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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日,噢就是你歸京那日。她尋我來算卦,我算出她不久后會(huì)被利器所傷,誰知她聽了心中不滿,便喊叫道是我搶了她的錢,我無奈之下之下只得跳樓逃去,這畢竟是云良閣,真出事了無人會(huì)信我的說辭。所以那日才會(huì)…沖撞了你?!?/br> 李晚璣有些難為情地繼續(xù)道:“結(jié)果昨夜羅扇姑娘外出遭人歹手,她不肯從,就被人在臉上破了道口子。那日我得罪她后,羅扇便在樓里鬧脾氣,閣內(nèi)幾個(gè)打手便以為是我心存怨恨不甘,才同其他人一齊下的手?!?/br> 結(jié)合方才李晚璣與纖畫的談話,高濘算是理清了來龍去脈。 這一刻,他似乎是應(yīng)了那句云胡不喜的。 “所以那位姑娘才戴著面紗?”高濘面上依舊平靜。 李晚璣“嗯”了一聲,把僅剩的一枚杏脯推到高濘身前,“嘗嘗,挺好吃的?!?/br> 他笑著瞇了瞇眼“李兄看似對(duì)這里頗為熟悉?!?/br> “閣里的姑娘都喜尋我卜卦,這不是算得準(zhǔn)還便宜嘛。姑娘們待我和善,算多了便算出了些感情。” 聞?wù)卟唤麖倪@“感情”中延伸至那句“似是對(duì)那李師父有意”,不經(jīng)腦子地問了句:“哦?樓上那位姑娘可是李兄心上人?”話剛脫口的瞬間,高濘有些不解自己的行為。每踏出的一步俱是深思熟慮后的決定,但似乎在遇到李晚璣后,本不該隨心所欲的沖動(dòng)增加了。 八年前是這樣,如今亦是。 “怎么,將軍喜歡?”李晚璣順勢(shì)側(cè)趴在桌上,帶著些戲謔抬眼看他。 高濘一時(shí)無言,只斜了他一眼。 “有什么好害臊的,誰不愛美人?你要是和我說說喜歡什么樣的,興許我還能給你牽條線。”他往高濘身上靠了靠,笑著的模樣像極了外頭那些無良鴇母?!澳銊e看這里是青樓,她們都是些好姑娘?!?/br> 高濘垂眸道:“沒覺得不是?!?/br> “照道理來說,你也該是成家的年紀(jì)了吧?!崩钔憝^開始打量他。 臺(tái)上是鶯歌燕舞,玉龍聲聲,鼻腔中滿是脂粉花味,檀香隱隱。閣中布局雖淡雅,但青樓的燭光始終揉著幾分曖昧。眉眼好看么?也只是比常人干凈鋒利了些。像貴府公子么?那些貴府公子可不會(huì)這么好說話。許是因光色渲影……僅僅只是生得比常人耐看罷了,他想。 “自己都未娶妻,卻擔(dān)心起我了?” “我又不著急,窮得只剩一身銅板,總不能讓人家姑娘跟著一起我受罪吧?倒是你,如今年少有為,就不打算趁現(xiàn)在娶個(gè)媳婦?” 高濘覺著有些好笑:“行,我一定緊跟在李兄之后成婚?!?/br> “算了,”問不出個(gè)結(jié)果,李晚璣決定換個(gè)話題,“方才唱的是什么曲兒?我聽了好幾回,一直沒向她們問?!?/br> “是《詩(shī)經(jīng)》中的《風(fēng)雨》?!备邼敉煨湔宀?。 茶是其他人送來的,烹得熱氣蒸騰,水霧從傾出的茶水升起,度上他的臉龐。 “唱的是什么?回回都能聽著她們唱,是不是些什么yin.詞艷.曲?!?/br> 高濘沒有往旁看,眼神專注地注視著杯中一隅曲塵之潭“唱的是女子與久別在外的心上人重逢,雖雞鳴雨晦卻不擋相思,寒夜凄凄卻不比情意?!?/br> 李晚璣只是拖長(zhǎng)語調(diào)地“啊”了一聲,再?zèng)]有下文。 “不論情愛,僅是重逢故人便足夠令人‘云胡不喜’?!备邼衾^續(xù)道。 白霧繞到李晚璣眼前,帶著清冽茶香席進(jìn)他的腦內(nèi),吹散了脂粉,吹得他清醒幾分?!笆前 皇怯卸嗌俟嗜四艿脙斔傅刂胤??倘若是碌碌無為,恐是無顏待人,若是功成名就,也怕最終厭歸故里?!?/br> “未必?!备邼袈勓?,下意識(shí)開口應(yīng)道。他將斟好的茶推到李晚璣眼前,笑道:“若等候之人值得,又遠(yuǎn)行之人非負(fù)心之徒,縱使山高水遠(yuǎn),二者也必有相見之日。” -------------------- 姑娘們都是姐妹)) 第47章 月下同寂 李晚璣盯著他看,眨了眨眼,似是得到了什么慰藉,“你說得對(duì)?!?/br> 二人坐著又吃了壺茶,皆想著留在這也無濟(jì)于事,高濘掏出錠銀鋌置于臺(tái)上,便起身準(zhǔn)備離去。 沒走出幾步,那幾個(gè)壯漢又迎了上來。他們擋在去路上,垂眸看著跟在高濘身旁的人。李晚璣被看得渾身不舒服,身邊的人有意無意地護(hù)著他,他也從中得了些底氣:“還有什么事么?” 壯漢瞪著他不說話,為了營(yíng)造壓迫感,逐漸靠向身前的人。就在他們胸膛快貼上的一刻前,高濘出手擋在二人之間。 “昨夜他在我府中飲酒,不勝酒力后便睡了。我守了他一夜,斷不可能出外傷人?!?/br> 李晚璣聞言難以置信地看向身邊的人。 幾個(gè)壯漢頓時(shí)xiele氣,“既然將軍這么說了,”說著讓出一條道,“姑娘們都很喜歡將軍,有空可以常來?!?/br> 高濘也只笑著禮貌性地道聲“好”。 出了云良閣,他發(fā)覺李晚璣一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跟在身后忸怩不止?!坝惺裁聪胝f的?”他忍不住先發(fā)問。 對(duì)方先是一頓,隨后支支吾吾地問道:“你昨夜…在房里守了我一夜?” “不然他們?cè)趺丛敢夥拍阕???/br> 李晚璣瞬間松了口氣:“也是,也是。那小的在這多謝將軍為我扯謊?!?/br> 高濘抬眸瞧了他一眼,終是沒作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