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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沒想到跑著跑著,她迎面撞上了一大波吃人感染者。 那群感染者像是有預謀有組織一般,目標明確追擊紀簡。 今天真的是倒霉透頂,她心態(tài)大崩,只能往反方向狂跑。 長安在一片嘈雜的聲響中醒來,他一回頭就看到一片烏泱泱要追著他倆的感染者。 忍不住暗罵一聲,他強撐著最后的一絲力氣,展開翅膀,一把撈起紀簡往上飛。 砰砰砰! 一陣響徹天地的子彈聲音響起,紀簡轉頭一看,臉色大變,“軍人?!?/br> 長安有氣無力道:“是昨晚來抓我們的那一批軍人,這么好心,居然幫我們殺敵人。”他費勁兒又往上飛了飛。 下面的感染者的尸體堆成了一座巨大的尸山,在軍人絕對武力壓制面前,他們如被切爛的西瓜四處散落,地上到處都是紅色的汁水。 這里的動靜實在是鬧得太大,遠方的直升機正在朝此處靠近。 長安正在考慮要不要避開直升機時,他耳朵微動,面露一絲苦笑,“紀醫(yī)生,下面的軍官說,不準放過我倆,格殺勿論?!?/br> 清晨的陽光落在他發(fā)白的臉上,他那雙因痛苦而皺起的眉頭松開,露出一絲解脫的清淺笑意。 “但是,不要害怕,遠處的直升機上有羅青,我聽他說,你是普通人,必須把你救下來?!遍L安把紀簡的頭按在肩膀上,忍著痛,輕輕笑了起來。 紀簡迷茫眨了眨眼,她知道,他又在驕傲自己耳聽八方的異能了。 “你呢?”紀簡話才剛問完,就發(fā)現(xiàn)長安把她的手用衣服給捆了起來,聲音震顫,“你呢?” 長安沒有回答,用下巴輕柔蹭了蹭她的頭頂,奮力舞動著遮天蔽日的白色羽翼,向著直升機飛去。 下面?zhèn)鱽砹藷o數(shù)的開槍聲,長安試圖控制空氣中的鐵離子,倒是使得一些關鍵的子彈偏離軌道。 剩下的成千上萬顆子彈脫離guntang的槍膛,高速旋轉,射向陽光下泛著金色的天鵝翅膀。 白色的羽毛瞬間被一片紅色沾染,那是從長安體內流出的大量鮮血。 深深的困意和痛感交雜在一塊兒,他忍了忍,愣是一聲悶哼都沒有從嘴里溢出來。 一只手攬住紀簡的腰,另一只手緊緊捂住紀簡的眼睛,“別看,沒事兒的?!?/br> 然后,他發(fā)現(xiàn)了手心里的濕意,居然比自己的鮮血還有guntang,手不自覺抖動起來。 “長安,不要,我會恨你的……”紀簡咬著牙,她眼角流下一滴清澈的淚水,拼命搖頭。 長安鼻尖懶懶哼了一聲,像是不信,輕笑幾聲。 又有無數(shù)的子彈射入他的翅膀,甚至有些進入內臟,或許是打到了氣管,他抖了抖,嘴里吐出一口血,更加用力地往上飛。 紀簡被他遮得牢牢的,一點傷都沒有。 直升機越來越近,長安眼里帶點笑意,看著站在機門處一臉焦急的羅青。 “我真的會恨你的,我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你的一次死亡了,長安?!奔o簡攀著他的脖子,低聲嗚咽。 長安良久都沒有說話。 直到從山峰之巔吹來的凌冽春風刮過紀簡的耳朵,那里一片溫熱。 她意識到長安在親她的耳朵,不同于那次清吧后廚雜物間里懲罰性質的撕咬,這次是溫柔的舔舐,像一只剛出生的小乳貓,柔軟細膩。 “恨吧。” 輕快的笑聲響起,比月下的清泉還要叮咚作響。 又是一群的槍響,長安察覺心臟里鉆入一顆子彈,生疼。 他無力地貼著紀簡的耳朵,調笑著道:“我喜歡你就夠了。” 紀簡睫翼微微顫抖,唇也抖得說不出話來。 他把紀簡安安穩(wěn)穩(wěn)放到羅青的懷里,刺眼的陽光下,那蒼白的臉透著一股悲愴的脆弱。 “乖乖的,好好活下去?!遍L安摸了摸她的側臉。 整個翅膀都是血淋淋的,一個小型炮彈轟了過來。 他本可以躲避,可為了直升機的安全,他用巨大的翅膀攔下,炮彈瞬間爆炸,直接把翅膀從根部炸斷。 他身體失去平衡,像一個破爛的玩偶,從空中掉落。 掉落到尸山之中,掉落入斷肢殘骸里面。 血是紅的,太陽是紅的,眼睛是紅的,逝去的生命也是紅的。 就連落入尸山里的炸彈迸裂出的光芒也是紅的。 似乎是想要哭,可虛無填滿了四肢,淚水和長安一起掉落了。 紀簡靜靜地趴在飛機上,看軍方投下的一顆炸彈在她眼前開了花,絢爛似夏日里寒冷的朝霞。 --------------------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就會有長安啦,放心放心,是個HE 第37章 狐貍男人 羅青面色冷峻,拿著對講機:“裴信,你他媽瘋了,對著直升機發(fā)射炮彈?這飛機上十幾條軍人的性命,你怎么敢?” “為什么要救她,她和感染者相處了那么久的時間,我不相信她沒有感染。在我這里的原則是,所有的感染者必須要死!”裴信的話語沒有什么溫度,比冬天里的冰水還要冷徹刺骨。 “我知道你的家里人都被感染者吃了所以你悲痛欲絕,但是請你搞清楚,紀簡她的眼睛并沒有變黃,她手腕上并沒有線。你看昨天的直播就能夠看到這些證據(jù)!”羅青站在直升機上,與裴信遙遙對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