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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為妻子披上龍袍,也要受你們這群外臣的約束嗎?!”他的聲音陡然含怒,威嚴(yán)攝人。 此語一出,整個朝堂的人心都震了震——皇帝居然將云子璣視為“妻”? 從來只有皇后能與皇帝并稱為“夫妻”! 朝野上下都知道,先帝封云子璣為帝妃,看似嘉賞,實則是羞辱。 “帝妃”說得難聽些,不過是男妾而已,況且湛繾從來不好男色,云子璣入宮,可以說是注定要淪為笑柄的。 因此哪怕昨日親眼目睹他被皇帝披上龍袍,眾臣都默契地認(rèn)定這是皇帝在設(shè)局,為的就是今日朝堂之上對云家的彈劾能師出有名,再嚴(yán)重些,湛繾甚至可以抓著這項罪名,把云子璣打入冷宮,剝奪他最后一絲體面。 燕倫是這樣想的,就連云非寒心中都十分有數(shù),做好了替子璣擔(dān)下罪名的準(zhǔn)備。 可如今這個局面,實在令人驚疑——陛下這是改了性子,對云子璣動了真心?! “說來昨日之事,的確有人失職。帝妃進(jìn)宮,沒有儀仗,連馬車都不曾派一輛,害的帝妃凍傷了身子,高燒不退,朕昨夜照顧了一宿才退了燒?!?/br> 湛繾坐回龍椅之上,把玩著扶手的鍍金蛟龍:“既然是太后不肯給朕的帝妃體面,那朕自然也不用給太后體面?!?/br> “自今日起,太后出行,一律不得使用皇家儀仗?!?/br> 眾臣大為吃驚,剝奪儀仗是極大的羞辱!等同當(dāng)著天下人的面扇太后耳光! 以后太后出宮,便連馬車都不配坐,不管多遠(yuǎn),都只能徒步走著去,便是在宮里,也不配坐轎輦! 燕倫抬頭勸道:“陛下三思,此舉恐怕會讓天下人非議陛下不孝,有違天意!” “天意?”湛繾嗤笑一聲,異色的眼瞳迸著戲謔的狂,“朕就是北微的天!朕的意思,就是天意!” 他特意對上燕倫的視線:“逆天而行者,九族盡誅,一個不留?!?/br> · 日頭高懸時,早朝散去。 紫宸宮外,山舞一臉焦急地飛奔進(jìn)內(nèi)殿。 云子璣看他臉色便知前朝不好:“是不是出事了?!” 山舞猛灌了一杯茶水,才把氣喘勻:“他們彈劾公子昨日龍袍加身,說整個云家都有謀逆之心!” 云子璣臉上的血色頃刻間消散,聲音都虛了幾分:“果然...然后呢?!” 山舞被嚇得語無倫次:“陛下應(yīng)該是發(fā)了很大一通火,我見下朝的官員個個面容凝重,像是死里逃生,說什么君心難測,云家遭殃的話,我猜想大事不妙,也來不及聽全,便趕回來稟報了!” 山逐聽得心驚膽戰(zhàn):“一定是又下了什么貶斥的旨意,上次二公子被貶,也是今日這樣!公子,這可怎么辦???公子?!” 云子璣踉蹌了一下,險些摔了,被扶了一把才站穩(wěn),素白的手用力撐著桌沿,血管都清晰可見。 他臉色慘白,呢喃著:“他果然...是在利用我?!?/br> 昨日種種令他對湛繾生出了一點(diǎn)妄想,此時此刻,這些妄想化成灰燼,壓在他的心口,令他難以呼吸,身心劇痛,血液直往喉嚨口沖。 一切都是他蓄謀已久。 披龍袍是為了讓云家陷入今日這不忠不義之地,他竟蠢到以為,是湛繾大發(fā)慈悲,在關(guān)心他的冷暖。 云子璣揪緊了心口的衣物,手握成拳攥得死緊,他猛地嘔出一口血,白絨絨的兔毛大氅點(diǎn)上幾朵血做的梅花。 “子璣?!” 湛繾進(jìn)殿時,恰好撞見云子璣嘔血這一幕,他疾步?jīng)_過去,抱住了云子璣柔軟的身體,急得聲音變調(diào):“怎么了?是不是心口痛?!” 云子璣的雙眸寒如秋霜,他冷眼看著湛繾演這場深情戲碼,眼角墜下一滴破碎的淚珠: “陛下耍我耍得開心嗎?” -------------------- 繾對外:看清楚,老子是北微的天! 繾對內(nèi):老婆是天,老婆我錯了。 璣:....... 繾發(fā)表論文《論信息不對等對追妻的負(fù)面影響》 第5章 你多罵罵朕 湛繾看著云子璣虛弱破碎的模樣,下意識反?。骸半奘遣皇亲鲥e什么了?” 他求助一般看向殿內(nèi)其他人,可旁人哪敢置喙帝王的過錯? 云子璣挪開了他扶著自己的手,倔強(qiáng)地擦去嘴角的血跡,他搖搖欲墜,看著隨時要暈過去,眼中卻又迸著令人心驚膽戰(zhàn)的寒光,像一只被萬般蹂躪卻百折不屈的小老虎。 他鄙夷地掃了一眼金碧輝煌的紫宸宮,嘴角牽出自嘲的笑:“陛下昨日又是給我披龍袍,又是接我進(jìn)紫宸宮,就是想讓文臣彈劾云家時師出有名嗎?日后要治云家死罪,好拿我龍袍加身來添罪名是吧?” 湛繾:“?!” “朕沒有這么想,朕只是怕你冷!” “你連接我進(jìn)宮的馬車都吝于施舍,如今竟跟我說你怕我冷,陛下自己信嗎?” 湛繾:“.......” “云家的兵權(quán)已被先帝削去大半,我如今也是廢人一個,先帝遺旨讓我做皇室的男妾我也認(rèn)命?!?/br> 云子璣掩唇咳了兩聲,眼尾通紅,他脫下御寒的兔毛大氅,把頭上束發(fā)的簪子一并解下——這些是屬于帝妃的服制。 他曾以為這是湛繾對他的尊重,如今才知,這些金玉華服,是捅向云家的冷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