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殤】

    2022年3月21日

    年底的時候，我從廣州灰熘熘的回到家鄉(xiāng)。

    在女朋友的陪伴下度過了一個還算不錯的年。

    中國人過年除了忙以外就是熱鬧，從我回來到大年初三，幾乎晚晚要喝酒，有時候在大排檔，有時候就在路邊的燒烤攤上，偶爾也去去酒吧茶座那些扔錢的地方。

    朋友多是好事，朋友太多就有點尷尬了。

    出來混，大家講的就是交情，這是我做人的原則，所以我從來不懂得拒絕朋友的邀請。

    我不知道那些從小玩到大的朋友變了沒，但是這兩年在外頭見過太多的男人在玩虛情假意的游戲。

    表面上稱兄道弟的，回過頭就捅你一刀。

    我這人對朋友單純，所以老是被人捅。

    這也是我在外頭混了兩年多，依然毫無所獲的原因。

    不過虱子多了，也就不怕癢了。

    久而久之我學(xué)會了麻木。

    大年初四接到了一個電話，是老鵬打來的，說得很直接，就是要我初六過去喝酒，還說ｇｓｓ都回來了，今年的同學(xué)會就差我一個。

    一放下電話我就開始猶豫了，終于我還是決定回ｘ市看看那班老友。

    ｇｓｓ的全稱是ｇｒｅａｔｓｔｕｄｅｎｔｓｓｉｘ。

    高中的時候全校風(fēng)靡日本漫畫ｇｔｏ也就是，而我個人非常喜歡那個有著很強英雄主義的主角。

    對于ｇｔｏ的理解，我當(dāng)時認(rèn)為是ｇｒｅａｔｔｅａｃｈｅｒ加上鬼冢英吉的姓。

    所以我們班上也組織了一個籃球隊，名字就叫做ｇｓｓ。

    有人說我打籃球有喬丹的風(fēng)范，這就好比有人說我寫的文采很好一樣。

    大家當(dāng)風(fēng)吹過就算，也不必認(rèn)真計較。

    總之，在藏龍臥虎的高中時代，我的籃球水平在校內(nèi)排得上號。

    雖然每年的球賽我們班都沒有拿得過冠軍，但是這并不妨礙悲情的ｇｓｓ擁有一批忠實的「ｆａｎｓ」。

    當(dāng)然，可兒也是其中的一個。

    認(rèn)識可兒是我讀高三的那一年。

    那一年我們一路艱難的打進了決賽，而這個?；墑e的美女更是場場都到邊上助威。

    也就在那時，我認(rèn)識了這個女孩。

    初六的早晨零星下起了雨點，我一大早就買了車票，往心目中的圣地趕去。

    說是為了早點見到多年不見的老同學(xué)，其實心里面記掛的卻是那一抹紫色的媚影。

    市以前不叫ｘ市，應(yīng)該叫ｘ縣。

    在我的印象中，那是個古老中夾雜著朝氣的地方。

    而那座城市有一種神秘的韻味吸引著我。

    雖然被現(xiàn)代化的物欲橫流沖擊的有點變質(zhì)，但是山還是那山，水還是那水。

    就如市一中，多年后重新站在校門口，凝望著頭上的匾牌，依然令我肅然起敬。

    長城也好，西湖也罷，走南闖北的過了兩年的游子生活，從來沒有一處地方可以像這里令我魂縈夢牽的記掛。

    這所學(xué)校據(jù)說有三百多年的歷史，其前身是雍正年間的學(xué)堂。

    在ｇ省算得上是鼎鼎大名了，不僅因為她的歷史悠久，更因為她的升學(xué)率在全省也是名列前茅的。

    當(dāng)年因為種種復(fù)雜的原因，家里人幫我交了高昂的擇校費后，我有幸成為了其中的一份子。

    我的緬懷而傷感的情緒在和看門老伯一番動情的交涉后，變得悻悻然。

    由于是放假期間，學(xué)校只有到規(guī)定的時間才開放。

    我來得顯然不是時候，不過在我往回走的時候，我改變了去找老鵬的主意。

    順著學(xué)校的圍墻繞了半圈后，終于找到了記憶中的地方，當(dāng)年寄宿在學(xué)校里頭，有時候晚上在網(wǎng)吧混得忘記時間了，就會從這里翻墻進去。

    由于很多年沒干這種事了，落地的時候險些崴了腳。

    幾個冒著零星小雨在籃球場上玩球的學(xué)弟學(xué)妹，表情古怪的看著我。

    這樣狼狽的出場，和我一向的正派形象有點相悖，但是這并不影響我此刻的心情，我友好地朝他們揮揮手，很自然的走到一邊的單雙桿區(qū)內(nèi)。

    找了個還算干凈的雙桿，然后手一撐，腳一劃，坐了上去。

    呵呵，闊別六年多的母校，我回來了！我終于回來了！為了忍住想振臂高呼的情緒，我從兜里掏出根煙來，悠悠然的抽了起來。

    我不得不感慨歲月如梭，幾年前我還厭煩著這里的一切呢！糟糕的伙食，擁擠的寢室，最后一排永遠吹不到風(fēng)扇的課室。

    現(xiàn)在呈現(xiàn)在眼前的一切卻令我感到親切極了，盡管熟悉中又有著陌生，當(dāng)年煤渣跑道已經(jīng)換成了一層塑膠，原本空洞的球門已經(jīng)多了一副灰白色的網(wǎng)，就連最熟悉的白底黑圈的籃板也上了百事可樂的廣告。

    但是這片土地上，見證了我的成長。

    曾經(jīng)多少個日日夜夜在這個籃球場上奔跑我已經(jīng)記不清了，但是那些歡快的場景卻依然歷歷呈現(xiàn)在眼前。

    我永遠記得那一天，也像今天下著這般細細的毛毛雨。

    那是決賽的日子，彷佛又重臨其境般的，我又聽到

    了周圍觀眾的歡呼。

    這一刻，我放棄了男人的驕傲，很痛快的抽噎起來。

    很久以前就認(rèn)得羅伯特巴喬了，總覺得他離我的世界很遠，但是那天，我覺得他就在我身邊一樣，或者說，我開始懂得他了。

    終場的哨聲響起，很多人都哭了，我也哭了。

    高中三年，最遺憾的莫過于這場比賽，也許承載了太多人的期待，夢想的小舟，沒有到達彼岸就沉了。

    有些事情，想忘也忘不了，會伴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越來越清晰。

    曾經(jīng)我嘲笑過那些不守諾言的家伙。

    現(xiàn)在我不得不嘲笑自己。

    因為我發(fā)過誓，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了。

    但是，我終究還是重新回到了這里，有些東西是回避不了的，就像是吃飯，你能不吃飯嗎？這個比喻有點牽強，但多少是一個理由，我為自己找到回來的理由。

    比賽結(jié)束后，人群漸漸地散去，剩下的人依舊很多，都是ｆａｎｓ。

    我一邊擦著眼淚，一邊虛偽地安撫著隊友。

    很突然的，一個人影撲進了我懷里，緊緊地抱住我，嚎啕大哭起來，她就是可兒。

    這一幕，讓所有人吃驚，特別是從ｙ市特意趕來看我比賽的女友。

    要知道，之前我們僅僅是打過幾次照面而已，甚至連一句話都沒說過。

    回想起這個率性的女孩，我不禁心里一痛，多少年了，我心中一直惦念她。

    這也是我發(fā)誓不再回來的原因。

    可是，我回來了，還回到了初識的地方，而且，就站在她曾經(jīng)擁抱過我的地方。

    同樣地下著小雨，而她呢？也許是做夢，也許是上天垂憐，當(dāng)我看到那一道身影在向我緩緩走來時，我知道那不是夢。

    是不是這就叫無巧不成書呢？如果我那次沒見到她，也許就真的不會有這篇文章了。

    淡黃色的呢質(zhì)毛衣，搭配著深灰色的緊身牛仔褲，也許人長得漂亮，穿什么都好看吧，總之，她就像畫中人一樣的向我走來。

    「小可？」

    雖然我百分百的肯定是她，但是我還是用不太肯定的語氣問道。

    「我現(xiàn)在叫ｉｖｙ，你是不是不認(rèn)識我了，這樣的看人家！」

    她的笑容一如既往的嫵媚。

    只是聲音略帶著沙啞的磁性，少了以前的清脆，是否人長大了，有些東西終會改變呢？可兒？ｉｖｙ？「忘記誰也不敢忘記你啊！」

    我故作輕松的笑道。

    「呵呵，你還是一點沒變啊，色瞇瞇的?！?/br>
    小可的語氣有點玩味，看著我的眼神也充滿了曖昧。

    我不習(xí)慣女人這么的直接，特別是現(xiàn)在的小可，染著紅色的頭發(fā)，微微歆合的鼻翼上還鑲了顆亮閃閃的鼻釘。

    和我印象中的她有著很大的區(qū)別。

    「對了，你怎么會來這里的？你剛才沒被那看門的老頭攔住嗎？」

    我避開她的眼神，找了個話題。

    「我每年過年都會回來一次，來這里?！?/br>
    小可輕嘆了口氣，瞥過臉，朝塑膠跑道上走去。

    我一時啞了，想說什么，喉嚨卻像被堵住了一般，說不出口。

    只能默默的跟在她身后。

    六年前，小可讀高一，我讀高三。

    她一進校，就引起了轟動。

    不用懷疑全校人的眼光，她就是公認(rèn)的?；ā?/br>
    覬覦她美麗的人很多，老鵬是一個。

    雖然對于美麗的事物，每個人都有那份向往。

    但是，作為朋友，我還是忍住了。

    經(jīng)過那一抱之后，順理成章的小可和我們熟識了起來，也是從那時起，我違心的做起了月老。

    雖然知道小可喜歡的人是我，而我也喜歡這個率性的女孩，但是我有女朋友的事情人盡皆知，我不好意思公然腳踏兩船，只能拒絕了小可。

    不過為了老鵬，也為了自己能夠多看她幾眼，我們還是經(jīng)常的混在一起。

    學(xué)生時代大家都沒什么錢，所以能去的地方不多，除了爬過一次山外，主要活動的地方還是在校內(nèi)。

    在我們的學(xué)校，毽子是傳統(tǒng)的課間活動，有空地的地方就有人踢毽子。

    學(xué)校內(nèi)還有毽子比賽。

    學(xué)校的毽子隊，每年都要參加全省的毽子比賽。

    小可身材高挑，有一米六八，很自然的就被毽子隊挑了去。

    每天放學(xué)后，大家都會相約在一起踢毽子，不知道是不是對球賽失利所產(chǎn)生的抵觸情緒，那時候我也沒再碰籃球。

    玩起了毽子。

    小可的技術(shù)有多好，我并不覺得，但是她踢毽子時的動作卻深深的印在了我的腦海里。

    其實也不是說她的動作，而是她身上的某些部位。

    胸就不用說了，看久了會眼花繚亂的。

    最令我神往的是她的臀部，高高隆起一個誘人的弧度，在接停球的瞬間，那個弧度會輕微地蕩漾幾下，撓得我心癢無比。

    我是色中餓鬼，每次見到這副景象總會很自然的想象著，從那兩瓣中間進入會是怎么樣的情景。

    以至于每次踢過毽子后的晚上

    ，我都會在沖涼的時候，給自己來上一發(fā)。

    說實話，這件事情真不是人做的，一邊要忍受著愛與欲的煎熬，一邊還要大度的把自己喜歡的女孩拱手相讓。

    我深深地懊惱過，我曾經(jīng)問過我女朋友，問她在不在意我和小可發(fā)生關(guān)系。

    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我女朋友和我青梅竹馬，多少年來一直對我的私生活睜一眼閉一眼的，但是對于小可，她是第一次拒絕我。

    我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最終，我還是放棄了小可，并且盡量的避開她。

    高考放榜的那天，我虛到了極點，我根本都沒有勇氣去面對自己的成績。

    從踏進考場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了結(jié)局。

    老鵬考得比我還好，但是他選擇了復(fù)讀。

    他是什么人我了解，除了讀書外，吃喝嫖賭樣樣精通。

    他和我一樣是擇校生。

    我不得不佩服他的勇氣和決心，為了小可他居然甘愿去復(fù)讀！記得老校長當(dāng)年說過一句很經(jīng)典的話：全世界最痛苦的人不是埃塞俄比亞難民，而是中國的高三學(xué)生！為了家里的錢花得值一點，我也想過復(fù)讀，但是，我明白自己實在不是那份料，也受不了那壓抑的生活。

    最后一次見到小可，是在大家分別的那個晚上。

    三年的友誼，見證了三年的青春。

    那晚大家都喝得很多，可是依舊沒有停的意思。

    有人說過，在中國最鐵的朋友有三種，一是做過牢的，二是上過戰(zhàn)場的，三就是眼前的這幫人了。

    小可那晚也喝了不少，最后她吐得一塌煳涂。

    我的酒量不太行，裝熊我比較在行，雖然我是搖搖欲墜的樣子，其實我并沒有醉。

    酒席中場，我跑到廁所去催吐的，剛挖幾下喉嚨，就聽見了身后的開門聲，回頭一看，卻是小可。

    那一刻的她真是漂亮極了，美麗的臉蛋上比以往多了一抹瑰麗的暈紅，靈動的雙眸半閡著，顯得眼角更加的細長。

    傳說中，妲己是一個天生媚骨的女人，我也一直當(dāng)她是傳說。

    見到小可，我才相信，有的傳說并非杜撰。

    其實一整個晚上，我都感覺到了這個女孩的注視，也許，有最后的晚餐的氣氛，熱鬧的主調(diào)中帶點悲，而我也一直偷偷的注視著她。

    我怕過了這晚，我就要和這個美麗的女孩說再見了。

    當(dāng)她突然出現(xiàn)在我面前的時候，有那么點意外，更多的是驚惶。

    「月哥，我好喜歡你！」

    她的聲音柔柔的，卻很清晰，我敢肯定她沒有醉。

    這句話，她已經(jīng)跟我說了三次，前兩次我都回避了，這一次，應(yīng)該要了斷。

    我痛苦的搖了搖頭道：「小可，我已經(jīng)有女朋友了，我們不可能的?！?/br>
    說這話的時候，我都覺得假，就像說臺詞一般。

    望著那張俏麗的臉蛋，漸漸的被淚水粘濕，我的心，如刀絞般的痛。

    我壓抑的說了聲對不起，準(zhǔn)備離開的時候，小可突然拉住我手道：「月哥，我只問你一句，你有沒有愛過我？」

    能不愛嗎？面對著這么動人的尤物，就算是鐵石心腸都會被她所軟化，更何況朝夕相處早已暗生情愫的我。

    為了讓話題變得輕松些，我勉強的微笑道：「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小可愣了片刻，弱弱的道：「你還是先說假話吧?！?/br>
    「我愛你，很愛，愛到骨子里了！」

    我宣泄般的說出心底一直想說的話。

    小可很突兀的嗚咽起來，盡量的壓抑著自己的聲音。

    可是柔弱的雙肩卻劇烈的起伏著。

    我現(xiàn)在才明白，自己的行為是多么的愚蠢，我?guī)缀鹾薏坏冒堰@副日思夜想的嬌軀揉進懷里，好好的呵護一番。

    可是，我最終還是忍住了。

    也許，對于我們來說這才是最好的結(jié)果。

    「真話呢？」

    小可突然仰起了美麗的臉龐，抿著嘴唇，眼神里帶著一絲執(zhí)著。

    這次我沒有絲毫猶豫就捧起她的臉蛋，在那光潔的額頭上輕輕的吻了一下，很溫柔的道：「我見青山多嫵媚，青山見我應(yīng)如是?！?/br>
    不是我發(fā)sao，這兩句詩平常小可就經(jīng)常跟我念起，暗示什么就不用說了，我現(xiàn)在原原本本的把話說了回去，小可當(dāng)然明白我的心意。

    我沒有勇氣再去面對小可，說完這句話，我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洗手間，離開了那次聚會。

    給老鵬他們的理由是，女朋友的朋友突然車禍了，叫我去幫忙。

    我讀大學(xué)的時候，聽其他人提起過，老鵬最后把到了小可，得到這個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的消息，讓我整個人變成了七月的柚子又酸又苦，好一段時間都在悶悶不樂中度過。

    再后來就聽到小可出國留學(xué)的消息，不管怎么說，這么多年來，小可的身影一直都陪伴著我。

    女朋友跟我說過，我是個幸福的男人。

    她舉了個不知誰說的論據(jù)：每個人一生中都會遇到三個人，一個是你愛的，她不愛你的人；一個是你不愛，她卻愛你的人；最后一個是你不愛她，她也不愛你，最后卻在一起的人。

    她說我幸福，是指我愛她，她也愛我，而最后我們將在一起，我知道她說的沒錯。

    我確實幸福，然而小可呢？她應(yīng)該是第四種人，我們彼此傾心卻又不能在一起。

    沿著塑膠跑道走了一圈又一圈，直到綿綿的細雨變得淅瀝起來。

    我才忍不住打破沉默道：「避雨嗎？」

    我自己倒無所謂，大不了得個感冒罷了，但是身邊還有個嬌滴滴的美女就不同了。

    看著雨滴不斷的滲進那件質(zhì)地優(yōu)良的毛衣里面，我不得不阻止她繼續(xù)走下去。

    「走了這么久，你就跟我說這兩個字嗎？」

    小可似笑非笑的嗔道，并沒有停下腳步。

    我再次的回避了她那灼熱的眼神，低著頭跟在她后面。

    雨越下越大了，球場上的人都已經(jīng)散到不見蹤影。

    平素里，最煩的就是女人耍小性子，這次也不例外，要不是顧忌著以前欠她那么多，我早就拔腳走人了。

    又走了一段路，眼看著兩個人就要被淋成落湯雞，我沒有再廢言一句，拉起小可的手就往教學(xué)樓跑去。

    小可沒有抗拒，只是任憑著我拉著她往前跑。

    到教學(xué)樓底的時候，雨驟然變得大了起來，暗自慶幸躲得快了一點，回頭一看，卻發(fā)現(xiàn)小可的衣衫上已經(jīng)在滴水了。

    雖然南方的冬季只要一件外套，一件毛衣，一件內(nèi)衣就可以過冬，但是淋了雨就不同了，很可能就會著涼感冒。

    我拉著小可的手，把她帶到樓梯的底部，這里可以擋住三個方向的視線，除了大廳的方向。

    「把衣服脫了，穿我的外套吧。」

    我快速的除下自己的外套，放在了手里，我可不愿意看見這個一直令我魂縈夢牽的女孩受到一絲委屈。

    小可美麗的臉龐上依舊帶著無所謂的微笑，也不見動作，只是又問了一遍：「真的要脫嗎？」

    「不脫就要著涼了，你還是換上我的外套吧！」

    我以為她礙于面子才問，我解釋完就轉(zhuǎn)過身去，面對著大廳。

    聽見身后一陣細細索索的聲音后，小可略帶沙啞的性感聲調(diào)突然在耳邊響起：「好了！」

    這讓我嚇了一跳，我沒回頭，我知道她沒拿我手里的外套，腦海里立刻就浮出一副香艷的鏡頭來，不過我很快的就阻止了自己的妄想：「呃……你還沒穿上我的外套呢！」

    「男人的衣服我可不會穿，你幫我??！」

    小可的聲音帶著穿透一切的魔力，聽在耳朵里，就像是情人般的噥語般。

    剛平復(fù)下的妄想，再次抬頭，暗道一聲阿彌陀佛后，我用平靜的語氣道：「小可，不，ｉｖｙ別玩了，快穿上！」

    「呵呵，你不幫我，我怎么穿??？好冷喔，我要感冒咯！抱抱！」

    小可惡作劇的在我耳朵上吹著氣，而我的背上感覺到有兩團軟rou碾了上來。

    瞬間我的大腦就麻痹了，心里不禁又氣又急，我知道再這樣下去，肯定會做出逼不得已的事情，我管得住自己，我卻管不住我的老二。

    咬咬牙，我轉(zhuǎn)過身，正想把外套給她披上的時候，我的動作僵住了。

    眼前的一幕讓我暈眩，小可的上身是完全赤裸的，近乎完美的胸型一下就捕獲了我的視線最奇異的是如小紅豆般可愛的乳首上，竟然透出亮澄澄金屬光澤，那是乳釘！原本有點狂亂的想法頃刻間煙消云散。

    「你不是要幫我穿衣服嗎？」

    小可的語調(diào)帶著誘惑。

    我玩過不少女人，當(dāng)然，多數(shù)是妓女。

    其中也有人會在自己身上穿環(huán)。

    但是我從未遇見過一個女人愿意傷害自己的乳首。

    我把外套披在了小可的身上，強壓住心頭的怒火道：「誰干的，是老鵬嗎？」

    小可聽我發(fā)問，彷佛是聽見笑話般咯咯的笑了起來，不無得意的道：「好看嗎？還有我在夏威夷海灘上曬的蜜色肌膚哦！」

    「我問你，是不是老鵬干的？」

    為了讓她明白我的心情，我特意的加重了語氣。

    小可穿上了我的外套，卻沒有把拉鏈拉起。

    我移開了目光，不是我不想看，只是那令人心痛的乳釘若隱若現(xiàn)間強烈的晃傷了我的眼睛。

    「我為什么要告訴你？」

    小可很洋氣的聳聳肩膀，她的語氣淡然而且透著陌生的冷漠。

    凝視著那雙依舊靈動的雙眸，我漸漸的平息了心中的怒火，是啊，她完全沒有必要告訴我。

    我是她什么人？應(yīng)該算得上是個有那么點回憶的路人罷了。

    六年了，什么都變了，只是我依舊多情而已。

    我自嘲的笑了：「對不起，我不該問的?！?/br>
    「如果你是我的男人，我會說也不一定?！?/br>
    小可說著，嘴角牽起一個美麗的弧度。

    看見美女笑是幸福的，自古就流傳著美人一笑傾城的故事。

    可見，美人的笑有多大的魅力。

    而我卻無福消受這個美人恩，有些東西失去了就永遠回不來了。

    也許這話里頭有什么暗示吧，但是我不想再和小可糾纏著這種曖昧的游戲了：「你知道我和

    老鵬的關(guān)系，不要玩了好嗎？」

    「呵呵，你和老鵬什么關(guān)系我不清楚，但是我和老鵬已經(jīng)沒有關(guān)系了?！?/br>
    小可淡淡的笑著。

    「沒關(guān)系？你們……分了？」

    我懷疑我理解錯了。

    「喔，那是幾年前的事了，我去美國讀書的時候就分了?！?/br>
    小可很頑皮的朝我眨眨眼睛。

    分了？我應(yīng)該高興才對，此刻我卻一點也不開心。

    因為從六年前開始，我已經(jīng)失去了她，既然早已經(jīng)不屬于我了，那么她現(xiàn)在和誰在一起，已經(jīng)不是我所關(guān)心的了。

    短暫的分神令我有點尷尬，掩飾的掏根煙，卻發(fā)現(xiàn)煙在外套的口袋里。

    「想抽煙？」

    小可一見我的神情，馬上就明白了我所要找什么，從外套的口袋里把我的煙和火機遞了過來。

    我接過，道了聲謝后，點起根煙，把目光飄向了大廳，透過茫茫的雨幕，我彷佛又看到了那場比賽，那個女孩。

    「看什么看得那么入神？比我還好看嗎？」

    性感的沙啞再次在身邊響起。

    之所以會覺得像吃了春藥般的亢奮，是因為我想她想了許多年了。

    現(xiàn)在見到她saosao的誘惑我，一下就把持不住了。

    但是當(dāng)最初的萌動欲望淡化后，一切重歸平靜。

    我有點后悔回來，更后悔來到這個圣地。

    六年來所期待的幻影徹底的破滅了，眼前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女人。

    盡管她比我現(xiàn)象中還要漂亮，卻再也找不回當(dāng)初的那種感覺了。

    愛一個人有多深，恨一個人也就有多深。

    我開始恨她！恨她的輕??！「哎，跟你說話呢？」

    一根手指頭戳在了腰間：「怎么了？你生氣了？」

    這雨看來一時半會是停不住了，我心底嘆了口氣，平淡的道：「沒，好好的生什么氣啊，說說你在美國讀書的情況吧?！?/br>
    「你想聽嗎？」

    小可的聲音很有磁性，當(dāng)她故意發(fā)嗲的時候，這種聲音將更具有誘惑力，簡單的四個字就牢牢的牽住我的聽覺神經(jīng)。

    我點了點頭，有點無奈的靠在了墻上，眼睛依舊盯著大廳之外的那片雨幕。

    小可開始述說了，在她刻意的語調(diào)下，一個典型的資本主義腐爛文化的崇拜者形象在我腦海里形成。

    不知道她有沒有注意到，隨著她的述說，我已經(jīng)連續(xù)的抽了五根煙。

    她如數(shù)家珍般的娓娓道出她在美國交了二十個男朋友后，我差點沒把頭往墻上撞。

    最夸張的是，她現(xiàn)在的男朋友是她的導(dǎo)師，一個叫做威廉的六十多歲老頭子。

    「你呢？這幾年過得怎么樣？」

    小可意猶未盡的問道。

    「沒你那么多姿多彩，一會意大利，一會日本的滿世界跑，我只是徘徊在溫飽線上的邊緣生物罷了?！?/br>
    對于心中的不滿，我只能通過嘲諷來發(fā)泄。

    「你在譏笑我嗎？」

    小可的聲音聽不出有一絲的惱意。

    「不敢，沒有那意思！」

    我點起第六根煙，抽了起來。

    「你在撒謊！」

    小可不急不慢地道出四個字。

    這徹底的激怒了我，狠狠的扔掉手中的煙，我轉(zhuǎn)過身去，盯著那雙明亮的眸子冷冷的道：「我就是在譏笑你，怎樣？我笑你無恥！下賤！」

    都一把年紀(jì)了，我還是像以前一樣的沖動。

    不過我沒有后悔，說出心中抑郁的憤怒后，感覺好受多了。

    小可沒有憤怒，甚至還笑了，繞有意思的打量著我，像看動物園里的動物一般：「你在吃醋??？」

    「吃醋又怎樣？關(guān)你什么事？還有，你別老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裝什么你？」

    她的淡然讓我再次不受控制的爆發(f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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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不起，我不該裝的。」

    小可笑盈盈的望著我，很無辜的聳聳肩膀，哪里有半分道歉的意思。

    「如果是為了以前的事情，說對不起的應(yīng)該是我，現(xiàn)在，你是你，我是我，沒有什么對不起的。話不投機半句多，一拍兩散得了」

    我氣瘋了，話一出口，已經(jīng)不記得我說過什么了。

    小可神色間的笑意突然消失了，氣氛變得沉默起來。

    除了我的喘氣聲和心臟劇烈的搏動外，我聽不到任何的聲音。

    「我愛你，就像六年前一樣，我等了你六年。今天在這里見到你我很開心，我知道你還在乎我，不然你也不會生氣?？墒菫槭裁茨阋颖埽磕汶y道不明白我是故意氣你的嗎？以前你很會哄人的，為什么你不哄我？」

    小可說著，語調(diào)漸漸變得哽咽，我看著她在我面前流淚。

    男人都有那么點變態(tài)的自豪感，特別

    是在女人為自己流淚的時候，那種主宰的感覺會更強烈。

    聽到她說出那樣的話來，我莫名的興奮和感動，甚至想不顧一切的抱著她好好撫慰一番，不過我很快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即使她和老鵬分手了，她也曾經(jīng)是老鵬的女人，我不想讓老鵬難堪。

    思想激烈的掙扎了一番，我無奈的嘆了口氣道：「這么多年了，大家還不是一樣的過來了嗎？我回來，就沒打算再逃避了，我只希望我們可以像以前一樣的做朋友?！?/br>
    「朋友？」

    小可默默的念了一遍，突然問道：「月哥，這些年來，我有一個最大的遺憾，你知道是什么嗎？」

    小可說著向我倚了過來，在逼人的美麗面前，我心虛的往后移了一點。

    「是什么？」

    我本能的問道，其實我隱約感覺到了一點東西。

    小可沒有回答，她笑了，笑得很凄美。

    她脫下了我的外套，那副令人血脈噴張的肌體，讓我第一時間轉(zhuǎn)過身去。

    「你的虛偽讓我太失望了！」

    空氣彷佛凝結(jié)一般，我呆住了，我虛偽嗎？也許太刻意的尊重對方就是虛偽了！直愣愣的看著那道曼妙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中。

    小可臨走前的話語像根針一樣的刺破了我偽裝起來的一個氣泡。

    我可以漠然，但是我不可否認(rèn)我還是牽掛著她，如果三百六十五天里，有三分之一的時間是在想念同一個人，我不知道那算不算愛。

    等我終于鼓起勇氣，沖進雨幕的時候，那里已經(jīng)什么都沒有了。

    六年了，人生有多少個六年！冰冷的雨水沖掉了最后的猶豫。

    我暗暗地決定，我要在彼此的生命中留下一個難忘的回憶，填補上那份空白！不應(yīng)該存在空白！下午三點多的時候，我找到了老鵬，他混得不錯，家里的底子厚，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一個摩托車行的老板。

    手里的票子也多，還有個賣相不錯的女朋友。

    兩個人甫一接觸都很興奮，畢竟有六年沒見了。

    他很熱情，好茶好水的招待著我，雖然長時間沒有打交道了，但是那一份默契還在，這讓我感慨不已。

    當(dāng)年志同道合的兄弟情誼，卻因為一個女人而疏遠了。

    這六年來，我一直刻意的回避著老鵬。

    他也知道原因，兩個人都很大男子主義，閑聊著，就聊到了女人身上。

    彼此曾經(jīng)是一起打過炮的炮友，這方面聊起來更有久違的感情在里頭。

    老鵬很花，大學(xué)期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