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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手蹭了蹭那紅線,旁邊的人驚呼不要,可下一秒那紅線居然被蹭掉了。 “這……你在騙我們?”一個咋咋呼呼的醫(yī)護道:“我們忙了一天了累得要死,你拿記號筆畫個紅線讓我們子夜來你家看你?你有公德心嗎?” 紀簡害怕地把手抽回去,她怯怯道:“我、我今天遇到了感染者,我很不舒服,可是陸醫(yī)生說我不能住進生命基地。我就想畫一個,住進去。外面真的太可怕了……” 第10章 是你師弟? 幾個醫(yī)護都沉默了,或許是無語,或許是可憐她。 有些地方就像是圍城,有的人拼命想要從里面出來,而有的人卻想要從外面進去。 陸飛白聲音低低的,“紀師姐,生命基地真的沒有你想得那么好,進去了就——” 領頭的醫(yī)護皺眉拍了拍陸飛白,示意他犯禁令了。 陸飛白默默把嘴閉上,紀簡卻瞧了個真切,她弱弱問:“我真的不可以住進去嗎?” 眼里蓄滿了水花,看著可憐又無助,讓人心疼。 領頭的醫(yī)護搖搖頭,她拉起紀簡的左手手腕,道:“你的血液里沒有零號病毒,不會進入紅線階段的,不用怕。低燒階段是不需要住進生命基地的。” “哎,你這粉底液下面好像有黑乎乎的東西?!蹦钦φ艉舻尼t(yī)護飛快往紀簡手臂上碰灑了消毒酒精,然后拿了一張紙巾將粉底液擦了個干凈。 紀簡中途掙扎了一下,卻沒有掙扎開來。 她順從地看著五六個全盯著她手腕的醫(yī)護。 該怎么把黑線給敷衍過去呢?要不說是自己的胎記?可這得建立在她們沒有見過黑線的基礎上。 “啥都沒有,難道我剛剛眼花了?”咋咋呼呼的小醫(yī)護隔著透明呼吸罩拍自己的腦袋。 紀簡一驚,急忙看向自己光潔無物的手腕。 黑線居然消失了。 怎么回事兒? 不過她把驚訝的情緒掩蓋得很好,默默把手腕收了回來,作悲傷狀,“很抱歉,騙了你們,大晚上辛苦你們跑了一趟?!?/br> “沒事沒事?!标戯w白急忙安慰她,“你也是害怕嘛,如果你還有顧慮,可以聯(lián)系我?!?/br> 紀簡沉默點點頭。 突然,她臥室里傳來了響動聲。 紀簡心里一緊,醫(yī)護齊刷刷看了過去,“屋里還有別人?” “哦,我朋友,和我一起合租來著?!?/br> 紀簡緊張地看著陸飛白,應該只有陸飛白知道她是一個人住,她希望對方不要戳穿她。 好在陸飛白并未說什么。 她又道:“辛苦你們了,要不要喝點茶?我給你們泡去?!?/br> 領頭醫(yī)護攔住了作勢要去倒茶的紀簡,搖搖頭,“不用了,你既然沒有事情,我們就先回去了,明早還有工作?!?/br> 紀簡心底松了口氣,如愿把她們送走。 臨走的時候,陸飛白還揚了揚自己的手機,笑:“記得看我給你的信息?!?/br> 紀簡目送她們的背影,然后急忙去看左手手腕,那消失的黑線又回來了。 她隱約察覺到自己能控制黑線是否顯現(xiàn),便又集中意念嘗試一次。 果然,能隱藏十幾秒。 也許改變膚色也是異化的方向之一。 紀簡心里有了推斷,想起剛剛臥室里的聲音。 長安應該醒了。 等她一轉(zhuǎn)身回到自己客廳里時,就看到一個頎長的身影斜斜靠在她的臥室門框上。 客廳里通明的落地窗灑落來的奶白色的月光堪堪打亮了他的半邊身子,晦暗交匯之間,他抬了抬頭。 白皙的皮膚哪怕隱藏在月色里,也能被清晰明顯地看到。 他臉揚起的幅度不大,紀簡卻感到他在俯視自己。 被她取下來放到床頭柜上的黑色鴨舌帽又被那人戴到頭上,不過他沒有把帽檐壓得太低,一雙帶笑的眼睛懶散看著她,嘴角也微微勾起。 明明白白地在譏笑。 紀簡看著他,許久沒有說話。 也不知道該說點什么,長安剛剛那要殺了她的樣子還深深留在她的腦海里。 不怕是不怕,就是心里有點陰影。 長安開口了,頗有點屈尊降貴的味道,“剛剛那個‘記得看我給你的信息’是誰?” 他搖晃了一下自己的手機,歪著腦袋,神色散漫。 紀簡:“我?guī)煹堋!?/br> 長安似乎察覺自己不該問這話,他裝作絲毫不在意,轉(zhuǎn)移了話題,“紀醫(yī)生居然沒把我綁起來研究我,長安備受感動?!?/br> 好一個陰陽怪氣,紀簡皺皺眉,“你手上的血是怎么回事兒?還有那線,為何是黑的?還有,你——”怎么復活的? 還未問出來,長安就冷笑著打斷她的話,“紀醫(yī)生的問題還是一如既往地多,不過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沒有為你回答問題的義務了?!?/br> 他宛若狐貍般美貌的眼睛此刻陰陰的,盯著紀簡。 紀簡敏銳察覺到,長安對她的恨,似海滔天。 看他的樣子是等一下就要走了,她必須要跟在他身邊。 紀簡低垂著眼,想了片刻,“你是為零號病毒而來的對嗎?” “紀醫(yī)生的聰慧一如既往?!遍L安一步一步逼近她,高了近一個頭的身高直接把所有的光芒遮擋。 紀簡伸出狹小的黑暗中,大膽地抬起頭來看著對方帶著嘲笑的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