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綱吉可以感覺到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有些還滲著血,黏糊的痛感令他發(fā)出呻吟。 『他不肯使用火焰,那么只能夠強迫他使用了?!?/br> 『但那個裝置可能會讓受測者死亡萬一他承受不了』 『要是我們不能夠在這兩天作出結果,你以為安德魯那家伙會放過我們嗎?他可不是什么善類,只是一心想擊敗伊凡柯夫,其余都不看在眼底,這也是不得已的手段?!?/br> 綱吉勉強聽見隔著門傳來的談話聲,有個腳步走近,最終打開大門。 綱吉連忙闔上眼裝睡,就連呼吸也不敢太過大力,深怕對方會察覺到自己醒著的事實,但對方毫無警戒,以為綱吉處在極度虛弱的狀態(tài)下不可能那么快蘇醒,兩個人上前抓住綱吉的手腳,然后,綱吉感覺到手銬與腳鐐都被解開,他們想將他轉移到另外一個地方,或許就是他們所說的那個試驗處。 「你扛著他的背,就這樣搬過去。」 其中一個男人說,從腳步聲判斷至少有三個人在這間房內,兩個人搬動他,剩下一個在遠處觀看的可能就是安布洛斯本人。 綱吉很清楚,要反擊只能在這瞬間。 其中一人抓住他的背部要將他從地上扛起,綱吉立刻睜開雙眼,他的動作很快,朝著正彎身要搬起他雙腳的那名男人的臉,發(fā)射出一道火焰,焰氣并沒有平時的強大,但已經足夠使對方因為疼痛而松手,綱吉順勢穩(wěn)住下半身然后扭身就抓住另一名男子的手臂,一個過肩摔將對方給壓倒在地,火焰緊貼著那人的臉,瞬間高溫的火焰將對方給擊昏。 綱吉抬起頭,想找在房間中的第三個人,但他只看見對方逃離的背影。 安布洛斯的反應比他想象中更快,綱吉跑出門外想要追擊對方的時候,槍聲在四周響起,讓綱吉不得不張開屏障并且閃躲,對方身邊的幾名護衛(wèi)一路朝他發(fā)射子彈,一路保持距離。 綱吉因為腿上的傷不小心動作遲緩半刻,子彈擦過他的肩膀,血液噴濺,見綱吉的動作緩下來,安布洛斯手上抓了什么就往另一處的陰影逃跑,綱吉追上的路途卻被另外兩名守衛(wèi)擋下,好不容易將他們個擊倒,安布洛斯卻早已經不見蹤影。 「在、在哪里?」他想往前走,身子突然一陣失重感,「唔!」疼痛充滿全身,刺激著神經幾乎令他昏眩,但他還是勉強自己保持著意識。 綱吉用盡全身力氣喘息,腹部的傷不斷滲出鮮血。 手臂的傷也不算輕,盡管還能動彈,但他知道要是遇上稍強的敵人,狀況絕對不利,自己還能夠擊退現(xiàn)場的守衛(wèi),多半是因為這些人不是戰(zhàn)斗成員,而是研究員。 但他不能從這種劣勢下逃跑,就差那么一點,他就可以結束這一切。 綱吉掙扎著挪動疲憊的腳步,他無法眼睜睜看著仇人再次從自己眼前跑走,只要對方一息尚存,他將可能永遠無法改變發(fā)生于未來的悲劇。 綱吉忍著強烈的痛苦,不顧沿途滴下的血,穿過隱藏于墻壁后方的密道,奮力追上。 就只差了一點,只要追上安布洛斯,只要親手殺了他。 一切都會結束。 阿諾德忘記這是第幾次,綱吉讓他產生這種焦躁不堪的心情。 他一直都避免自己的行動參雜感情,他討厭被感情所控制,而是單純相信情報給予的真實,不論有多么不可能,綜合情報的結果就是最精確的結論,基于計算與效率來決定決策。正因如此他才能夠公平地對待所有手下,選擇損失最小的道路,自他組織軍隊的情報部以來,即便部下們不一定與他親近或喜歡他這個人,卻明白跟隨他是合理且生存率最高的,一切的行動都是基于完整的考量后得出的結果,并非出自于個人的喜惡驅使。 但此刻的他卻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奔涌,即使他知道背后若沒有同伴保護,有可能帶來風險,腳步仍然越來越快,將后方的斯佩多遠遠拋下。沿著窄小的通道前進時,一路上殘留的血跡令他胸口中逐漸堆積起憤怒,腦袋沸騰不已,無法冷靜。 若那些血是來自綱吉,他肯定受了相當?shù)膫⒅Z德明白只有強烈的目的才能夠勉強如此虛弱的軀體持續(xù)前進,擔憂在綱吉追上仇敵的同時也已經耗盡體力,處于最危險的狀態(tài)下。 有時阿諾德會在內心暗暗埋怨,綱吉總是讓他打破某些原則,讓他失去方寸。 綱吉的行為經常不按一般人的思考,他確實不太謹慎,又或許是曾經失去同伴讓他將自身的生命看得很輕,沒有什么比復仇、比改變未來的命運更重要。 『阿諾德,你們執(zhí)行這個計劃我只有一個要求。』 當Giotto為他們擬定整個計劃并允許綱吉參與后,單獨找阿諾德談過,他看來很是擔憂。 『我試著接納你的意見,將綱吉看做能夠獨立自主的個體讓他走出彭格列的保護之外。但唯有一件事情希望你能夠守在他的身邊,就算你不插手綱吉的決定,也請為我見證?!?/br> 那對于過度保護的Giotto而言是很大的讓步,阿諾德明白對方希望試著相信一次,相信綱吉能夠保護好自己而不是單純選擇犧牲來換取同伴的未來。 就算最后仍然必須要由綱吉的手來殺死安布洛斯,阿諾德希望自己能在對方的身邊,看著對方做出決定的那一刻,那么,他或許就能夠分享綱吉內心背負的傷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