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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129的驚悚故事,林清泉沒打算給他特殊待遇。 但凡進福利院的孩子,誰也不比誰少個鬼故事一樣的童年。 一天女院長要出門辦事,一個禮拜后才回來。她讓林清泉監(jiān)督小孩們吃飯、睡覺。 很快林清泉就發(fā)現(xiàn)129確實怪了點。 別的小朋友都在十二點齊聚食堂等待開飯,只有129一個人躲得遠遠的,冷眼旁觀。 “人吃飯時的樣子,最像豬。聚在一起吃飯時,就更像了?!睍r值八歲的129說。 林清泉當面倒了他的飯,“不吃是吧,滾出去,什么時候餓了什么時候進來。我不用拍什么狗屁宣傳照,我不欠你的?!?/br> 他把129拖出門外,關了大門。 過了一下午和一晚上,忙得連軸轉(zhuǎn)。晚上查寢時,林清泉發(fā)現(xiàn)少了個人。 “129呢,吃夜宵去了?” “一天都沒看見他?!?/br> “還沒回來?!” 林清泉跑出福利院。 此刻夜空開始降雨,大地仿佛覆一層玻璃膜,到處都是煙霧和迷幻的光。 他冒雨跑了好久,久得全身濕透,彩色電光和機械的滴答聲涌進他的腦海,亂成一片,他的心跳也亂得不行。 最終他在紅燈區(qū)的暗處看見了129。 129被五六個人圍著。那幾個人頭發(fā)染得五顏六色,一個人一個顏色。 癮君子在這個世界大把大把,白天黑夜都吸得東倒西歪,趕走一波又來一波,像除不盡的蟑螂。 這些上頭的癮君子,視物不清又耽于欲望,把129當成了小女孩。 頭皮差點要炸開。林清泉撿了根生銹的棍子,見一個彩色頭發(fā)就悶頭敲一個。 敲完了,他拽起129的手就跑。 雨下更大,像澆水。深夜的街上沒人,只有源源不斷的霓虹彩燈和機械聲。 逃,就像要被殺死那樣逃。逃了好遠,遠得回福利院的路都不知道了。 直到進了一處死胡同,林清泉停了下來,彎腰看129。 129的鞋沒了,衣服破破爛爛,臉上有血,嘴也腫了。 林清泉盯了他一會,忽然神經(jīng)質(zhì)地掀開他的衣服。 他檢查了他的身體,萬幸的是關鍵部位沒有什么痕跡。 林清泉把他擁進懷里,肩膀抖個不停,“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129一聲不吭,但也沒抗拒。 過了許久,林清泉又給他穿好衣服,讓他用雨水漱了口。 “吃飯了嗎?” “沒有?!?/br> “從中午到現(xiàn)在,什么都沒吃?” “嗯?!?/br> “我?guī)愠燥埌??!?/br> 129怔了一秒鐘,“你哪來的錢?” “從院長辦公室偷的。”林清泉說,“你別管,我說請你就請你。” 他們進了便利店,讓店員沖了杯暖暖的奶茶,還泡了面。林清泉安靜地看著他吃完。 “奶茶好甜啊?!?29吸著里面的椰果。 “你不喜歡甜的嗎?” “喜歡。但沒喝過這么甜的,真好喝。” 林清泉摸他濕漉漉的自然卷,“以后要是有錢了,天天帶你來沖一杯?!?/br> 這件事后,129聽話不少,對林清泉親近了一些,和對別人那副冷漠的面孔不一樣。 女院長走了一個禮拜,沒有回來;又過了一個禮拜,還是沒來,孩子們都慌了。 直到一個月過去,說是院長來了,卻是個微微發(fā)福的大叔。 “你們的院長死了,以后我就是你們的新院長?!?/br> “她怎么死的?”林清泉問。 “被車撞死的?!贝笫逭f,“像條狗一樣死去了?!?/br> 和女院長不同,新院長不管領養(yǎng)人的家庭條件、是否有前科、是否有極端的暴力傾向,只要有人愿意領養(yǎng)就把孩子給出去。 孩子一個接一個被領養(yǎng)了,福利院的孩子少了大半。 作為慈善門面的129出眾的漂亮,用他的照片能拉來不少投資。新院長就一直留著他。 就這樣,129和老小孩林清泉被剩了下來。 只是,新院長看129的眼神越來越露骨了。 這天,以過生日的名義,新院長邀請129去他的辦公室,說是準備了生日蛋糕。 “我不想去。”129坐在小板凳上,林清泉蹲著給他系鞋帶。他穿的是一雙新運動鞋,名牌貨,院長給買的。 “有奶油蛋糕吃,為什么不去?” 129的腳趾在鞋里縮了縮,“不想去就是不想去。” 到了晚上,129還是去了。 半夜,林清泉被隔壁的動靜吵醒。有水杯摔在地上,然后是院長的吼叫。 他鞋都沒穿就沖進去。 一片狼藉。院長上邊的衣服還在,就是光著屁股。129啥也沒有穿,渾身上下唯一穿著的就是那雙運動鞋。 他雙膝跪地,被院長揪住頭發(fā)。 讓人想起了那個雨夜。 院長瞥見愣在門口的林清泉,驚怒道:“你來干什么?!滾!” 林清泉走了進來,先是把生日蛋糕砸他臉上,接著拿起切蛋糕的塑料刀,插進他的眼睛。 血和奶油交雜,一臉的紅紅白白,像過期的油漆。趁他捂眼睛時,林清泉拿起轉(zhuǎn)椅上的坐墊,撲過去捂住他的口鼻。 院長被跨坐壓著,在窒息中掙脫不止。129也過來幫忙。 他的腿踢得厲害,漸漸失去生機,最后抽了幾下便不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