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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也不知道聽懂沒有,只是呆滯地被柳云帶回了大理寺。 圍觀的百姓還在伸長脖子往大理寺里面看,官差們便走上前道:“諸位放心,大理寺定會查清此事,還請大家散了吧?!?/br> 見官差開始趕人,百姓們便也聽話地離開了,只是依舊議論紛紛。 女人進了大理寺后依舊神色緊張,小心地打量著四周,抓著柳云衣袖的手一直沒有松開。 柳云知道她還在害怕,也就沒有拍開她的手,而是將她帶進了一間屋子。 這屋子原本是官差們休息的地方,雖然不大,但有軟榻,有糕點,算得上是大理寺里最溫馨的地方了。 以女人現(xiàn)在的情況,還是讓她有多一點的安全感比較好。 柳云讓她坐在軟榻上,又親自倒了杯茶遞給她。 女人盯著那杯茶看了許久,卻沒有接過。 柳云也沒強求,將茶杯放到一旁的桌上,輕聲問她:“夫人,你遇到什么事情了?” 女人卻不回答他,只是不停地念叨著幾個詞,可她聲音太小,說的太模糊,柳云耐心地聽了好多遍,依舊沒有聽懂。 他又問了幾個問題:“夫人,你家住何處?可有親人?” 女人卻像根本聽不懂他的話,只是一直重復(fù)地說著什么。 柳云嘗試了幾次無果之后,只好叫其余的官差挨個進來,聽聽她在說什么。 可所有的官差都輪了個遍,只勉強聽出什么“清荷”,什么“胡子”。 官差們面面相覷,無計可施。 柳云被女人拉著,抽不開身,只好喚道:“十四,你速速去宮里傳信給殿下,就說大理寺遇到了難事,請他盡快回來。” “是?!笔牧⒓慈マk了。 柳云轉(zhuǎn)頭望了一眼依舊低著頭自言自語的女人,輕輕嘆了口氣,席地而坐,任由女人繼續(xù)拉著他的衣袖。 在屋外觀望的官差很是震驚。 這還是他們那個行事果決,冷酷無情的柳君嗎? 只有同柳云共事了十幾年的十一望著屋里的兩人,嘆了一口氣。 柳君這是又想起了往事吧。 十四剛剛策馬來到宮門前,就遇見了從宮里出來的江溫遠。 今日皇兄召他入宮,本是想著他難得清閑,兄弟倆能聚一聚,喝喝茶,下下棋,卻不想這棋才下了一半,就聽見了鼓聲。 鳴冤鼓響,茲事體大。 皇兄立即正色道:“阿遠,盡快查清楚是何事?!?/br> 他當即領(lǐng)命,策馬出宮。 十四見到他,連忙騎馬同行,順便將方才大理寺前發(fā)生的事情同他說了。 江溫遠皺眉,官差問話卻不能正常地回答,這可有些棘手。 兩人都很著急,策馬疾馳,忽地在街上遇見了一輛馬車。 十四和江溫遠猛地勒緊韁繩,馬兒長鳴一聲,抬起前蹄,堪堪停了下來。 “桉兒,這鳴冤鼓響,定然有大事發(fā)生,近日你便呆在府里,別出門了?!甭牭焦穆暫?,沈君漓便帶著沈瑤桉出了茶樓,乘馬車回府。 沈君漓一路上都眉頭緊鎖,這會兒還是忍不住又交代了沈瑤桉一遍。 沈瑤桉正要答話,馬車突然往前一傾,她猝不及防地往前倒去,眼看著就要摔出馬車,還好沈君漓眼疾手快地拉了她一把。 待沈瑤桉坐穩(wěn),沈君漓掀開車簾,沉聲道:“怎么回事?” 然后,他就對上了江溫遠略帶歉意的目光。 “……阿遠?”沈君漓遲疑地喚道。 江溫遠沒想到馬車里的人會是沈君漓。 雖然多年未見,但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對方,遂道:“阿漓,實在抱歉,我遇到了些急事,方才多有沖撞?!?/br> 沈君漓記得如今江溫遠領(lǐng)著大理寺卿一職,當即明了,遂道:“沒關(guān)系,既然有急事,兩位便去忙吧?!?/br> 江溫遠點頭,在與馬車擦肩而過時,忽地聽見了一道女聲:“哥哥,怎么了?” 這聲音……不是沈姑娘嗎? 江溫遠想起之前沈瑤桉那些審訊人的手段,突然靈光一閃。 他調(diào)轉(zhuǎn)馬頭,拍了拍馬車的車窗,喚道:“等等!” 馬車停下來,沈君漓掀開車簾,望向江溫遠:“阿遠還有何事?” “阿漓,沈姑娘是不是也在車上?”江溫遠問。 “是,你問這個做甚?”沈君漓疑惑道。 “沈姑娘,不知你可否愿意幫本王一個忙?”江溫遠問。 “殿下有何事需要我?guī)兔??”沈瑤桉湊到窗前問?/br> “一兩句解釋不清楚,還請姑娘同本王回一趟大理寺。”江溫遠道。 “哎,阿遠,我meimei一姑娘家,哪能幫上你的忙啊?”沈君漓擋住沈瑤桉,道,“況且大理寺那種地方,她去合適嗎?” 沈瑤桉聽到他們倆的對話,頗有些意外。 哥哥同殿下是熟識嗎? 她見沈君漓一副護犢子的模樣,連忙從他身后探出個頭來,對江溫遠道:“殿下,我同你回去?!?/br> 說著,便準備下馬車。 沈君漓拉住她,臉上滿是不解:“小團子,你……” 沈瑤桉安撫地拍了拍他的手,道:“哥哥,放心吧,我去去就回,你幫我和爹爹說一聲,今晚怕是不能回家吃飯了。” 沈君漓聞言,下意識松開了手,沈瑤桉趁機跳下馬車,輕車熟路地上了江溫遠的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