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盈盈一笑：“殷予懷，這幾天，青鸞很不適應(yīng)?！?/br>
    “嗯？”殷予懷正在為梁鸝夾菜，聞言望向梁鸝。

    梁鸝聲音一輕：“青鸞說啊，你把她平日做的事情，都做了，所以她這兩日，不太適應(yīng)?！?/br>
    殷予懷輕輕一笑，將菜放到梁鸝的瓷碗中，回道：“那鸝鸝讓她適應(yīng)一下。”

    梁鸝被逗笑，望向門外。

    “青鸞不在，不過青鸞在，在下也要如此說的?！币笥钁颜f的一本正經(jīng)，直到最后自己也有些忍不住。

    輕咳嗽一聲，殷予懷溫柔道：“用膳吧。”

    時(shí)不時(shí)，殷予懷會(huì)為梁鸝布菜，他很認(rèn)真地記下了梁鸝對每道菜的喜好，準(zhǔn)備將這樣的事情，做一輩子。

    一想到這個(gè)詞，殷予懷眸中便有了笑意。

    待到梁鸝有些吃撐的時(shí)候，殷予懷低下頭，手揉著梁鸝的肚子。

    “明日讓青鸞不要拿這么多了。”殷予懷聲音很淡，和夜色極為搭配。

    梁鸝搖頭：“明明是你，一直往我碗中放菜，我才吃多的。我平日，只用小小的一碗的?！闭f著，她還比劃了個(gè)手勢。

    正在為她揉肚子的殷予懷，垂下眸，還是沒有笑得太過放肆。

    “是，在下的問題，明日在下會(huì)注意的?！?/br>
    梁鸝輕輕抬頭，獎(jiǎng)勵(lì)地摸了一下殷予懷的頭：“這才對嘛?！?/br>
    殷予懷將后面的話，都暫時(shí)咽進(jìn)去。

    左右日后都有他在鸝鸝身邊，那些事情，她多注意便好。

    待到天色已經(jīng)完全暗下來的時(shí)候，青鸞終于在外面敲門。

    此時(shí)殷予懷正翻著醫(yī)書，梁鸝也拿了個(gè)話本子。

    青鸞敲門后，梁鸝看向殷予懷，殷予懷放下手中的醫(yī)書，上前打開門。

    見到開門的是殷予懷，青鸞怔了一瞬，隨后忙看向軟榻上的小姐。

    見她看話本子正看得津津有味，青鸞垂下的眸中含了些笑意。

    從前小姐對這些沒有興趣，如今倒是有了。

    原本殷予懷就已經(jīng)將用完的膳食都收拾好了，如今青鸞只需要將東西直接拿下去就好。

    殷予懷關(guān)上門那一剎那，梁鸝抬起眸：“青鸞好快啊?！闭f完這一句，梁鸝又開始翻頁了。

    殷予懷無奈搖頭，鸝鸝這一看就是看話本子入了迷。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殷予懷到了軟榻旁：“天色晚了，鸝鸝，今日該睡了?！?/br>
    梁鸝一把握住手中的話本，有些猶豫道：“可是今日的，還沒看完，能不能...”

    殷予懷搖頭，準(zhǔn)備收起她手中的話本——

    自然，沒成功。

    梁鸝不會(huì)松手，殷予懷不會(huì)用力。

    僵持之下，殷予懷妥協(xié)：“滅了燭火，在下念給你聽好不好?！?/br>
    梁鸝本來是絕對不會(huì)放棄手中的話本的，畢竟只差一個(gè)結(jié)局了，就算這個(gè)人是殷予懷，這個(gè)時(shí)候也不能讓她不看——

    但是，為她念？

    梁鸝眨了眨眼，很快發(fā)現(xiàn)了問題：“滅了燭火，你怎么念？”

    殷予懷將話本從梁鸝手中抽出來，開始從梁鸝看著的那一頁往后看，淡聲說道：“在下可以過目不忘?！?/br>
    暫時(shí)不能過目不忘的梁鸝，有些好笑。

    第一次見到，過目不忘，還能這么用的。

    直到殷予懷吹滅了燭火，清淡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的那一刻，梁鸝才開始后悔。

    畢竟，誰也不想聽一個(gè)清淡到骨子里的聲音，生硬地念著——

    “琉璃和埋軒，死在了冬雪之中?！?/br>
    “年少那些相愛，在十二年的風(fēng)雪之后，共同埋在了，這白皚皚的一片中?！?/br>
    “或許，待到來生，他們會(huì)像兒時(shí)那般，擁有一整個(gè)夏日?！?/br>
    “你看，夏日會(huì)化開白雪?！?/br>
    “但是，夏日怎么可能會(huì)化開雪呢？”

    “雪，早已融化在了暖春?！?/br>
    “終——”

    梁鸝怔了一瞬。

    隨后，吞吐了一聲：“沒了？”

    殷予懷回答的很自然：“沒了，話本子里面，‘終’的意思——”

    感受到黑暗中，梁鸝的情緒越來越不對勁，殷予懷說話的語氣開始變得不確定：“應(yīng)該就是，沒了吧？”

    梁鸝埋下臉，顯而易見地不開心。

    殷予懷摸了摸梁鸝的頭：“怎么啦？”

    梁鸝還是埋著頭，聲音從枕頭中傳出來：“明明差一點(diǎn)，他們就可以在一起了?！?/br>
    殷予懷動(dòng)作很輕地將她抱進(jìn)懷中：“話本子罷了?！?/br>
    梁鸝怔了一瞬：“可是，他們明明可以在一起的?！?/br>
    殷予懷笑笑：“若是遇上鸝鸝，他們可能就在一起了，鸝鸝一定會(huì)幫他們趕走所有困難的，對吧？”

    黑暗中，梁鸝抬眸，望向了殷予懷的臉。

    她輕輕地?fù)u搖頭，隨后抱住了殷予懷。

    她不會(huì)的。

    在她的故事中，她都不會(huì)去為他趕走所有的困難。

    她向著話本子最后的那幾句話，輕聲說道：“殷予懷，他們來生，也不會(huì)在一起的。冬雪等不到夏日，春天便融化了?！?/br>
    “那她們不是會(huì)更早在一起嗎？”殷予懷摸著梁鸝的頭，輕聲問。

    梁鸝怔了一瞬，隨后將自己更深地埋入了殷予懷懷中。

    “鸝鸝，睡覺了?！?/br>
    “嗯?！?/br>
    *

    隔日起床時(shí)，梁鸝已經(jīng)沒有看見殷予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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