寶藍色連帽大棉襖,衣服有精致繡紋,口袋也比普通棉襖能裝。

    且那顏色不似普通藍色棉襖灰暗。相反,在雪地里熠熠生輝,散發(fā)出耀眼的光芒。

    大東北筒子樓,樓上樓下全是雪,小孩子穿著新棉襖,兜里揣上各種糖果和幾毛幾分錢,東跑西顛,偶爾扔一只摔炮嚇唬人,嘻嘻哈哈的笑音隔了幾條胡同也能聽見。

    每逢大街小巷碰到認識的小朋友,小朋友們相互之間必要臭美地比一比,誰是水陽街最靚的仔?

    毫無疑問,喬安小朋友不戰(zhàn)而勝!

    ……

    喬露母子倆順利被徐家人接納,這趟東北之旅來得很值。

    初五的傍晚,五點左右的樣子,徐家老小匯聚火車站前離別。

    “什么時候回來?一家人團團圓圓在一起多好,何必跑那么遠…… ”

    來時完全沒感覺,直到人要走了,于芝蘭才意識到自己有多舍不得二兒子一家。

    “在黎安發(fā)展挺好,暫時沒有回來定居的打算。”徐海州說。

    聞言,于芝蘭轉(zhuǎn)身抹了抹眼角,再轉(zhuǎn)身時,臉上擠出苦澀的笑:“明年呢,回來嗎?”

    “回。”徐海州點頭,嘆息著抱了抱她,“保重身體,想我就寫信?!?/br>
    于芝蘭張開嘴,顫了顫,許久說不出一個字,最后蹲下,抱著喬安哭。

    “媽舍不得,真舍不得你們……下一次見面,孩子估計都不認識我了。”

    “奶奶~奶奶不哭,安安一直認識你,安安會一直記得你,我把你放在心里,在這里呀。”說著,把于芝蘭的掌心置于自己的胸口。

    那里,稚嫩而蓬勃的心臟正熱烈跳動。

    他想幫奶奶擦眼淚,但是小手剛伸出來,就被于芝蘭握住,放在了胸口的位置。

    很緊,緊緊貼著她的心臟,那一塊肋骨,很熱,很燙。

    徐勇賀還是老樣子,金口難開,視線落在二兒子臉上轉(zhuǎn)了一圈,最后垂眸,看向喬安。

    什么也沒說,只是腳步微不可察地向前挪了半步,來到于芝蘭身后。

    徐海州做好的決定,沒人能改變。

    火車站前,離發(fā)車還有一個小時,徐海平拉了海州到一旁單獨說話。

    “海州,有個事我到現(xiàn)在都一直沒弄明白,當初明明約好了要一起參加高考,為什么不考了?真就這么喜歡做生意?”

    他似乎早就猜到了徐海平會問這個,并沒有表現(xiàn)出多大的意外。

    “嗯,挺喜歡的?!毙旌V莅腴_玩笑地笑起來,“再說,不去黎安做生意又怎么遇到喬露?”

    又怎么會收獲一個如此可愛的兒子。

    話落,兩個人都笑了,很無奈的。

    徐海州回頭望了眼不遠處相擁的一大一小,唇角微微上揚。

    徐海平嘆著氣,心里有點不是滋味:“昨天媽跟我講了,說咱爸生病后,巨額醫(yī)藥費都是你掏的。他們都不知道你的錢是從哪里來的,但我猜,應該跟你去南方有關(guān)對嗎?”

    徐海平能在77年就考上大學,證明他的智商完全沒有問題,能想到這一面,意料之中罷了。

    這事兒除了徐海州,家里就只有于芝蘭知道,但六年前南下時,徐海州特意交代讓她保密,沒想到昨晚竟然跟大哥說了?

    “差不多吧?!焙芏嗍虑樵僮肪恳褯]有意義。

    他問:“不后悔嗎?”

    徐海州頓了頓,反問他:“你呢?你當初下鄉(xiāng),后悔嗎?”

    似乎沒料到弟弟會問這個問題,徐海平思索良久,似乎陷入遙遠的回憶中。

    “后悔?那樣苦累的日子,每個人都后悔過吧,但是……”他忽然看向弟弟,神情專注而認真:“海州,比后悔更多的是慶幸,慶幸當年下鄉(xiāng)的是我而不是你?!?/br>
    “為什么?”徐海州問。

    那真是一段不愿回想的日子,徐海平眸光閃動:“為什么?因為那段日子太苦了啊,太苦了……”

    徐海平下鄉(xiāng)插隊的那年恰逢五十年難遇大旱,不論男女知青,一人一條扁擔和兩只桶,走很長一段山路把水挑回來灌麥子。

    山路崎嶇,沉甸甸的兩桶水壓在肩膀,等走回麥田里時,肩膀壓紅壓腫,直接癱瘓在地起不來了。

    好不容易熬過了大旱,又趕上挖水渠,連干慣了農(nóng)活的本地漢子都撐不住,更不用說他們這些城里小知青,那真是一段噩夢歲月。

    日子再苦再累,還得咬緊牙關(guān)日復一日堅持著。每天迎著朝陽出工,頂著星星收工,冬季天寒,有時候農(nóng)忙趕不回去吃飯,飯送到地里時,涼透了。

    本就不摻細糧的饃饃更是要將牙齒咬碎,有時候沒力氣折騰就將就吃,有時候劃開火柴燒火熱熱再吃。

    “其實這都不算什么,最苦的還是夏天收麥,老鄉(xiāng)都說那叫“龍口奪食”,凌晨3點就得起床割麥,一直干到中午,頂著大太陽干得汗流浹背、口干舌燥……然后把150斤重的大麻袋扛上肩,送到糧倉。

    一公里的路,愣是覺得有五十公里長。那真是大氣也不敢喘。走到后半截真的走不動,骨頭好像要壓斷了,搖搖晃晃隨時都要倒。真慶幸沒直接往地上栽,不然這腰估計也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