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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晚瑩抿嘴笑了一下,語氣變得猶豫,“現在長大了,回想學生時代,確實做了很多錯事。” “是啊?!?/br> 沈甜附和,目光在眾人中尋找姚遠,這個女人,說好一起走的,怎么人不見了。 孔晚瑩不知她內心活動,悵然說:“你倒不用這么說,那時候的你是程嬰,只身保護趙氏孤兒,我們就是屠岸賈,齜嘴獠牙,面目可憎?!?/br> 這話說得沈甜汗毛直豎,抖著臉說哪有那么嚴重。 孔晚瑩一番感慨,自我檢討后,才歪著腦袋問:“那個火箭生叫什么名字來著?” 沈甜想了一下,認真地說:“顧逸之。” * 晚上,沈甜和姚遠對坐餐桌加餐。 海鮮類的席面不頂餓是真的,主要原因是沒有蛋糕,如果吃到蛋糕了,她相信她能捱到明天早上。 桌角擺著透明玻璃瓶,上面插著一束香檳玫瑰,是姚遠‘搶’到的捧花,她和男友從高中就開始戀愛,沒走進婚姻殿堂不說,還離得越來越遠了。 她男友前年被派去非洲,一直沒回來,膚色也被太陽臨幸到和當地土著一樣了。 這是姚遠的雷點,不能問,不能談,就算她目的明確地搶捧花,沈甜也得笑呵呵地說她只是單純喜歡花而已。 手機在桌角震動,沈甜叼著叉子探過去看。 是好友申請。 姚遠哦吼一聲,激動地說:“有男人加你了?” 沈甜搖頭,手指點‘確認添加’。 “不是,是伴娘,她剛好是我高中同學。” “這么巧?” “嗯,不過和她不熟?!?/br> 姚遠沒什么興趣,目光在捧花和泡面反復橫跳,越看越心煩。 “參加婚禮真是酷刑,看別人結婚饞死了。” 沈甜手指在屏幕滑動,挑了個可達鴨表情發(fā)過去,嘴里念叨,“你最好不要在母胎單身二十五年的人面前說這個?!?/br> 姚遠忍住笑,心口被捧花擊出的裂痕瞬間被她的自嘲撫平。 “那倒是……你不想談戀愛?” “想啊?!?/br> 沈甜放下手機,叉了一口泡面放進嘴里,邊嚼邊說:“外貌普通,沒房沒車沒存款,另有外債500,你想象一下?!?/br> “不用想象?!币h伸出食指勾住她下巴,幽幽地說:“就在眼前?!?/br> “你可要小心了,別因為感情空虛被騙了,像張會計似的。” 沈甜反駁:“我又沒錢。” “你有錢。” “我買房錢是我的命根子,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能動。” 從大學第一天開始,她就立下宏愿。她,沈甜,要靠自己的努力在江城買房子,目標是全款買,現剛湊夠首付。 姚遠是從大學開始就見證她的艱辛攢錢路,按理說很穩(wěn)妥,但最近…… “你的首付錢不是買基金了么,最近怎么樣?” 空氣凝滯,沈甜怔住,綠色的記憶從腦海里竄出來抽打她。自從買基金后,沒有一天不后悔。 她失去胃口,把泡面碗向前推了推,凄涼地說:“不太好?!?/br> 姚遠瞪大眼睛,“賠了?” 沈甜不想繼續(xù)這個話題,伸手拿手機,屏幕上剛好顯示新消息,她點開,是孔晚瑩發(fā)來的。 【要加同學群嗎?】 她想都沒想就打字,【不加了,謝謝。】 沈甜覺得,現在的她雖然過得不好,窮兮兮的,但對比高中那三年地獄生活,還是舒服很多。 那時候她個子矮,和小三歲的顧逸之坐在一起,也是全班唯一的男女同桌,自然引人注目。 那時候她倒沒有孔晚瑩說的那種英雄主義,只是覺得沒辦法,顧逸之年齡小,老師也顧不過來,她就像拖著mama生的二胎弟弟似的照顧他。 也因為這樣,他們各自被群體隔絕,像兩座孤島般靠在一起,就這么捱過三年。 顧逸之成績極好,連高考都沒參加就出國了,和同學們干干凈凈斷了聯系。她則考上了江城大學,畢業(yè)就直接留在這里,沒想到在這也能遇到老同學。 真不是好緣分。 主管去度蜜月這幾天,廣告部氣氛輕松又歡快。 中午和同事一起下樓吃飯,在湘菜館定了個小包間,沈甜點完菜進去,幾個女同事正在聊八卦。 朱穎見她進屋,沖她喊道:“我們剛在說,女性私人護理的廣告要男人來拍板,這簡直極度不合理?!?/br> 沈甜重重點頭,對她的說法表示認同。 姚遠靠在椅背,把長發(fā)捋到耳后,一邊用綠色緞帶扎頭發(fā),一邊加入討論,“他懂什么叫側漏啊,廣告圖從腳往上拍,不知道的還以為非法網站流出的盜攝呢。” 沈甜撈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微風拂面,但還是熱得流汗。 她用手扇臉,奇怪地說:“怎么突然吐槽起他來了?!?/br> 朱穎呵呵一笑,“我倒是想在辦公室吐槽他?!?/br> 沈甜后知后覺想到那奇怪的電腦系統,自從裝上后說話也變得小心謹慎。她們幾個還拉了小群,有什么吐槽的話都轉移到群里說。 眼下主管飛去馬爾代夫,大家暢快吐槽,直到菜齊。 夏天吃辣菜是自找罪受,盡管空調開到最低,也都辣得張不開嘴。 沈甜嘶嘶哈哈喝了好多水,在廁所洗完手出來,卻恍惚聽到有人叫她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