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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據(jù)血跡就可推出兇手逃亡的路線和最后的去處。 當她繞到柴房后面時,眼里閃過訝異。 以往滿是落花落葉的小路今日卻格外干凈,似乎被人特意打掃過。 沈瑤桉瞇了瞇眼,這倒有些欲蓋彌彰的味道。 她毫不猶豫地走進小路。 路上的痕跡已經(jīng)被清理得很干凈了,沈瑤桉將目光轉(zhuǎn)移到路邊的花叢上。 即使打掃的那個人再細心,也不可能一片葉子一朵花地去查看,所以很有可能會有漏網(wǎng)之魚。 沈瑤桉細細地查看花叢,果然在一些花瓣和葉子上發(fā)現(xiàn)了散落的血跡。 她循著這零零散散的血跡一路向前,血跡在一間屋子前消失了。沈瑤桉停下來,抬頭打量眼前的屋子。 目前來看,兇手殺完人之后是從小路跑到了這間屋子。 她記得這好像是管家昭聞的住處。 對了,這么說來,往日里鄭隱和沈瑤惜要出門的話,一定是昭聞負責接待客人,可今日他們前來卻沒見到昭聞。 那就有兩種可能。 第一,昭聞是兇手,殺完人跑回住處,現(xiàn)在很可能已經(jīng)卷了錢財跑路了。 第二,昭聞是幫兇,兇手殺完人后跑到這里尋求昭聞的幫助。 不過她更傾向于第一種。 因為在嫡小姐記憶里昭聞的模樣與她對兇手的畫像頗為相似。 而且若昭聞是幫兇的話,其實沒必要玩失蹤,這樣會增加他的嫌疑。 除非他是兇手,知道自己不逃走的話,處境會很危險。 沈瑤桉低頭思索。 兇手忙著逃亡,肯定沒精力折回去打掃,打掃的一定另有其人。那么這個善后的人要么是同伙,要么就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端倪,想要掩蓋一些事情。 想要得到更多的線索,看來只能進屋看看了。 沈瑤桉心想。 江溫遠一直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看著她如此熟練地做著現(xiàn)場勘察的工作,眼里閃過深思。 “呲!”正當她準備推門時,旁邊突然傳來了一道刺耳的聲音。 兩人同時轉(zhuǎn)頭,就看見一個家仆模樣的人慌慌張張地朝離這屋子不遠的屋子跑去,他方才站的位置上有一堆碎了的白瓷。 那家仆飛速地跑進屋子里,“嘭”一聲猛地將門關(guān)上。 “……”沈瑤桉看著那扇緊閉的門,心里有了幾分探究。 她走到那堆碎片旁蹲下,發(fā)現(xiàn)這些碎片泡在湯湯水水里,她用手捻起一些聞了聞,有一股山藥的味道。 沈瑤桉又拿起碎片看了看,上面是簡單素雅的藍色云紋,這應(yīng)該是南陽侯府里家仆們吃飯用的碗。 這會兒太陽落山,也確實到了吃飯的時間。 看來那家仆是才打了粥準備回屋。 沈瑤桉將碎片放回去,站起身來對江溫遠道:“方才那人有問題。” 江溫遠問她:“何以見得?” 沈瑤桉道:“一般仆人會直接在專門的堂里解決晚飯,但那人卻將粥打了回屋吃。而且方才他見到我們的反應(yīng)實在是太奇怪了。一般仆人見到官差敬畏大于害怕,會上前行禮或是站在原地表示尊敬,可他第一反應(yīng)是逃跑,甚至打碎了端著的碗。這是驚慌的表現(xiàn)。就好像老鼠見到貓一樣,說明他潛意識覺得我們對他有威脅?!?/br> “嗯……”江溫遠摸了摸下巴似乎在思考她說的話。 沈瑤桉沒有等他消化,說完就走到家仆方才跑進去的那間屋子前,抬手敲了敲門。 里面無人應(yīng)聲。 江溫遠想通了,走上前,沉聲道:“若是你再不開門,我就用腳踹開了。” 這下屋子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過了一會兒,門打開了。 家仆探了個腦袋出來,哆哆嗦嗦地問:“官人有什么事嗎?” 沈瑤桉沒有回答他,而是順勢將門一推,走了進去,江溫遠緊隨其后。 家仆見他們已經(jīng)進來了,也沒膽子驅(qū)趕,只好顫顫巍巍地坐到凳子上。 江溫遠坐在了他對面,沈瑤桉站在他身后。 江溫遠先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家仆回:“小……小的名喚潤德。” 他又問:“你方才見到我們,為何要跑?” 潤德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小……小的沒見過世面,突然碰到官人,有……有些害怕?!闭f完,他下意識摸了摸下巴。 江溫遠又問:“你為何不在堂里吃飯,要打回屋吃?” 潤德回道:“小……小的這兩日有些鬧肚子,堂里沒有凈房,所以打回來吃,以免又想如廁。” 說這句話時他沒再摸下巴,而是身體微微前傾,將手放在腰側(cè),拽著腰側(cè)掛的一串墜子,手掌緊握。 沈瑤桉趁江溫遠審問的時間偷偷觀察著家仆的一舉一動。 他說害怕他們時摸了下巴,看來他對事實有所隱瞞。 說話結(jié)結(jié)巴巴的,他很緊張。 提到如廁時他神情緊張,下意識握住腰側(cè)的墜子,有攻擊的意向。 一連串分析在沈瑤桉的腦海掠過。 沈瑤桉皺眉,從種種行為反應(yīng)來看,潤德對他們很防備,而且想要保護什么人…… 直覺告訴她,他很可能知道些什么。 可潤德在回答完上一個問題后,就低著頭縮在凳子上,這是對審訊十分抗拒的表現(xià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