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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原身在學堂里面讀完書之后,就去了其它私塾深造,再加上學成后的周邊游歷,以及在家中備考的那些年,原主和沈夫子已經(jīng)有六七年沒有見過面了。 “見過沈夫子。”晏陵客氣道。 “都長這么大了啊,要不是你和小晏璿站在一塊兒,夫子我差點認不出來了?!?/br> “夫子倒是和我記憶中一點兒都沒變,依舊康健精神?!?/br> 沈夫子擺擺手,“不行了,不行了,歲月不饒人,夫子我還是老了?!?/br> 兩人說著說寫,笑了起來,就像記憶中他們還在曾經(jīng)的學堂中一般。 晏陵的事情,沈夫子也是知道的。 心中的可惜,比之別人或許還要更甚。 但沈夫子更加知道的是,就算晏陵的身體恢復好了,照今年的科舉結果來看,這接下來的幾年科舉還是不參加為上上之策。 畢竟如今的朝堂,并不是讓學子們大展抱負的時刻。 權臣勢大,帝皇又剛愎自用,再加上其疑心病重。若是一個不小心站錯了隊,即使當上了官,也恐怕到最后連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只是可惜了這晏陵一身的才華。 “若你不嫌棄的話,倒也可以來我學堂做夫子?!?/br> “以你的學識,教這些孩子,必定是綽綽有余。畢竟你當年離開的時候,說實話,就已經(jīng)比我這個做夫子的還要厲害了。”沈夫子感慨道。 沈夫子年輕的時候,也是考上過科舉的。 當了兩年官,但卻因為實在是不喜官場上的勾心斗角,所以早早就辭了官,回到家鄉(xiāng)來,用手頭的錢,建了一家學堂。 學堂里,除了一些打掃的工人之外,就只有沈夫子一位夫子了。 然而,沈夫子的年紀已經(jīng)漸漸大了,偶爾也會有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覺。 這個小學堂,是他花了大半輩子經(jīng)營起來的,幾乎承載了他的整個人生。一旦他不在,怕這個小學堂,估計就會這么荒廢了。一想到此,他心里多少是有些可惜的。 于是,話剛出口,本來是想為自己的學堂招一個夫子的沈夫子,說著說著,心里卻默認成在給自己的學堂找下一任繼承人了。 晏陵聽著聽著也開始意動起來。 工作簡單,工資中等,單位離家近。 人際關系不復雜。 職位夫子,教書育人,還算有頭有臉,受人尊敬。 這樣的好工作舍我其誰? 當然表面上,晏陵還是稍作猶豫了一下下,最終才同意的。 “咳咳咳……那日后就多有勞夫子您cao心了?!标塘晏撊鯌?。 沈夫子在晏陵點頭的那一刻喜不自禁,就連往日分外愛惜的那一撮白胡子都笑得翹了起來。 臨別時沈夫子說他如若無事,三天后就可以來教書了。到時候只需要空身一人前來,其它的所有東西,都由他來包辦。 一副事事周到,熱情無比的樣子,似乎就怕晏陵反悔了。 …… 晏母能夠感受到自家大兒子似乎真的挺喜歡夫子這份工作的的,于是便也沒有再問下去。 本來,晏母其實也為自己的大兒子想好了后路。 她嫁過來的時候,那一堆商鋪,她本來想在她還年輕的時候,讓大兒子跟在她身邊,多熟悉熟悉。 如此這般,假使未來她不在了,大兒子也能以這些商鋪為生,做個安安穩(wěn)穩(wěn)的富家翁。 而今,雖有些變化,但大兒子能做他自己喜歡的事情,也是挺不錯的。 飯桌上,晏母輕輕一笑。 看著身旁詢問小兒子課業(yè)的丈夫,以及坐在他對面面容愈加相似的大兒子和小兒子兩人。 晏母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只覺得一個女人最大的幸福,也不過如此。 晏母與晏陵兩人之間沒頭沒尾的一段的對話,當事人的兩人倒是講明白了,一邊坐著的小晏璿因為沒有抓到重點詞,卻是什么都沒明白,也就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 以至于當他三天后看到自家大哥突兀地站在原本沈夫子的位置時,嚇得他整個人都有些不好了。 …… 已經(jīng)沐浴更衣好的曾姝,坐在梳妝鏡前。 鼻息之間是淡淡的熏香。 宮人跪坐在她的身后,輕輕地用梳子幫她整理著頭發(fā)。 曾姝隨意把玩著手中的珠釵,頗有些心不在焉的感覺。 本來今日興致高,她還想在物閣多逛一陣的,但是一個錯眼間,余光中卻發(fā)現(xiàn)街上有一人特別像律哥哥的背影。 可惜的是,等她追上去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那人已經(jīng)泯沒于人群之中了,再也無跡可尋, 于是在這之后,曾姝便也沒了繼續(xù)逛下去的心思。 心中心煩意亂。 她不知道那個人到底是不是她的律哥哥。 如果是,莫非律哥哥正在追查什么重要的人,所以才會出現(xiàn)在大街上,一副行色匆匆的樣子。 可如果并不是因為公務,那之前律哥哥對她說的公事繁忙。 這句話又否是在騙她呢? 曾姝的心中一陣不好受。 她捏緊了珠釵,心中反復地告訴自己,律哥哥不可能騙她。 對的,一定是她多想了,應該是第一種可能才對。 律哥哥如此剛正不阿的人,她相信他是不會說謊的,必定是因為一些重要原因,才會讓他選擇親自出了府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