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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暫亮起的光亮又再次熄滅,像是有人把藏在她眼底的星辰盡數偷走,井上千束低下頭,眼眶有些發(fā)酸。 難過到險些忘掉自己的聲音,她舌根發(fā)澀,開口時聲音沙啞,完整的句子直至說到尾音最后幾個字才逐漸恢復正常:嗯,我知道了。抱歉打擾你了。 負面情緒排山倒海而來,井上千束是被不斷下沉的鐵鏈鎖住雙腿拉扯進海底深淵的將死之人。 扭過頭不再看他,想要控制住臉上的表情,嘴角卻不受控制的微微抽動已經是用盡全力抑制住已經堆積在眼眶下的淚水了。 降谷零又何嘗不痛苦,安慰的話僵在嘴邊,心臟像被一只大手狠狠捏住,卻還要盡責地扮演一位笑容可掬的高檔餐廳服務生。藏在白襯衫下的身體已經繃緊了肌rou,他近乎是用盡全力才克制住自己上前給予心愛之人一個擁抱的沖動。 他只身屹立于黑暗入口,身后是食人猛虎,身前是想守護的光。他不能放縱自己的感情,起碼不該是現在。 天人交戰(zhàn),是冰與火的折磨。一半是烈焰巖漿,一半是極寒冰域,快要將他生生撕裂。 那么祝您用餐愉快。 降谷零最終只是藏起眼底的痛苦,朝著井上千束欠身行禮,然后轉身離開。 明明是夏天,指尖卻已經開始發(fā)涼,井上千束握著叉子的手指止不住地顫抖。她將散發(fā)著麥香的意大利面喂進嘴中,濃郁的番茄醬無法喚醒心被冰封之人的味蕾。她味同嚼蠟,像是執(zhí)行指令的機器人,只知道麻木地重復著將金色意面嚼碎咽下的動作。 挎包中震動的手機壓到鑰匙,傳來嗡嗡嗡聲音被放大,這是他們今晚打來的第四通電話。 按下綠色接聽鍵,不等她說話,手機那邊便迫不及待地丟出一連串句子:下班了嗎?我和萩準備了夜宵,一會去警視廳接你? 所有的堅強在這一瞬間被徹底擊碎。 為了逃避才擅自跑來隔壁市的井上千束在聽見手機那邊熟悉的聲音時,強忍許久的眼淚像是收到搶跑信號,全都爭先恐后地從眼眶處滾落,不過眨眼間便打濕了她潔白的衣襟。 陣平她喊著電話那頭的人的名字,聲音帶著濃郁的哭腔。 !?警察宿舍內原本松懈仰靠在沙發(fā)上的男人瞬間從沙發(fā)上彈起身來,聽見動靜的研二也難得露出凝重表情的貼了過來。兩個大男人貼著一部小小的手機,心急如熱鍋上的螞蟻。 千束醬怎么了,發(fā)生了什么事?不哭不哭,我和小陣平在呢。 千束你現在在哪,我和萩立刻趕過去。 已經哭到連說話都開始斷斷續(xù)續(xù)的女人像是站在馬十字路口哇哇大哭的迷路孩童,電話那頭是要趕來接她回家的監(jiān)護人,身上寄托著她最后的希望和依靠。 我在神奈川縣的麻生區(qū)。抱歉擅自跑到這么遠的地方,你們能來接我回家嗎。 拜托了,請接我回家吧。 放心吧,會接你回家的。 山高水遠,我們都會找到你,并接你回家。 撲進對方懷里被接走的女人未曾注意到在他們看不見的角落,降谷零目送她遠去時的一雙紫灰色的眸子似流動的清泉被寒冰覆蓋,冷清絕望。 作者有話說: 本文主打情感和救贖,不會對案情和推理進行過多描寫,見諒。因為不是專業(yè)人士,如果出現法醫(yī)鑒定上的常識性錯誤,還希望能被多多指正。 爆處組:感謝同期送來的一波助攻!感謝老鐵! 零:??? ,感謝在2022-01-13 13:15:58~2022-01-17 13:12:5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北川清雅40瓶;飛天小男警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24章 雨后初晴,險些凋謝在暴雨里的玫瑰顫巍巍地昂起頭,朝著魚白天空處一抹虹光綻放。 一場止不住的淚水瞬間拉近了三個人的關系?!酢跆幚戆嗟膬蓚€男人在接到井上千束的電話后,頂著被罵的風險把鬼塚教官的寶貝馬自達從警校強借了出來。 松田陣平坐在后座,懷抱里蜷縮著哭累睡著的女人。萩原研二不時瞥一眼后視鏡,查看千束的情況。關切的心情已經遠超嫉妒,萩原甚至無暇在意得失。 哭腫了眼的女人枕著松田胸膛沉沉睡去。這是她第一次哭得這么傷心,寒冬中堅韌的花總是格外魅力,但愈是堅韌,偶然間流露的脆弱才愈是動人。 像暴雨里逆風盛開的花,顫巍巍的模樣似乎隨時都會從枝頭飄落,卻依舊挺直了一身筋骨做月色下獨一抹芬芳。 易碎又堅強。 打著方向盤把車穩(wěn)穩(wěn)停進地下停車庫,松田陣平本不想吵醒井上千束,但他挪動身子時還是不可避免的驚醒了依靠著他的女人。 未完完全清醒過來,井上千束先是下意識拽住企圖起身從后座離開的松田,片刻后才眨巴著眼睛從混沌中逐漸恢復清明。 哭成這副模樣,是怎么裝傻找借口都蒙混不過去的地步了。 井上千束坐在沙發(fā)上,把自己遇到降谷零的事一五一十全說了。沒有去解釋為什么會獨自一人出現在神奈川縣,他們也貼心的沒有問。 --