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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子璣踏著積雪飛奔往斬墨司,一路上,他看到皇宮的每一處宮門都把守著軍隊,宮人在這些士兵的注視下謹言慎行,不敢越矩。 這些士兵看似兇狠,見到子璣走過去,并不敢阻攔,還會恭恭敬敬地朝他行禮。 云子璣:“......” 云家這些“忠義之師”果然連造反都有禮有節(jié)別出一格! 他順利地來到了斬墨司外,見司里內(nèi)外忙忙碌碌,只是人被換了一撥。 為首的已不再是周青周墨兩兄弟,而是云家軍中的幾位軍師。 這幾位軍師瞧見子璣來,還親切地跟他打招呼。 子璣:“......” “周青周墨呢?我要見他們?!?/br> 軍師露出為難的表情。 “怎么?!難道他們被...?” “公子想多了。”軍師猜到子璣在想什么,忙解釋說:“丞相是不會輕易要人性命的?!?/br> 云子璣怒而反問:“那他昨夜為什么炸了月州城?!” 幾個巧舌如簧的軍師一時也不知該怎么辯駁了。 這時,周青周墨也闖進了子璣的視野里。 子璣見他們只是身份被降到了最末一等,到底是松了一口氣,還活著就好! 周青周墨看到帝妃,心中諸多感慨,眼眶俱是一紅。 云子璣避開了其他人后才敢問:“你們昨夜可有收到月州的消息嗎?有受到陛下的消息嗎?” 周青搖搖頭,嘆氣道:“屬下和周墨是假意投誠才保住性命留在了司里,如今都已接觸不到核心線報。” 云子璣料到會是如此,他又問:“我與陛下不在京中的這小半年里究竟都發(fā)生了什么?” 周墨道:“陛下一出征,云相就有動作了,最開始只是溫和地收權(quán),沒有人在意,直到有一天他忽然將月州城的駐軍調(diào)了八萬回國都,月州城是軍備城,調(diào)月州的兵是大事,必得陛下親自決策才行,他如此行事,招致朝中不滿,司徒大人才開始鼓動群臣反對......連云國公都親自出面阻止過,云相也不聽。” 云子璣眉宇一擰:“果然是連爹娘都攔不住他了,后來呢?” 周青接著說:“邊境戰(zhàn)事越是一片向好,云相的野心就越發(fā)張狂。月州之事當日鬧得很大,但此事一直沒有傳進陛下耳中,是因為那時的斬墨司已經(jīng)被控制了,陛下當日設(shè)此斬墨司就是為了壟斷北微三十六城的線報源頭,好讓國都能掌控北微全局的言論與消息,如今這個源頭已經(jīng)為云丞相所用。” “現(xiàn)在城中所有重臣的家屬都被軍隊困在家中不得擅出,連百姓都噤若寒蟬,但云相對外只說是燕氏逆黨作亂,包括昨夜炮轟月州城,也必會推說是為了鏟除逆黨,國都內(nèi)的百姓還算是有些小道消息,多少知道宮中有變,但北微三十六城大部分百姓甚至官員都不知道陛下根本沒有殉國,他們都以為陛下不在了!” 云子璣:“......” “當日有幾個武將想直接去邊境報信,還未出城門就被攔住了,那幾位將軍也有點兵力,當時在皇城內(nèi)對峙了一日一夜,后來...后來云相把齊州城的十萬兵馬也調(diào)了出來,人數(shù)懸殊之下,那幾位將軍只得罷手。” 云子璣:“齊州城怎么會聽二哥的話!是因為湛堯?” 周青:“殿下,那枚墨璽,在云相手中,屬下曾親眼看見他拿著墨璽調(diào)令齊州兵馬?!?/br> 云子璣渾身一震,他想起之前太后之死,想起丟失的墨璽,一旦將這些事往云非寒身上聯(lián)想,一切都說得通了。 當日以兵權(quán)換太后生機之事,子璣只透露給云非寒一人,他對云非寒何其信任,以至于太后死后,他都沒有懷疑過二哥哪怕一點。 燕氏愛子如命,如果讓她知道自己存活于世會讓湛堯心甘情愿地失去齊州城這個最大的籌碼,她一定會選擇自盡來保住湛堯的后路。 云非寒料到齊王何時歸京,也料到他的心癥必會為此發(fā)作,郊外行宮為太后之死亂作一團時,他將湛堯抱回家中,借著兩人之間那點未捅破窗戶紙的私情,順理成章地將湛堯和他身上的墨璽留在了云府。 他當日急著逼死太后,是怕墨璽會順利地落進湛繾手中。 從始至終,云非寒最想從湛堯身上獲取的利益,就是齊州城的十萬兵馬。 有了齊州城,于他篡位奪權(quán)是錦上添花。 “原來他蓄謀已久,原來從那時起......” 從那時起,云非寒就想要皇位,想要湛繾的命。 “帝妃,你冷靜些。” 周青看帝妃臉色發(fā)白,有些擔心。 云子璣雙眸隱隱有水霧,他渾身發(fā)寒,掌心冒汗。 他本以為西狄滅國后,北微就能得安寧與太平。 他不知道二哥為什么忽然瘋魔了,他也不知道湛繾如今是死是活。 他這一生雖然諸多坎坷,但從未被磨斷過心念,只因心念的一端是護他的父母兄弟,另一端是愛他的湛繾,因有至親與至愛,所以心念永不會斷。 如今,他的至親想要他最心愛之人的性命。 -------------------- 自刎進度:60% 第85章 共同的軟肋 月州城城樓上的火燒了一夜。 靠近城樓的那一圈民宅全部遭了殃。 泡著灰燼的血流滿一地。 未散去的濃霧令月州城的白日如黑夜般壓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