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頁
“孤會護(hù)住她的。” 霜鸝眼眸有些紅,忙垂下眸。 幸好醉酒的人看不出,只是繼續(xù)吞吐講著:“不要害怕,鸝鸝?!?/br> 臉被殷予懷的手抬起的那一瞬間,霜鸝楞住了,她幾乎就要以為殿下并沒有醉,只是臉和身子都稍稍紅了些。 殷予懷抬手,輕輕地用指腹擦去霜鸝面上的淚:“別哭,眼睛會疼的...” “殿下...”霜鸝眼眸頓住,不自覺輕喚出聲。 “別哭...鸝鸝?!币笥钁汛股享?,輕輕地伏在了霜鸝肩頭。 許久,就在霜鸝以為殷予懷已經(jīng)因?yàn)樽砭苹杷^去的時候,耳畔突然傳來輕聲的呢喃:“鸝鸝,若是孤復(fù)位了,你會陪在孤的身邊嗎...” 霜鸝楞了愣,還沒有她說話,就聽見殷予懷輕聲說道:“鸝鸝會的,對不對,不要離開孤,你和...你和別人都不一樣,等孤東山再起了...” 殷予懷說完最后一句話,昏了過去。 “鸝鸝,等孤東山再起了,一定許你為妃...” 霜鸝原本輕摟住的手,漸漸松開了些,她愣愣看著自己懷中的人,輕輕抬手,撫摸了一下殷予懷的頭。 輕聲說道:“...好,說好了哦?!?/br> * “漫山遍野輕搖,星河入夢安枕...” 霜鸝輕輕地哼著,垂上眸時,兩行淚緩緩流了下來。 雖然流著淚,她卻很平靜。 那些過往緩緩在她腦中放映,她輕輕地抬眸,望著天邊那一輪月。 月光依舊毫不吝嗇地照在她的身上,她輕聲哼唱著那首歌謠,腦中莫名的熟悉感,讓她一瞬間有些怔然。 待到哼完了歌謠,霜鸝擦了擦自己面上的淚,眼眸之中多了些堅(jiān)韌。 她要相信殿下。 只是...只是復(fù)位之后,事情太繁多了,這還只有半日,沒有想起如何安置她,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霜鸝躺在床上的那一刻,眼眸顫了顫。 炎夏的蟬鳴和夜間的風(fēng),夾雜著前所未有的寂靜,闖入她的耳中。 她有些害怕地扯住被子,將自己蒙到被子之中,逼迫自己睡著。 睡著了便好了...便不害怕了... 不要怕,霜鸝... 或許明日醒來之后,你就能見到殿下了呢... 霜鸝用了許久,才緩緩睡著??蓧糁幸膊⒉话卜€(wěn),她不斷地蹙眉,手胡亂地抓著,那首歌謠被她斷斷續(xù)續(xù)顫抖地哼出來,隨后又緩緩歸于平靜。 隔日醒來時,霜鸝準(zhǔn)備下床的動作頓住了。 她輕輕眨了眨眼,隨后緩緩收回腿,輕輕地抱住,抬眸望著窗的方向。 ... 待到了午時,她也沒有等到要等的那個人。 霜鸝還是下了床,她收拾一番后,到了木門前。 給她準(zhǔn)備的膳食,一早便送進(jìn)來了。她試圖和外面的守衛(wèi)打聽打聽消息,但是無論她怎么說話,外面的侍衛(wèi)都不理她了。 霜鸝怔了怔,默默收回了剩下的話。 準(zhǔn)備用膳時,霜鸝突然感覺喉嚨之中很奇怪,她輕聲咳嗽起來,隨后有些痛苦地跑到一旁。 “嘔——” 直到干嘔了半天,也只有一些酸水,霜鸝看著還未用的膳食,也沒有了拿起筷子的欲望。 “咳——” “咳——” 霜鸝意識有些迷糊,忍不住的嘔吐感一點(diǎn)點(diǎn)折磨著她。 待到用茶水壓下些,霜鸝才稍稍好了一點(diǎn)。 一番折騰下來,霜鸝面色慘白,渾身無力。 這一晚,她睡得很“熟”。 隔日暈暈沉沉醒過來時,霜鸝下意識望向了半開的窗。 一抹殘影恍若從窗邊閃過。 “殿下——” 一時急迫,霜鸝直接摔到地上,下意識抬眸望向窗邊時,卻安靜異常。 只是...她的幻覺嗎? 霜鸝楞了愣,許久也未從地上起來。 ... 不知不覺,過了半月。 半月間,霜鸝日日等待,殷予懷沒有來過一次。 即使最初堅(jiān)定如霜鸝,也會一點(diǎn)一點(diǎn)懷疑自己是否判斷錯了,但是很快又會搖頭,告訴自己要相信殿下。 他答應(yīng)過她,他不會將她永遠(yuǎn)困在這個小院中的。 殿下不會騙她的。 不會的。 霜鸝慢慢適應(yīng)一個人的生活,除了白日總在等待,夜間總有些害怕,其實(shí)也沒什么。 偶爾在接過守衛(wèi)遞過來的膳食時,她會隨意問上一兩句。 那些守衛(wèi)最初并不搭理她,后來逐漸愿意和她說一兩句話。 今日霜鸝去拿膳食的時候,照例問了一句:“殿下最近身體可好?” 她其實(shí)沒有祈盼能夠從這兩個守衛(wèi)這里得到什么消息,但是今日抬眸接過膳食時,她罕見地從兩個守衛(wèi)眼中看見了冷漠以外的情緒。 是一種...可憐。 在可憐她嗎? 霜鸝眼眸抬起,比起半月前,她身子消瘦了不少,容貌都消減了些,如若這般,的確是有些可憐... 接過膳食時,外面突然傳來了很大的喧鬧聲,像是唱戲的聲音夾雜著琴樂。 很吵鬧,也很歡喜。 霜鸝抬眸,彎起唇:“最近東宮是有什么喜事嗎?” 話說出口的一剎那,霜鸝自己有些愣住,她抬眸望向用著可憐之色望著她的侍衛(wèi),揚(yáng)著的唇緩緩放下,呢喃著重復(fù)了一遍:“東宮是有...喜事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