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頁
阿諾德在離開Giotto的房間時,夕陽已經幾乎沉入云之中,天色變得昏暗起來,他在走廊遇見了從G的房間出來的綱吉,綱吉看見他時帶著猶豫的表情轉為一份喜悅,用著毫無懼怕的天真姿態(tài)來到他面前,看起來急迫地想要跟他說話。 阿諾德忍不住想,明明知道自己是什么身分,也看過他對著敵人施暴的模樣,卻仍然這樣看待自己的人還真是極少遇見,澤田綱吉,這個人他真的是從頭到尾都搞不懂。 「阿諾德先生和Giotto談到剛剛嗎?我第一次看到可以和Giotto談這么久的人。」綱吉有點佩服地說,聽到阿諾德說他剛剛才從Giotto的房間出來就有些驚訝,「因為Giotto雖然很溫和,卻也不是很喜歡跟他討厭的人講話的,所以肯定是很中意阿諾德先生?!?/br> 「我倒不覺得那有什么好處?!股陨詤挓┑陌⒅Z德闔上雙眼,「我更想要的是關于那個俄國人的情報,不過那家伙顯然不想講?!鼓軌蚯擅畹剞D開話題卻不著痕跡,阿諾德也知道自己對付的是個相當難以應付的對手,一點話都套不出來。 「啊,那個,剛剛我確定了G外出的時間,所以明天應該沒問題的。」 「這樣真的好嗎?幫助我對你而言并沒有任何好處?!拱⒅Z德又問,卻看見綱吉的表情明顯愣了一下,「怎么了?」 「我以為阿諾德先生不會在意這種事情,因為感覺上阿諾德先生就是呃」綱吉說著說著聲音變小,他覺得自己若把心底的想法表達出來,有點不太禮貌,但看到那強硬的雙眸緊盯著自己要答案,他就不得不繼續(xù)說下去,「感覺阿諾德先生只要能夠達成目的,不太會關心這種事情,呃,就是那個沒有什么感情嗯,應該說有點不近人情嗎?這樣說好像不太好,唔,應該說阿諾德先生就是那種啊,不太顧慮別人的人」 「不管換什么說法,意思不都一樣嗎?」阿諾德皺起眉頭,綱吉的臉馬上泛紅起來。 說一說總覺得都象是在說壞話一樣,綱吉最后也只能夠閉上嘴,他不想讓阿諾德誤會自己,其實對于阿諾德那種冷漠或者不近人情的地方,綱吉很奇妙地并不害怕也不厭惡,明明自己一直都是這么膽小的人,可是無法用話語好好表達自己心中的感覺。 「那個,我真的不是故意說些惹阿諾德先生討厭的話」 「我不在意。」阿諾德說,他看向綱吉的雙眼,「而且從你的態(tài)度,我明白你的意思。」 綱吉的臉馬上綻放出一個笑容,阿諾德覺得那個笑容真的太過耀眼讓人無法直視。 隨后綱吉覺得自己這樣拖著阿諾德也不太好,時間也不早了,阿諾德肯定也會想要早點休息,于是便想要道別離開。 「澤田綱吉,」這時候阿諾德卻叫了他的名字,綱吉轉過頭來,「那家伙認為對你而言沒有爭斗的世界是好的,不習慣戰(zhàn)斗也無所謂,因為戰(zhàn)斗這件事情似乎會讓你想起不好的回憶,如果你們在這件事情上沒辦法達成共識,而且你也會輕易被動搖的話,我可沒有心情去插手你們家族的無聊瑣事,應該說一般而言我是不喜歡插手這種事情的?!?/br> 指導綱吉戰(zhàn)斗的技巧是因為他答應了綱吉,但若是這件事情會讓彭格列起紛爭,而綱吉自己有沒有辦法堅定立場,身為外來者的自己并沒有那個必要去挑起矛盾,這會讓阿諾德覺得很麻煩,同時心情也會變差。 「我想問你,你之前說想要學習如何戰(zhàn)斗,你也早就知道自己也許會回想起過去的記憶嗎?」 「嗯?!咕V吉有點為難地回答,點點頭,「我很討厭黑手黨之間的爭斗,看到有人受傷也怕得不得了,之前甚至不敢見到血,好像會勾起什么討厭的回憶一樣」 「那么,之前和我外出的時候,看我執(zhí)行任務的時候你不覺得可怕嗎?」 綱吉沉默了一會兒,眼底浮現(xiàn)一絲寂寞的顫抖,「是啊,會怕,害怕看到有人受傷?!?/br> 但他下一秒馬上抬起頭,那雙褐色的眼眸清澈而堅定,不象是害怕的模樣,「但我知道阿諾德先生并不是無緣無故傷害他人的人,所以才拜托阿諾德先生指導我戰(zhàn)斗方法的?!?/br> 「若是想幫助家族的話,也可以學習其他的知識,為什么偏選一個你最不擅長的東西?」 「我不知道自己以前發(fā)生過什么,啊,我也想過,也許是被人追殺什么的然后和家人朋友走失之類的或是」其實還有更糟糕的想象,但他不想去思考,因為每次思考就覺得腦袋一陣一陣刺痛,像在警告著他,「但是,正因為這樣,如果我真的被誰追殺的話,在緊要關頭上我不想要給彭格列家族的人帶來任何麻煩如果,我以前的家人或朋友真的因為某些事情而離散的話,至少希望這一次不要重蹈覆轍?!?/br> 說完時,總覺得有些羞恥,綱吉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把想法表達清楚,他更害怕阿諾德和Giotto談話之后就改變了要指導他戰(zhàn)斗的想法,他不希望到這個節(jié)骨眼對方才反悔。 「我知道了?!?/br> 綱吉沒有意識到之前,就感覺阿諾德走近他身邊,然后那修長的手指輕輕撫上綱吉的臉龐,綱吉抬起頭時剛好對上那一雙銀藍色的透明眼眸,此刻并不是毫無感情的,里面染上了一絲美麗的笑意,充滿了贊賞,同時仿佛會發(fā)光般地注視著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