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差不多已經(jīng)說完了，來這兒就是想問問您，您之前有沒有遇上過這種病情？我這位朋友……還有恢復(fù)的可能嗎？”

    海淵抓著桌沿，越發(fā)靠近。

    好在張大夫的回答并未讓他失望，“其實你這樣的情況我之前也見過，而且差不多一模一樣。”

    “是嗎！對方是什么人？現(xiàn)在人在哪兒？情況怎么樣？”

    “哦，很穩(wěn)定，”張大夫扣手引身正坐，“人就在隔壁病院的器質(zhì)性精神障礙科。”

    海淵反應(yīng)了片刻，“什……什么？”

    從抽屜掏出一張名片，張大夫微笑道：“你如果有需要的話，我可以聯(lián)系友院的師兄替你聯(lián)合會診一下，我治魚鱗，他治病。”

    海淵聞言，嘴角的笑容漸漸消失。

    ……

    月上中天，小巷里樓房的燈光已經(jīng)不剩幾家。

    海淵在一處轉(zhuǎn)角后停下，抬高紙箱，劈開尾鰭左右交替踏上門口的三級臺階，從口袋里翻出鑰匙。

    不遠(yuǎn)處的路燈只剩下半個罩，撒下來的燈光稀稀拉拉。

    他摸索了好一陣才找到插孔。

    銹跡斑斑的鐵門發(fā)出咯吱一聲，一張白色的卡片從門縫里飄落。

    海淵小心翼翼看了眼周圍。

    確定沒人看見才從箱子鉆出來，撿起卡片唰一閃身進屋關(guān)門。

    是一張對折的草稿紙。

    上面潦草地寫著一句話：交租！交租！交租！限三天內(nèi)補交，這次再逾期直接卷鋪蓋鎖門！

    看清內(nèi)容后海淵沒什么表情。

    將紙條卷成一團信手扔進了垃圾桶。

    垃圾桶底部，鋪散著零零碎碎的藍(lán)色粉末。

    海淵現(xiàn)在最頭痛的還是自己這條魚尾。

    得找到變回雙腿的辦法才行。

    在此之前肯定沒辦法去上班了，他根本就無法解釋?？刹还ぷ鳑]飯吃，房租也是個問題。

    海淵下意識想到去海洋館做人魚表演演員。

    但一想到上午被追擊的經(jīng)歷，這個打算就很快被否定。

    “唉……”

    他嘆了口氣，順手拿起吧臺的水壺倒了杯水。

    一路走回來他覺得干枯極了，喝得又猛又急。

    可沒想到灌到一半，卻像個爆炸的花灑一樣，突然梗著喉嚨噴出來！

    “噗——”

    “嘔……”

    海淵趴著洗手池吐了好一會兒，再次拿起杯子時的眼神，仿佛看見毒藥。

    “不就是三個月房租嗎？至于往我水里投毒？”

    話沒說完，又吐了起來。

    和海淵難受的狀態(tài)不同，直播間的氣氛一派歡樂：

    【哇！是誰投的毒啊？好歹毒的心！】

    【哼，不是房東就是哥哥吧？詭計多端的臭男人?！?/br>
    【有沒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普通的水呢？】

    【我記得設(shè)定里有說美人魚喝不了淡水吧，那味道就跟我們生喝膽汁差不了多少，離開大海最多8個小時就得補充鹽分?！?/br>
    【哈哈哈哈！明明就是淡水，自己喝不了還說里面有毒！】

    【房東：你禮貌嗎？哥哥：你不禮貌?！?/br>
    【進來之前，我沒想到這是個喜劇直播間，哈哈哈！】

    【哈哈哈哈！】

    【哎？奇怪，視角切換鍵怎么不管用了？】

    【我的也是！我想看哥哥視角來著，按了好幾次都沒用！】

    兩條彈幕剛剛飛到一半，屏幕里的場景就從狹窄逼仄的出租屋，切換成了豪華寬敞的臥室套房。

    洗手間房門打開。

    霧氣中出來一個穿著浴衣的男人。

    男人的一頭栗發(fā)正在往下滴著水，肌線分明的皮膚泛著被熱水浸泡后的自然粉暈。

    薄言將手機放在臺面，順手打開免提。

    一邊擦著頭發(fā)，一邊問，“怎么樣？有蹊蹺嗎？”

    對方是助理，“沒有，就是金屬疲勞引起的剎車失靈，我們找到當(dāng)時的事故車鑒定報告，確實是意外的車禍。”

    “好，辛苦你了。”

    薄言很快又問，“文件里并沒有多少他母親的資料，你能幫我繼續(xù)查查看嗎？尤其是她被報失蹤之前的一段時間，監(jiān)控視頻、行動軌跡甚至網(wǎng)絡(luò)痕跡，只要是相關(guān)的都幫我留意留意。”

    “好的，您還需要什么？”

    薄言想了想，“我想知道他平常會去什么地方?！?/br>
    “沒問題，我會隨時找人盯著，只要一有動靜就會及時同步給您?！?/br>
    “好，沒事了?！?/br>
    薄言正要掛斷，卻聽對面忽然輕“啊”了一聲，“薄總，剛剛得到一個好消息，大東沙島東南方向大約一百二十海里的區(qū)位，發(fā)現(xiàn)一塊疑似儲藏大量石油的海田。從野貓井勘探的數(shù)據(jù)來看，儲存量應(yīng)該相當(dāng)可觀！”

    薄言并不很震驚的樣子，“進一步探查周圍地形和詳細(xì)儲量，確定真是油田之前，消息先不要外泄，包括董事長。”

    “了解，您早點休息?！?/br>
    電話掛斷，系統(tǒng)界面忽然跳出來。

    不是文字，而是系統(tǒng)那張卡通臉。它臉頰鼓鼓的，兩只細(xì)長的胳膊從屏幕里伸出叉在兩側(cè)，“你讓他調(diào)查的海淵相關(guān)過去經(jīng)歷，我全都知道！”

    薄言繼續(xù)擦頭，“哦，厲害。”

    見薄言面無悔色，系統(tǒng)冷哼，“你為什么不找我交易？”

    “你有海淵母親失蹤的前后詳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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