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臣的戲精夫人 第8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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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清嘉也不得不嘆一句,這位賢妃娘娘真是位妙人兒,是該說她手腕了得,還是說她運氣過人。 但在機(jī)關(guān)算盡的后宮,老天爺哪能次次精準(zhǔn)地站在某人身后呢? 方才聽李景說,賢妃身體略有不適,所以皇帝陪著,遣他先來送禮。 只怕她早知道自己夢熊有兆了。 本來或想瞞著,或?qū)€良辰吉日再公布,卻被不依不饒的大皇妃逼得先亮了牌。 但懷孕的喜訊一出,本就偏心的皇帝哪里舍得苛責(zé)她半分?只怕還要對大皇妃多厭倦幾分。 清嘉忍不住自己的表情,笑得意味深長。 此時,前頭恰有太監(jiān)聲音尖銳地催促眾人,吉時快到,周歲宴馬上要開席了,宋星然才抓著清嘉的手,囑咐了聲:“你乖些,不許再出頭了?!?/br> 他真是擔(dān)心得昏頭了。 其實她從來算不得好心人,只是方才一點母性光輝作祟罷了。 清嘉笑,松快地打趣他:“有你在,哪里還要我出頭?我只管吃喝便是了?!?/br> 他們邊說邊笑,混在人群中,跟在背影略顯落寞的李誠身后,離開慈寧宮。 此后的宴席,倒是一切都如常,大王妃不曾再發(fā)作,連才查出有孕的趙賢妃也仍舊隨侍在皇帝身側(cè),她換了一身紫色宮裝,云髻高聳,累絲的黃金步搖,是雙鸞銜珠的樣式,流蘇上的紅寶飽滿分明,粼粼耀目,云鬢花顏,富麗堂皇,是與方才截然不同的意氣風(fēng)發(fā),十足一副后宮之主的氣派。 在賢妃下首,有位穿著銀藍(lán)宮裝的妃子,體態(tài)豐腴,瞧著已有些年紀(jì),全程掛著笑容,是個親善模樣。 宋星然介紹道:“那是大皇子的生母,良妃?!?/br> 這可是皇孫的正經(jīng)祖母,卻在下邊坐著。 良妃是皇帝潛邸時的妾氏,出身本來就差,后來皇帝登基了,才與良妃家中賜了個有名無實的爵位。 后宮中繁花似錦,良妃那平平無奇,甚至已經(jīng)開敗的小花,自然再難引起皇帝重視,幸而生養(yǎng)了大皇子,才在皇帝跟前留住了體面。 六年前,原儲君皇二子密謀逼宮,皇后自刎謝罪,原來暗淡平庸的大皇子才逐漸顯了出來。 二皇子少年英才,是個光芒萬丈的人物,但光芒太甚,以至叫皇帝生出了自危之情,如今便更喜歡那些好掌控的。 大皇子占了個長子的位分,又還算聽話,這些年,皇帝待他不算差。 只是如今…… 或許是急了,或許是飄了,總之已然惹得皇帝忌諱。 在宋星然眼中,大皇子只能算是趙家維持榮耀的工具,如今處于強(qiáng)弩之末。 清嘉打量著這位年老的妃子,忽然想起來,馮家有位貴妃,生了三皇子與永璋公主,今日卻未露過面。 清嘉不免附在宋星然耳畔,低聲問:“還有一位娘娘呢?” 宋星然裝模作樣地取過酒杯,長袖一攏,遮住唇形:“貴妃娘娘身體抱恙,月前便遷往行宮修養(yǎng)?!?/br> 清嘉心領(lǐng)神會。 與打入冷宮也無甚差別。 三皇子卻是在的,就在李炎身側(cè)。 清嘉發(fā)現(xiàn),這幾位皇子長相竟沒有一點相似,大皇子生得個矮壯實,三皇子生得英武,李炎偏于陰柔美艷,五皇子則是清朗纖細(xì),兄弟幾個俱是貌合神離,心藏暗箭。 真是沒有意思。 她是頭一次出席皇家宴席,發(fā)現(xiàn)實在難熬,大殿地龍燒得悶熱,歌舞不歇,推杯換盞之聲不止,漸漸地便覺得難熬起來,也吃不下東西,安靜地盯著殿外的雪景,兀自出神。 宋星然察覺出她的不安來,主動道:“我與你去外頭透透氣?!?/br> 清嘉點了點頭,跟在宋星然身后,默默離開喧囂的大殿。 在外頭透氣的,竟還有不少人,見了宋星然皆十分客氣地問好,也有幾個好奇的眼神落在她身上的,清嘉皆微笑以對。 二人尋了個僻靜角落,宋星然才將她摟入懷中,心疼道:“時辰也差不多了,將要散的,你再歇歇。” 皇帝篤信道學(xué),設(shè)宴的時分皆掐著點算,依著欽天監(jiān)的計算,要有兩個半時辰才能閉宴,如今時間已過半,大家都熬得難受。 宋星然摸了摸她的肚子,問:“我見你都不曾吃過什么東西,可會餓么?” 清嘉嘆了口氣:“想要吃長亭樓的桂花珍珠小圓子?!?/br> 席間那些油膩膩的大菜,是一口都吃不下,只想吃些清甜軟糯的。 宋星然被她軟綿綿的口氣撂得心軟如泥,摸了摸她的腦袋,柔聲道:“好?!?/br> 清嘉心中煩躁,摟著宋星然的手臂,將重量悉數(shù)壓在他身上,腦袋在他肩膀上蹭了蹭。 官服的布料偏于硬挺的材質(zhì),膈在臉上,其實不大舒服,但清嘉此刻就莫名想往他身上貼,任性又無奈的口氣:“好想回家呀?!?/br> 宋星然啞然失笑,將人又往懷中壓了壓。 便是二人躲在角落膩歪時,后背突然傳來一聲輕咳,宋星然雙手都還攬在清嘉腰上,有些不耐地回頭望,竟是大皇子李誠。 李誠是沒想到宋星然夫妻竟這般恩愛,臉上也略顯尷尬:“呃,明之,可否借一步說話?!?/br> 清嘉辨別不出來人是誰,只愣在原處,聽見宋星然貼在她耳邊說了句:“等我?!比缓笱g的大手便松了開去,只聽得幾聲輕緩的腳步聲。 她也不好前去打攪,只能在原地等候。 方才乍然被人撞見,清嘉面頰也微微發(fā)燙,無聊等候時,她倚在憑欄處,用略顯冰涼的手,貼在自己溫度稍高的臉上,聊作降溫。 忽地又傳來一聲:“清嘉。” 她擰頭望去,竟是半年不曾見的徐長陵。 他亦是一身官服打扮,棗紅色,襯得人氣宇軒昂,十分英挺,但他卻眉峰深皺,濃長的眼睫傾覆,顯得憂慮而溫柔。 此處偏僻,又只得他們二人,未免落人口舌,清嘉略退幾步,拉開二人距離,才客套道:“徐世子,有事么?” 徐長陵眸光閃了閃,顯出沉痛之色來,低聲道:“你……你何需如此客氣,是來扎我的心?!?/br> 清嘉心中咯噔一下,此話說得,竟似他們從前有過什么深刻交集一般。 徐長陵突然走近一步,嚇得清嘉往后閃躲,又不慎磕在欄桿上,脊骨發(fā)疼,她只能皺著眉,伸手隔開他:“徐世子,請莫要近來,男女有別,莫惹人非議?!?/br> “……”徐長陵盯著她,良久才苦澀一笑:“你還是怨我。” “?”清嘉滿頭霧水,捂著不適的后腰,無奈道:“世子究竟在說什么?我有什么可怨你的?我又與你有什么交集么?” 徐長陵搖頭,眸光中有鮮明的落寞,他緩緩道:“當(dāng)初,是我沒能救下你?!?/br> 當(dāng)初? 清嘉簡直要笑出聲來。 當(dāng)時她被祝滿軟禁,徐長陵確實曾說過,要帶她遠(yuǎn)走高飛,但自己已然拒了呀? 且那夜,徐長陵闖入祝家后院,是不管不顧她的意愿,便想將她強(qiáng)行擄走的,幸而自己留了個心眼,等到了祝滿。 否則,如今她只是安樂伯府后院的禁臠罷了,徐長陵早便會厭棄她,如今還會眼巴巴地與她說什么從前么? 占有欲作祟罷了。 但徐長陵這點心思,卻只會害了她。 清嘉始終將手臂伸直,試圖將二人距離拉至一個合適的、不惹人側(cè)目議論的范圍,但顯然徒勞,夜黑風(fēng)高,四下無人的角落,一男一女獨處,已是瓜田李下。 她無奈道:“世子,當(dāng)初我從未想過與你離開,如今更遑論什么怨恨,若世子還將我當(dāng)作朋友,請就此離開,莫再與我平添煩憂?!?/br> 徐長陵搖頭,猛地抓住她的手,邏輯混亂地解釋:“那時,那時我回了家,竟叫我爹知曉了,他說,你是首輔看中的人,無論如何不可與首輔相爭,我……是我軟弱無能,受長輩控制,如今你打我罵我,都是好的。” 安樂伯是趙黨一派,清嘉聽宋星然說過,近來上書請求立儲的大臣中,就有安樂伯,且還是屬于言辭最激烈的那一類,宣明帝可謂煩不勝煩。 清嘉先是被他嚇了一跳,只好發(fā)力去扯手臂,想要擺脫他的桎梏,卻被人拽得死緊,根本難以挪動,當(dāng)下火氣也起了,冷著臉道:“徐世子,你家事如何,與我無關(guān),請放手,我夫君瞧見了,會不悅的?!?/br> 余光瞥見,有一道亮閃閃的痕跡一晃而過,是珠寶的亮光。 有人看見了,且不知會如何猜疑編排。 清嘉心底發(fā)寒,連脊背都泛涼,一字一句道:“放、開、我?!?/br> 徐長陵未見過她態(tài)度冷硬,俏臉覆冰的模樣,竟下意識松了手上力道,清嘉敏銳察覺,用力一掙,往歌舞晏晏的大殿跑去,不期然撞入一個寬闊的胸膛中。 淡淡的,松柏木的氣息,是宋星然。 清嘉被宋星然抱了個滿懷,聽見他清潤的嗓音縈繞在耳邊:“怎么了?慌慌失失?!?/br> 身后徐長陵傳來起伏不定的聲音:“清嘉,你聽我解釋——” 清嘉往宋星然懷里鉆,竟有劫后余生的驚惶,推著宋星然往外走,口氣低弱委屈:“夫君,我們快些走罷?!?/br> 徐長陵大步追了上來,愕然一愣,皺著眉,眼神木訥地盯著前方相擁一對人。 聽聞宋星然待清嘉只是普通,身邊花草從不斷絕。 如今一看,卻…… 宋星然余光也掃到一條影子靠近,又停在原處。 懷中清嘉不住催促他離開,宋星然拍了拍她起落不定的脊背,足下生了根似的,先是斂目凝了一眼懷中人,再抬眸望向徐長陵時,黑眸沉靜若碧水寒潭,冷冷道:“徐世子,是要與我夫人說些什么呢?” 第54章 二人貼得太近,清嘉都能感受到,宋星然說話時,胸腔微微的發(fā)顫。 她被宋星然摟在懷中,視線受困,仰頭只看見宋星然流暢的下顎線,身后又有個徐長陵虎視眈眈,她便是瞧不見,也能感受到若有似無的壓迫感。 她略感不適,推了推宋星然:“夫君,松開?!?/br> 宋星然卻置若罔聞,大掌扣在她后腰,壓迫愈緊。 徐長陵的聲音略顯無力:“信國公何需咄咄逼人,我與清嘉素有舊交,如今不過問幾句關(guān)懷之言?!?/br> 清嘉心頭一驚,已在心中將徐長陵罵了個狗血淋頭,素手攥在宋星然官服上,扯出皺紋來,極力搖頭否認(rèn),生怕宋星然有所誤會。 宋星然在她后腰上輕輕一拍,清嘉才冷靜下來,聽見宋星然一聲冷笑,口氣嘲弄道:“她與你能有什么干系?徐世子莫胡亂攀扯。” 宋星然是見過徐長陵與清嘉私下共對的,桃林一次、長亭樓一次,還都是私下窺視,自認(rèn)將二人關(guān)系看得分明。 徐長陵眼饞他家夫人,幾次三番sao擾不斷。 從前不放在心上,如今見徐長陵追著清嘉跑,宋星然又覺得惱怒煩厭,好似自己藏在心頭的寶貝被人覬覦,他雖不將徐長陵放在眼中,卻仍舊見徐長陵似個惱人的蒼蠅,恨不得一掌拍死。 一陣?yán)滹L(fēng)吹來,將屋檐上的宮燈吹得明滅,徐長陵的臉色亦是明明暗暗,死死地盯著眼前相擁的男女,清嘉埋在宋星然懷中,是全然依附的姿態(tà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