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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說好在原地等他嗎? 該死的,這是什么鬼玩意兒? 來不及多想,他從窗口一躍而下,眼尖踩準了離自己最近的一根青藤,然后伸手,將周圍百米內的金屬利刃給吸了過來。 手,無端帶著一股浩瀚磅礴的氣勢,只是輕輕一揮,那些利刃全部射向了青藤的根部。 快,狠,準! 只是,嘶—— 長安預想的青藤從根部斷裂的場面并沒有看到,那些青藤仿佛穿上了金鐘罩鐵布衫,一根根堅韌無比,他控制的金屬利刃全部被反彈出去。 怎么會這個樣子? 長安狹長的眸子微微瞪大,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東西。 不過很快他又瞇起了眼睛,細細打量著自己以前的房間的窗口。 雜亂的青藤從窗戶流淌出來,而罪魁禍首,就藏在那間溫馨的小房間里。 一抹陰翳從他眼底劃過,真相似乎就在眼前了—— 他轉頭看了眼還在苦苦支撐的鐘天,和閉眼發(fā)抖的紀簡,下定了決心要解決這個鬼東西,他靈活地在青藤之間跳躍奔跑,像是一只暗夜里的精靈。 很快,他跑到了青藤根部。 這里的抖動幅度明顯比外面小很多,站在青藤之上,長安睥睨著窗戶里的人。 是個男人,戴著白色的面具,身形健碩,胸膛里伸出數(shù)條藤蔓,都呈現(xiàn)鮮紅色。 藤蔓在窗戶外面分裂,紅色也越發(fā)淡。 那男人似乎有點眼熟,長安卻想不起自己在什么時候見過他了。 不過這個時候可不是認親的時候,長安抄起拳頭,用了十足十的力氣,狠狠打了下去。 瞬間,拳頭上的血就濺了出來,灑到青藤上的血管上。 所有的青藤都抖了一抖,長安清楚看到了面具男人往后退了一步。 痛嗎? 敢欺負紀醫(yī)生。 還有更痛的。 長安帶著一股怒意,又重新將金屬利刃吸附到自己周身。 他不信,這個人的身體也能像異化出來的藤蔓一樣堅不可摧。 長安冷冷看著面具男人,他眼中微光一閃而過,手輕輕一揮,大片利刃蜂擁而上。 “等等!”面具男人大約沒有想到長安的能力居然如此強大。 他嘶啞恐怖的聲音像是被碳火燎燒過嗓子,喋喋狂笑,“你看看你身后!” 長安冷呵一聲,小伎倆。 不過,他還是轉過頭去。 * 鐘天帶著紀簡在青藤之間亂飛,他的肩膀一直在流血,力氣慢慢消失。 眼見著安哥冒著危險已經(jīng)沖到了敵人的面前,他心里的拉緊的弦松了下來。 紀女神在他懷中因恐高都已經(jīng)渾身僵硬了,他看準了一棟高樓,想要飛過去歇息一會兒。 鐘天高高興興往那高樓飛過去。 誰知一條青藤幽幽地抽了過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他根本來不及躲閃,只能用手護住紀簡的后腦勺。 青藤刺穿了他整個手掌,鉆入了紀簡的后腦勺。 鐘天瞪大了驚恐的眼睛,他飛快地往后退。 一條早已在他身后等待的青藤像是等待已久的毒蛇,釘入他的體內。 鐘天悶哼一聲,他皺著眉頭,緊緊抱緊紀簡,生生旋轉了身子,將青藤用自己的身體攪斷。 而此時此刻紀簡早已不省人事,她后腦勺流著潺潺的紅血,染紅了鐘天的袖子。 “紀女神,紀女神……”鐘天慌亂喊了幾聲。 似乎發(fā)覺這樣已經(jīng)叫不醒她了,鐘天手忍不住開始發(fā)抖。 “安哥……安哥……”他低聲哭泣。 長安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幕。 趁著長安愣住的片刻,面具男人cao控著青藤將鐘天釘住,那些力量巨大的青藤強行扯開了鐘天的手。 而鐘天懷中的紀簡,從十六樓的高空,不受控制地往下掉落。 “聽說你的翅膀沒了,真是——可惜了。”面具男人陰陰笑著。 他肆意看著長安慘淡的身影,看著長安義無反顧地跳了下去。 “什么!”這么高,他居然直接跳了下去?! 真是找死。 面具男人走到窗邊看著長安的背影,像看著一個傻逼。 * 長安在空中調整自己下落的姿勢,他緊緊盯著紀簡的身影,眼里冒出一點水光。 他腦海里浮現(xiàn)的是紀簡白天和他說的話。 “我盡量早點回來,然后我們一起去看月亮吧?!?/br> 對,看月亮,不是說好了要去看月亮嗎? 不可以在這里死去。 不可以,不可以,紀簡還有愿望沒有實現(xiàn),他還沒有和她一起去過那些描繪過的幸福生活。 她絕對不能,死在這里。 在高速降落的過程中,長安的眼球飛快爬滿了血絲,哪怕狂風吹疼他的臉龐,他也依然看著那個凋落的身影。 秋末,是萬物凋零的季節(jié),但絕對不是紀醫(yī)生死亡的季節(jié)! 紀醫(yī)生還可以活過下個春天,下下個春天,以后幾十個春天。 而不是在這里,就停止了她的步伐。 她說,玉安的知樂公司很好,就是沒有臨川這里的加辣的飯團。 她說,白海雖然是一個冰雪覆蓋的海洋,但每年也有一百天左右的解凍時間,再冷的海,也會有融化的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