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臣的戲精夫人 第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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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睆埵闲Φ贸芭骸肮脿斦媸谴竺θ??!?/br> 祝滿扭頭呵斥:“閉嘴!”然后和顏悅色道:“進(jìn)去罷,你身子弱,莫在門邊吹風(fēng)?!?/br> 孟氏目光凝在她身上,含著憂慮,始終不曾說話。 清嘉嘆了口氣,上前挽住孟氏,于是便成了祝滿在左、孟氏在右,她夾在父母中間并行的姿態(tài)。 可是從未有過的。 清嘉小時候也盼望過有這么一刻,但如今到來時,卻覺得索然無味,遲來的父愛太過輕賤,何況祝滿,也不過為了宋星然,才勉強(qiáng)換了臉面罷了。 虛偽得叫人作嘔。 宋星然為曲煙波大鬧順天府一事人盡皆知,今日更不曾陪她回門,若換了尋常人家的父母,早便義憤填膺要為女兒出頭,可祝滿呢? 喜氣洋洋地受了她帶來的禮物,更苦口婆心地勸解她:“男人嘛,哪有不風(fēng)流的,尤其是你家姑爺,更是多少女子撲上去,你做人家正頭娘子的,需得大度包容,籠絡(luò)住夫君的心,方為正道?!?/br> 得虧她在宋星然身上不求情愛,否則聽了生身父親這話,或需要?dú)鈺炦^去,清嘉只當(dāng)自己聾了,心中卻在想著清許。 她回門,如何不見他蹤影? 清嘉挽著孟氏的手,邊走邊聆聽祝滿的“教誨”,臉上勉力掛著客氣的笑,心里卻早已煩不勝煩。 孟氏在旁,低垂著頭,一句話也沒說,耳畔竟是祝滿喋喋不休的說教聲:“昨天那事,你切勿咄咄逼人,惹了姑爺厭煩。” 清嘉嘆了口氣,心想這去祠堂的路當(dāng)真遙遠(yuǎn)。 見她愛理不理,祝滿聲音大了幾分,氣急:“哎呀!你聽見沒有?” 清嘉懶得與祝滿多說,糊弄地嗯了幾聲,問:“清許呢?怎么不見他?” 孟氏眉頭低垂,沒有半分喜色,小聲道:“他昨日上學(xué),與同學(xué)有些爭吵,動了手腳,昨日半夜,不知怎么的,發(fā)起了高熱,如今大約還在睡著,所以沒叫他起來?!?/br> 清嘉一顆心登時懸了起來,急切道:“叫大夫看過了么?” 若非病得嚴(yán)重,怎會不來見她? 清嘉心中一瞬間閃過許多畫面,都是不大好的,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視線,瞄了一眼張氏,壓低聲音:“她不會又?jǐn)r著罷?” 孟氏搖頭:“不曾攔著,昨夜大夫便看過了,說是尋常風(fēng)寒,并不礙事?!?/br> 母女二人說著悄悄話,祝滿又不滿了,不耐煩道:“這些瑣事,與她說了又有什么用,清嘉又不是大夫!” 又催促清嘉:“快來,莫耽誤了回稟祖宗的吉時?!?/br> 什么狗屁祖宗,若清許有事,恨不得將那神牌一把火燒了才好,但孟氏說大夫瞧過,沒有大礙,清嘉才提著心肝,去了祠堂。 此后,原該是新婚夫妻與父母敬茶的,但清嘉心里記掛清許,只推說自己身體不適,忽地有些頭暈,祝滿自不會為難她,極慈愛地叫她好生休息,午飯時分再敘,又叫她差人去請宋星然。 清嘉一一應(yīng)下,恨不得馬上飛到清許面前。 她行路匆匆,迎面被個人攔住路,她怒目而望,果不其然,是祝清萍。 祝青萍滿臉嘲弄:“我當(dāng)你手腕如何過人,原來也是個籠絡(luò)不住夫婿的,才新婚燕爾,他便去逛窯子,眠花宿柳,似乎,jiejie的日子也并不好過嘛?!?/br> 祝清萍瘦了一大圈,臉上是濃妝厚粉遮不住的灰敗之色,目色渾濁,顯出癲狂的模樣,她不久便要嫁給趙嚴(yán)作續(xù)弦,這是板上釘釘?shù)氖虑椤?/br> 清嘉出嫁前,祝清萍便重蹈了清嘉的覆轍,被幽禁于房中,也是前兩日家中有了喜事,又兼張氏日夜哭訴求情,祝清萍才有了出門的資格,但身后卻始終跟著兩個守衛(wèi),被嚴(yán)嚴(yán)看管。 清嘉其實(shí)很可憐祝清萍。 她們都不走運(yùn),投生作了祝家的女兒,都有一個黑心肝的父親。 嫁給趙嚴(yán)是個什么下場,清嘉在噩夢中,俱已看過了,被玩弄股掌,被折辱虐待,何況祝清萍是待嫁的,祝滿一看必然不喜,必然會使出更非人的手段折磨她。 清嘉其實(shí)很不忍心,也有些愧疚,但罪魁禍?zhǔn)资亲M,若非他上趕著賣女求榮,這悲劇原來可以避免。 “我確實(shí)難過。”清嘉平靜承認(rèn),嘆息道:“如此,能勞煩你讓一下么?” 祝青萍眸光似飛刀,剜在清嘉身上,良久,怒喝道:“不夠!我要你們一家都去死!” 此聲震耳欲聾,待清嘉回過神來時,自己已被突然暴起的祝青萍撲倒在地,祝青萍渾身的力氣死死壓在她身上,雙手也卡在她的脖子上,咬牙切齒地要將自己脖子擰斷,口中喋喋道:“你們?nèi)嫉盟?!?/br> 好在身邊跟著婢女扈從,四五個人才將狂躁的祝青萍拽了下來,清嘉捂著脖子喘息新鮮空氣,再去看祝青萍,她眸光中有一種獸性,發(fā)狠的,像是被逼到絕路的豹子,不顧一切地與獵物以命相搏。 對祝清萍,清嘉第一次生出了害怕的情緒。 人被逼到絕境時,是會不顧一切的,想要?dú)鞙绲?,恨不得玉石俱焚?/br> 她穩(wěn)住心神,吩咐道:“將二小姐送回去。” 盯著祝青萍漸遠(yuǎn)的背影,清嘉穩(wěn)下心神,低頭去看自己脖子,是一道明顯的紅痕,連帶她喘息時,都會扯處輕微的疼痛來。 聽雪憂心忡忡道:“可要叫大夫瞧一瞧?!?/br> 清嘉點(diǎn)頭:“你叫人回國公府,將明大夫請過來?!?/br> 祝家的大夫,清嘉不信。 她才嫁了兩天,清許就病得起不來床,此事必有蹊蹺。 —— 國公府內(nèi),是有自家專用的大夫,一位姓明的老太醫(yī),告老后被容城公主聘回公府的,清嘉請大夫一事,轉(zhuǎn)瞬便傳到容城郡主耳中。 容城郡主當(dāng)即便拍了桌子,怒火沖沖地趕到宋星然房中,掀開宋星然的被子便罵:“我怎么生了你個黑心肝的不孝子!” 宋星然折騰了一宿,將曲煙波處理好再回府時,清嘉已出了門,他不曾多想多問,徑直悶頭大睡。 睡夢被擾,還被莫名其妙的一頓嘛,他憋了一肚子火氣,偏始作俑者是自家娘親,便也只能無奈問:“這是怎么了?!?/br> 眼皮都還沒全然睜開。 容城郡主見宋星然如此憊懶模樣,更是怒火中燒,指著他的腦門直戳:“你自己做了什么好事,自己不知道么?為了個風(fēng)塵女子大出風(fēng)頭,眼中可還有自己的結(jié)發(fā)妻子?求賜婚圣旨的人是你,干混賬事的又是你,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宋星然更是憋悶,全賴皇帝給他找得麻煩,嘆氣:“那都是假的,不過逢場作戲?!?/br> 這是什么混賬發(fā)言! 容城郡主一聽,更是橫眉豎目,腦袋發(fā)昏,險些暈厥過去:“蒼天阿!航瀾阿!我怎么養(yǎng)了這么個花心浪蕩的不孝子?” 自家娘連過世的父親的名諱都嚎了出來,宋星然愈發(fā)無奈:“母親……” “你不要叫我母親!”郡主嫌棄,復(fù)又恨鐵不成鋼道:“你可知,今天是什么日子?” 宋星然扶額,迷糊道:“什么?” 容城郡主白他一眼:“新婦三日回門,這事你總不會不知道罷?” 宋星然腦中凝滯了一瞬,才終于恍然大悟,他拍了拍腦門,嘖聲:“竟將此事忘了?!?/br> 他在冰水中泡了近三個時辰,沒抗住害了風(fēng)寒,喝了宋諒一幅湯藥,倒頭便睡了,壓根不記得。 他心中已然在罵宋諒,怎么給他端了那樣一碗湯藥,也不提醒他今日清嘉回門。 容城郡主見宋星然面露悔意,總算愿意認(rèn)他這個兒子,萬分嫌棄地去戳他腦門:“我的老天爺阿,瞧你做的什么孽!你媳婦昨夜定然不曾安眠,還不曾回家,便叫了明大夫去祝家看診。” 宋星然也覺得事態(tài)不好,清嘉本來那次重傷之后,便沒有全然養(yǎng)好,總愛鬧個頭疼腦熱。 他揉了揉酸脹的太陽xue,揚(yáng)聲喚宋諒:“去庫房挑幾件禮物,我這便去一趟祝家?!?/br> 容城郡主哼了哼:“總算做了件人事?!?/br> 宋星然便是如此,一邊洗漱穿衣,一邊接受著容城郡主白眼的催促,緊趕慢趕出了門。 至于清嘉這邊。 她一見著昏迷的清許,便心驚rou跳起來。 他臉上有些淤青,顯然是受了外力擊打所致,但眼下烏黑一圈,面頰卻一片潮紅,雙唇也是詭異的發(fā)紫,清嘉伸手去觸碰他,觸手一片guntang,似有火燒。 清嘉頓時發(fā)作,對旁看管的大夫質(zhì)問:“你管這叫無事么?” 大夫疑惑上前,一看清許的面相也是驚了,立馬去探脈,左摸又切,滿臉皺成一團(tuán),疑惑道:“的確,脈象無異樣,不過是尋常風(fēng)寒,怎會如此?” 他雙唇發(fā)紫,姿態(tài)分明像是中毒,清嘉不解,在一旁干著急:“大夫,您再仔細(xì)瞧瞧,他像是中毒,怎會是尋常風(fēng)寒?!?/br> 但那大夫只是連連搖頭。 清嘉心急如焚,只能拿些冰毛巾與他濕敷,這都燒了大半天了,他向來羸弱,哪里撐得??? 清嘉急得直流眼淚,卻還得吩咐底下的人瞞住孟氏,忽然清許身子微弱地動了動,傳來艱澀的咳嗽聲。 清許緩緩睜開眼。 清嘉忙抓住他的手,小聲、又焦急地問:“清許?你醒了?趕緊如何,哪里不舒服呀?” 清許搖了搖頭,指著她的眼淚:“不哭?!?/br> 清嘉更是一口氣卡在喉頭,眼淚不住上涌,止都止不住,努力去笑,確比哭得還難看:“jiejie不哭。” 清許默了默,想要坐起身子,清嘉將他扶起來,喂了些水,才問:“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怎會與人打鬧?” 他從小文弱安靜,話都少,好端端地不會與人爭口舌,與人打架,更是從未發(fā)生過。 清許回憶起始末,搖了搖頭:“我不曾與同學(xué)爭論什么,照常下課,我叫聆竹去買江南春的點(diǎn)心,在路邊稍等的瞬間,便被人拖入暗巷中,頭上被套了麻袋,悶頭一陣亂打,后來觀竹尋到我,那些人便四散逃開了。” “原以為是皮rou傷,不要緊,所以與母親說是與同學(xué)推搡?!?/br> “可半夜又發(fā)起燒來,也沒將兩者聯(lián)系到一起,只是越往后身上傷口越疼,如今更是火燒火燎一般?!?/br> 聞言,清嘉掀開他衣服一看,那些淤痕都發(fā)黑,破了皮的,有些還留著膿水,或許毒便是從傷口而入。 清嘉招手叫大夫來看,那庸醫(yī)卻說,的確是毒,但他不曾見過,不會治療。 清嘉頭都疼了,張氏尋的都是什么樣不靠譜的庸醫(yī)。 張氏。 祝清萍。 識海中出現(xiàn)一雙充滿毒怨的眼。 剛才祝清萍說:要他們一家三口,都去死。 她、孟氏、清許。 前日,祝清萍才被人放了出來,昨天清許便出事了,世上哪有這么巧合之事? 清許,祝滿就這么一個兒子,他還算上心,張氏卻最恨清許,早便動了殺心,這回大約是借刀殺人,縱容祝清萍發(fā)瘋,暗中推波助瀾。 清嘉想明白,馬上叫聆竹去請去請祝滿,一道去清暉院。 如今吃了虧,再沒必要忍讓,痛快發(fā)作出來便是,反正無論如何,張氏都恨毒了她們,躲著走,不若橫著走。 清暉院內(nèi)也是愁云慘霧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