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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可得到了丞相的許可?” 云子璣自然不能表現出心虛,陰陽怪氣道:“倘若沒有許可,宮里早派兵追來,還輪得到你來過問?” 于安看了一眼皇宮的方向,確實沒有什么異動。 云子璣掐著時間,二哥發(fā)現他逃出皇宮再追過來至少需要一個時辰。 這一個時辰的時間差,足夠他瞞過皇城守衛(wèi)。 如今整座皇城都彌漫著肅殺之氣,除了風雪之聲,幾乎沒有別的喧囂之音。 湛堯瞧見城樓外圍的軍隊,扯下斗篷的帽子驚嘆道:“好多人啊?!?/br> 城樓下的士兵全是齊州人,聽到湛堯的聲音立刻抬頭望去。 為首的趙將軍看到齊王殿下親自來了城樓,想他必是有所指示,立刻下馬朝城樓之上的齊王跪地行禮:“王爺!末將參見王爺!” 湛堯自小受慣了旁人跪他,如今就算癡傻了也并不會因此生怯。 “你,你起來?!?/br> 湛堯看了一眼子璣,在向他確認自己這樣做對不對。 子璣點點頭,湛堯這才挺直了腰板。 城樓下的趙將軍恍惚以為王爺已經恢復了正常心智:“王爺今日來此,是否有指示?” “本王要你們...”湛堯看了一眼手心上的字,照著念說:“本王要你們立刻撤回齊州城!” 底下一眾將領面面相覷,有些意外。 他們之所以來圍皇城,是為了擁護云非寒,從而間接保護齊王。 齊州人人都知,湛繾坐穩(wěn)皇位,那湛堯的日子絕不會好過到哪里去,就算明面上維持著兄友弟恭,背地里不知要被怎么折磨。 所以云非池當日提出圍城是為了保護齊王時,齊州城才不遺余力地予以支持。 如今王爺居然親自來說,要齊州城撤兵? 趙將軍道:“王爺可有墨璽?” 湛堯看著手心的字念:“沒有墨璽,你們便不認我這個主子了嗎?你們效忠的到底是本王還是一塊石頭做的璽???” 趙將軍為難不已,墨璽究竟是兵權的象征。 時間緊迫,云子璣見趙將軍遲疑,便扯了扯湛堯的衣袖,湛堯會意后才說:“難道父皇母后不在,你們便不尊我不敬我了?” 趙將軍連忙道:“末將絕無此心!” 趙將軍看了一眼王爺身邊的帝妃,雖然心中有所懷疑,但到底是臣服于湛堯的命令下,當真準備撤兵回齊州。 不遠處靠近月州城的林子里,數萬只眼睛等著這堵鐵墻撤去。 透過枯枝與霜雪,湛繾看到了城樓上的子璣。 他今日披著一件黛青色的白毛斗篷,跳脫的顏色在白雪與冷硬的城樓之間顯得格外耀眼。 如果一切順利,這件事就能不見兵戈地解決,他就能將這團可愛的顏色擁入懷中,擁抱他,親吻他。 埋伏在林子里的五萬人已經蓄勢待發(fā),只等齊州軍隊撤去之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包圍皇城。 忽然,城樓上又來了一撥人!湛繾眉宇猛地蹙起。 “誰準你們撤兵!?” 子璣后背一寒,回頭望去,竟是云非寒帶著人趕來了城樓! 遠比云子璣意料之中要快! 他驚愣一瞬,直到看見跟在云非寒身后的山舞后,恍然大悟。 山舞低著頭,不敢與公子對視。 云非寒的聲音充滿怒意,他手持墨璽,三言兩語把齊州的兵馬定在了原地! 趙將軍等人不明所以,城樓上的于安也被眼前這一幕搞懵了。 云非寒攥住湛堯的手,本想斥他自作主張,看到湛堯掌心子璣的字跡后,立刻便明白了。 他轉過頭看著子璣:“你裝病來騙我?” 云子璣:“......” 湛堯察覺到云非寒生氣,方才裝出來的氣勢蕩然無存:“非寒,你別生氣......” 云非寒看了湛堯一眼,這一眼令湛堯不自覺縮了縮肩膀,很有些怕這個男人。 城樓上的一切都暴露在齊州的軍隊眼底,云非寒自然不會對湛堯做出什么出格之事。 然而他的怒火幾乎要將他的理智燒穿,他輕輕地扣住湛堯的后腦勺,看著湛堯幾乎要掉淚的眼睛,壓著怒火用只有湛堯能聽見的聲音道: “子安,這就是你愛我的方式?欺騙我,再在背后拿刀捅我?” 子安是湛堯的字。 被喊了小字,本該感到親切,湛堯卻只生出了畏懼,他慌亂地解釋:“不是...我不是...我不知道我在做什么,我不知道...” 他只是為了得到那只木頭小鳥才乖乖聽子璣的話,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說這些話做這些事會帶來什么后果——他只是想要那只小鳥,原來這也是錯嗎? “我不要木頭小鳥了,非寒,你...你別生氣,我錯了,我錯了...” 云非寒冷眼看他這副狼狽可憐的模樣:“我說過最討厭你哭,你享盡這世間一切特權與富貴,你有什么資格哭?!” 這話說得重,在一旁的子璣都聽見了。 這一刻他才朦朧意識到,二哥在仇視湛氏的所有人,不僅僅只是憎恨湛繾,連湛堯都不是什么例外。 這無端的仇恨卻不知是從何而起。 “是我騙他出宮,你要罵便來罵我!” 云子璣心知是自己把湛堯拖進了這場局里,他上前扯開云非寒扣著湛堯的手:“你令他心智全毀,如今還要苛待他不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