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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嫡小姐靠讀心屢破奇案在線閱讀 - 第15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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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那幫鎮(zhèn)民終于離開,他合上院門,望著冷冰冰的家,恨意就像瘋狂生長的藤蔓,死死纏繞著他的心。

    那時他便發(fā)誓,總有一日,他要讓那些人付出代價。

    冷赫說著說著,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抬頭問沈瑤桉和江溫遠:“你們知道那些鎮(zhèn)民是如何讓我‘平平安安’的長大的嗎?”

    “……”江溫遠和沈瑤桉皆未說話,只是靜靜地望著他。

    “不過是給我一些他們的孩子穿剩下的,破爛不堪的衣裳,再大發(fā)慈悲地賞我一些殘羹冷飯罷了?!崩浜找娝麄儾唤釉?,又自顧自地說了下去,“有好幾次,我甚至聽到他們在給我送來冷飯后抱怨,問我什么時候可以長大,什么時候他們可以不再管我?!?/br>
    “我在他們眼里,就是個拖油瓶,是個不該存在在這世上的人?!?/br>
    江溫遠和沈瑤桉默默對視一眼,冷赫所言與鎮(zhèn)長說的并不太一致。

    鎮(zhèn)長說鎮(zhèn)民們都盡自己所能幫助冷赫,可冷赫的意思卻是鎮(zhèn)民們一直在給他他們不用的東西。

    雖然理智告訴沈瑤桉,面對這種雙方各執(zhí)一詞的情況時,不該輕易相信任何一方,可感性上,沈瑤桉覺得,也許冷赫說的才是事實。

    因為他在說這些話時,她望見了冷赫眼中復(fù)雜的神情。

    比起嘲諷、不屑,那神情中更多的是悲涼。

    那種覺得世事荒唐,卻無可奈何的悲涼。

    沈瑤桉想起鎮(zhèn)長和冷赫口中的那對善良的夫妻,又想到冷赫的遭遇,忽然就明白了那種悲涼的深意。

    冷氏夫妻的善良和相助換來的卻是在他們離世后兒子的悲慘人生。

    當真是造化弄人。

    “后來,我漸漸長大了,也無法再忍受那些鎮(zhèn)民假惺惺的關(guān)心和他們孩子無處不在的暴力,所以我選擇了反抗?!崩浜招α艘魂?,又冷下臉來。

    他開始反擊那些欺辱他的孩子,那些沒骨氣的東西,打不過他,就去請他們的爹娘當救兵。

    那些鎮(zhèn)民本就對他多有不滿,干脆以此為借口,再也不“接濟”他。

    冷赫原本就對他們一面背地里抱怨,一面又要揚著假笑給他送溫暖的行為很惡寒,這下干脆眼不見為凈,他也不必與他們逢場作戲了。

    可那時他還小,一心意氣用事,卻斷了自己的糧源。

    那時冷家的土地都已經(jīng)被鎮(zhèn)子收走,他一無所有。

    但冷赫心里就是憋著一股氣,與鎮(zhèn)民決裂后,他也沒有想過再去求他們。

    而他要活下去,所以只能去偷雞摸狗,這家摸幾個饅頭,那家拿點玉米和果子。

    他知道自己這么做,遲早會被鎮(zhèn)民們發(fā)現(xiàn),可被發(fā)現(xiàn)后,他并沒有被趕出鎮(zhèn)子,而是被鎮(zhèn)長帶回了家中。

    他還記得那日在落云山上時鎮(zhèn)長的憤憤之言,于是沒有對那個老頭兒并冷言冷語。

    老頭兒前幾年病了,去京城里治了很久的病,等他病好歸來,正巧碰上鎮(zhèn)民們商量著要將他趕出鎮(zhèn)子,這才急急將他接到家中。

    老頭兒也確實與其他鎮(zhèn)民不一樣,是真的對他很好。老頭兒孩子有的東西,他也會有。

    那是他人生中為僅有的溫馨的幾年。

    但他從未忘記父母的慘死,從未忘記自己當初決定活下來的原因,所以等他長大,便開始細細設(shè)計復(fù)仇計劃。

    老頭兒是唯一一個于他而言有恩無怨的人,而他不是那種恩將仇報的人,既然決定了要復(fù)仇,就一定不能拉老頭兒下水。

    所以他故意行為惡劣,叫鎮(zhèn)民們?nèi)虩o可忍,決定將他驅(qū)逐出鎮(zhèn)。

    老頭兒對冷赫失望透頂,也知道鎮(zhèn)民們積怨已久,已經(jīng)容不得他繼續(xù)留在鎮(zhèn)上,于是未再保他。

    得到鎮(zhèn)長默許的鎮(zhèn)民們猖狂起來,沖進冷赫家中,對他棍棒相加。

    冷赫趴在地上忍受著不停落在身上的棍棒,死死咬住牙關(guān),心里暗道:“總有一日,我會將你們今日的所作所i為一分不差地還給你們?!?/br>
    他被打得昏死過去,再醒來,已是在一片荒墳里。

    若是換作旁人,怕是早已咽了氣,去地府報道了,可他偏偏活了下來。

    身上的傷很痛,他的精神卻是亢奮的。

    天不亡他,定然是想給他一次復(fù)仇的機會。

    還好這些年他偷偷藏了些傷藥在身上,這回倒是派上了用場。

    他涂了藥,在荒墳里癱了一日,待恢復(fù)了些力氣,便慢吞吞地往落云山走。

    去落云山并不一定要穿過落云鎮(zhèn),從鎮(zhèn)子外的小路也可直達那里。

    自他爹娘出事以后,鎮(zhèn)子上的人就再也沒去過落云山。

    無論他們是害怕也好,心虛也罷,倒讓那落云山成了冷赫的歸宿。

    冷赫在山上一面養(yǎng)傷,一面盤算著復(fù)仇大計。

    傷好以后,他便整日在落云山中行走,撿些野果或者打些野兔充饑。

    有一日,他行至落云山的斷崖下,發(fā)現(xiàn)了一些白骨。

    那白骨已經(jīng)腐化得很厲害了,可不知為何,他突然心中一悸。

    這可不可能……是他那在暴雨中失蹤了的爹娘?

    一開始他還將信將疑,后來他在泥土中望見了銀閃閃的一角。

    冷赫用手扒了扒它周圍的泥土,那銀閃閃的東西便露出了原貌。

    那是一枚十分樸素的銀圈戒指。

    他顫抖著手將那戒指撿起來,對著陽光看了看戒指內(nèi)環(huá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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