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之間才有“不敢”。

    “朕會努力讓子璣敢生朕的氣。”

    年輕的帝王依依不舍地在云子璣額頭上親了一下，極盡克制的一個親吻。

    “朕上朝去了。”

    云子璣呆愣在原地，看著君王離去的身影，只覺得自己額頭著火，暈暈乎乎，好像...好像又開始高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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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喜小璣獲得睡懶覺特權(quán)！

    第9章 給你臉了

    紫宸宮的鏡子又大又清晰，倒映出云子璣的面容。

    忽略羞紅的耳根和額頭，他生得極為好看，單拎出任何一個五官都足以讓宮中畫師嘖嘖稱奇，痛恨自己的筆觸畫不出此等美物的神韻。他小時候便生得粉雕玉琢，令人誤會是個女孩兒。

    云家確實也將他當(dāng)做女兒養(yǎng)過一段時間......不堪回首。

    后來經(jīng)歷過戰(zhàn)場的殺伐，見過人血，踏過刀刃，氣質(zhì)脫胎換骨，眉宇之間生出的英氣令所有鼠輩都不敢與之直視，一度是皇城公子榜的第二名。

    第一名是他大哥。

    后來重傷回京，跌落低谷，身子骨毀了大半，少了意氣風(fēng)發(fā)，多的是憔悴支離。

    他凝視著鏡中的自己，呢喃道：“他怎會喜歡我這樣的?！?/br>
    一旁替他梳頭的山逐聽了，笑說：“誰能不喜歡公子這樣的呢？”

    云子璣摸著額頭上被親過的地方，苦惱：“不，唯獨(dú)他是不喜歡的?！?/br>
    云子璣永遠(yuǎn)忘不了五歲那年，他興高采烈地?fù)Q回男裝，湛繾見到他時那副震驚又嫌惡的神情：

    “我討厭你，你別過來！”

    “騙子，連你也騙我！”

    就像一把生銹的刀倒插在心口，十多年來，時不時帶來隱痛。

    以至于今日他親他額頭時，云子璣心中第一個念頭是：他為了籠絡(luò)云家對抗舊臣，竟能做到這種地步。

    愿意親他曾經(jīng)最厭惡之人，還那樣深情溫柔。

    “帝妃殿下?！?/br>
    一道陌生的聲音令云子璣回過神來，他看向殿外，是一位面生的年長宮女，看她身上的宮服制式，應(yīng)當(dāng)品級不低。

    “奴婢是永寧宮的月音，傳太后娘娘口諭，請帝妃去永寧宮一敘?！?/br>
    不出湛繾所料，太后果然開始動心思了。

    燕太后是燕倫的jiejie，燕倫是隆宣帝在位時的重臣，是云家最大的政敵。

    當(dāng)年燕倫在朝堂上污蔑父親，令父親吐血病倒之事，云子璣可沒有忘。

    他想起湛繾去上朝前叮囑的話，回絕說：“請姑姑轉(zhuǎn)告太后，待陛下下朝后，我會同他一道去永寧宮請安?！?/br>
    月音：“帝妃入宮后還未單獨(dú)覲見太后，這已經(jīng)不合祖上定下的規(guī)矩，如今太后命奴婢來請，您萬不可推辭?！?/br>
    蘇言從外殿走了過來，臉帶虛假的笑意：“陛下今日上朝前特意交代，要帝妃等他下朝后一道去永寧宮請安，月音姑姑總不能要帝妃抗旨不遵吧？”

    月音：“太后...”

    蘇言直接打斷她的話：“太后娘娘與陛下母子同心，想來也不會違拗陛下的意愿，有勞月音姑姑回去問問太后的意思再來紫宸宮回帝妃的話。”

    月音臉色難看了幾分，但有湛繾的圣諭擋著，她也不敢多說什么，只能朝云子璣行了一禮，悻悻然退出了紫宸宮。

    山逐忍不住向蘇言投去崇拜的目光：“jiejie剛剛真是霸氣！”

    蘇言臉上的假笑頃刻間變得真誠，她對云子璣道：“殿下只管安心等君上下朝?！?/br>
    云子璣只怕事情沒這么簡單。

    半個時辰后，月音果然又來了紫宸宮，這回她換了套說辭：“太后身子不適，陛下還未下朝，帝妃理應(yīng)代替陛下去盡孝道。”

    云子璣問：“身子不適，可請?zhí)t(yī)看過了嗎？”

    月音：“已經(jīng)請了太醫(yī)，娘娘身邊缺個侍疾之人，無論是出于人倫還是孝道，帝妃都不該推辭。”

    “人倫孝道”四個字搬出來，云子璣如果再拿帝王的圣諭推脫，只會授人以柄，連帶著把湛繾拖下水。

    太后目的不純，今日召他過去，無非是要給個下馬威。

    也罷，他一人受辱受苦，總好過讓燕氏借題發(fā)揮，禍及湛繾和云家。

    云子璣應(yīng)了下來，沒讓蘇言再多說什么。

    外頭正在飄雪，他伸出手在窗口接了一片小雪花，雪花落進(jìn)他掌心后，很快融化為水。

    “山舞，去拿件厚實的外袍過來。”

    天這樣冷，云子璣總要為自己打算。

    到永寧宮宮門外時，雪已經(jīng)在地上積了厚厚一層。

    月音進(jìn)去通傳，云子璣在外候著，才發(fā)現(xiàn)蘇言不知何時不見了，只余下山逐山舞在身邊。

    “一會兒你們兩個不用跟進(jìn)去?！?/br>
    山逐是自小跟在云子璣身邊的，性子活潑，山舞則是從戰(zhàn)場負(fù)傷后被云子璣收留在身邊。

    這兩個都不是正統(tǒng)規(guī)矩馴化出來的人，不適合進(jìn)永寧宮這樣規(guī)矩等級森嚴(yán)之險地。

    虎口狼xue，云子璣一人獨(dú)闖。

    在宮門口等了許久，云子璣的手都被寒風(fēng)吹得刺疼時，月音才重新出現(xiàn)在宮門口，她恭敬有禮地將云子璣請進(jìn)永寧宮內(nèi)院。

    內(nèi)院頗大一塊空地，在與正殿銜接處隔著白茫茫一大片雪。

    月音忽而快走兩步，走到云子璣面前后行了一禮道：“帝妃就在此處停下吧?！?/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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