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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有他的情報,也能從他的風評中得到他的處事作風,只是認識他的人會更清楚他是否值得信賴?!拱⒅Z德淡淡地說,他并非不相信Giotto交付的人,畢竟在陌生的據(jù)點上要找個值得信賴的人非常困難,他以往大多是靠著自己的部下行動,而不常依靠所謂友人,但如今這種做法確實比較節(jié)省人力,「迪歐戴特加百羅涅,加百羅涅家族的首領,他的家族和彭格列對外有兄弟之稱,從他家族的風評看來是個不愛斗爭的家族,但那也僅止于人們對他的評價,對勢力范圍的保護相當執(zhí)著,曾經(jīng)因為自己的同伴被殺害而殺害仇人。」 「唔,好像是有這件事情但不用擔心的,迪歐嗯迪歐是個溫柔的大哥,非常熱情喔?!咕V吉笑著回答,之前迪歐前來彭格列作客時對綱吉也是愛護有加,而如今恢復記憶后綱吉覺得那個人不愧是迪諾的前幾代血親,有著迪諾的面影。 阿諾德聽綱吉那樣說就沒有繼續(xù)問下去,他們之間陷入一種奇異的沉默。 仿佛沒有話題可聊的那種尷尬氣氛彌漫于馬車內(nèi),盡管阿諾德的表情毫無變化,綱吉猜想這是只有他自己一個人的錯覺,阿諾德從來就不是在意這種小事的人。 但突然,他聽見來自阿諾德微小的嘆息聲,這讓綱吉抬起頭看向他的側(cè)臉。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綱吉覺得他的表情仿佛帶著一點懊惱。 在綱吉還沒有想通前,阿諾德的聲音就再次響起,那聲音不大但在安靜的馬車內(nèi)卻相當清晰,好像窗外車輪嘎答作響的聲音都消失了。 「事實上,我出生的地方就是南意大利?!鼓嵌潭痰囊痪湓捵尵V吉屏住呼吸,他注視著阿諾德,不確定自己聽到了什么,「我母親是意大利人,待在很偏僻的小村子,我父親應該是從外地來的德國人,我沒見過他,但他們兩人很早就離世了。」 「那么阿諾德是」 「阿諾德,就是我的本名?!拱⒅Z德冷冷微笑,他淺色的雙眸中反射著淡漠的光芒,他看向綱吉,「雖然我已經(jīng)太久沒有使用這個名字,這是一個意大利的名字,我應該告訴過你?!?/br> 「我、我一直以為這只是個假名你剛認識我的時候」 「反正名字不代表任何意義,我從未以自己的本名生活過,那么也不會留下任何痕跡,『雷納德』、『迪米崔』、『赫萊』這些名字如果仔細去找的話還可以找到一些蛛絲馬跡吧,但阿諾德這個名字我從十歲那年就沒有用過了沒有留下任何痕跡,或許也代表這個人從來就不存在世界上?!?/br> 「但那是你的名字啊?!咕V吉注視著阿諾德,他明白那種遺失身分的感覺,失去記憶時的他很不安,對自己的未來一直無法獲得歸屬感,慶幸的是他竟還記得自己的名字,他還可以知道自己的故鄉(xiāng)來自于日本,「那是你母親給你的名字,我相信那有著重要的意義至少,我很高興你告訴我的是真名。」 阿諾德嘴角微微帶起一抹微笑,他也不是很理解自己當初為什么會把本名告訴綱吉,他大可以告訴綱吉其他意大利的名字,那種要多少有多少,但他就是那么做了,大概是因為他當時以為他絕對不會再與綱吉有什么太深的牽扯,就算讓一個無知的少年知道自己本名也沒有關系。 「我母親死后,我第一次做了和收集情報相關的工作,為那些需要年輕孩子探求情報的組織做些危險的事情,小孩子的用處比你想象中要好用多了,人們不會起疑心,這種工作往往也有很高的報酬?!拱⒅Z德淡淡說著,綱吉第一次聽說這些事情,他以為對方一直以來都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但仔細想想,在這個遠比未來時空兇險而貧窮的社會中,要能夠活下來又怎么可能總是隨心所欲,「但很快我擁有了自己的部下,總之通常在某些地方厭膩了,我就換到另外一個地方去,后來在俄羅斯定居一段時間,認識了薇絲卡,受到她的推薦下接受政府的聘請。」 「為什么會接受介紹呢?替政府工作感覺和阿諾德的性格不太合啊」 「只是對于他們正調(diào)查的事情有興趣罷了?!拱⒅Z德想也沒想就回答,他的臉一瞬間變得冷酷無比,微微的殺意刺痛著人,「『安布洛斯計劃』,我的部下中有人受到其害,為了調(diào)查這件事情,或許類似現(xiàn)在進入彭格列的情況一樣吧,那些侵犯我驕傲的敵人,我必須親手除去。」阿諾德繼續(xù)說下去,「當我以為解決那件事情后,我逃離了俄羅斯,一路輾轉(zhuǎn)到波蘭和奧地利,后來又來到德國得到阿弗雷納伯爵的賞識,他不追究我的過往,不在意我曾經(jīng)待過哪些地方,只看中了我的能力,所以我在德國軍部開始工作。」 「那么這件事情解決后,阿諾德也可能離開彭格列嗎?大家好不容易都成為伙伴了,就這么離開」綱吉脫口而出,但才剛說出口就有些后悔了,因為他明明就沒有資格去挽留阿諾德,畢竟在一切結束后,他自己也會選擇離開彭格列,「請當我沒說吧,我不該我知道阿諾德不喜歡被組織束縛」 「我不認為組織可以束縛一個人,」阿諾德輕輕闔上眼,仿佛他并沒有任何可惜的感情,但隨即他的雙眼投射到綱吉身上,那眼神竟非常灼熱,讓綱吉不知所措,「但對身旁的人投注感情,那才是真正麻煩的事情,所以我不喜歡分享自己的情報,讓他人知道自己的過往等同于把這些危險分攤到對方的身上,而我就有義務看顧著我所造成的后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